在逃生游戏里崩坏boss(288)
紧闭的大门上有一道花纹繁复的老式挂锁,梁斐扫了眼锁孔,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他在上一楼层找到的钥匙。
上一层没能用上的钥匙正好与挂锁契合,咔哒一声,大门缓缓向后打开。
在离开走廊的最后一秒,梁斐回头看了一眼。失去镜子的阻碍,成群集队的怪物从房间内涌入走廊,密密麻麻的挤成一团。这些怪物挥舞着手臂,想要够到近在眼前的猎物。
距离梁斐最近的那只怪物嘶吼一声,丑陋干瘪的皮肤飞速变化,几乎顷刻之间就完成了百分之八十的复制。
眼看着眼前又要出现一个“冒牌梁斐”,梁斐连忙后退半步,猛地关上大门。
随着“砰”的一声,威胁与吵杂都被关在大门之后。仿佛梁斐关上的不仅是一道大门,还是一条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两人身后是通往下一层的楼梯,不同于门后的阴森诡谲,楼梯间内有着橘黄色的温馨光照,地面也铺着柔软舒适的地毯。整个楼道内呈现暖色调,让人不知不觉放松紧绷的神经。
梁斐正想继续往下,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你说要是现在把门再打开,能看到什么?”
解坤微微皱眉,显然不认同梁斐的突如其来的好奇心。但他没有阻止梁斐行动,反而站在更靠前的位置,杜绝梁斐被偷袭的可能。
梁斐握紧门把手,手心不知觉间已经有了一层薄汗。他本来对再次开门不抱什么期待,没想到门真的被他推开了。
他只敢推开一小条缝隙,门后却连一丝冷空气都没有泄露。
“太静了。”梁斐疑惑道。
等了一会儿,门后还是毫无动静。解坤长刀一伸,直接将门打开。
“全都消失了……”梁斐道。
门后的一切,密集的怪物,冰冷的走廊,还有他们扔在门口的镜子……一切能被触碰到感知到的东西,都像被清空的数据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法分辨远近高低的黑色虚空。
虽然已经知道自己早已不在正常的世界,但眼前的场景还是充满了冲击性。
几分钟之前以命相搏的怪物,现在却找不出丝毫存在过的痕迹,仿佛先前的经历,只是两人共同臆想的幻境。
一股难以言喻的惶恐感猛然涌上心头……如果连存在的证明都可以如此轻易的消抹,自己现在还算是真实存在的吗?
动摇的种子一旦在脑海深处扎根,无论多么细微的线索,都会在被放大无数倍惹人在意。
进入棋盘游戏以来,最让梁斐无法释怀的,不是残酷的游戏规则,不是被木偶人泄露的白王身份,也不是和解坤对立的阵营,而是袭击解坤的人到底是谁?
游戏刚开场时,他和另外七个玩家,以及八个被误认为是怪物的玩家被困在密闭的房间之内,即便一开始所有人都没有意识,也不存在第七层怪物偷偷潜入第八层复制他的可能。
后来解坤给他缠上蜘蛛丝,在遇到“冒牌梁斐”时,“冒牌梁斐”没能复制他手腕上的蛛丝,让蜘蛛丝成为分辨真假的关键线索。
按照解坤的描述,两人正式相遇之前,解坤就被“梁斐”刺伤。
之前他还可以怀疑是解坤在撒谎,或者解坤中了幻觉,甚至解坤失血过多看错了。然而在亲眼看到怪物复制出来的“冒牌梁斐”后,此前的借口都无法成立。怪物不可能凭空的复刻梁斐的形象,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游戏里还有“另一个梁斐”。
第125章 中头彩
两人在第七层遇到的“冒牌梁斐”,是怪物与“另一个梁斐”遭遇之后的产物,所以“冒牌梁斐”手腕上没有蛛丝。除此之外,袭击解坤的“梁斐”无法判定为怪物复制成的“冒牌梁斐”,亦或是身份未明的“另一个梁斐”。
但无可辩驳的是:怪物只有在与敌人正面遭遇之后,才能复制敌人的形象,所以游戏里必然还有“另一个梁斐”。
即便知道继续深想下去没有意义,梁斐还是控制不住的在脑海里反复论证这个猜想的可能性。直到被人轻轻拍了拍肩膀,他才如梦初醒。
“想知道答案吗?给我一个手环,我就告诉你。”他听见身边那人轻声说道。
耳边的声音刚刚结束,锐利的拔刀声让梁斐的意识瞬间回笼。他抬眼看见解坤手持长刀,满脸敌意地盯着他的侧后方。而在他身侧靠后的位置,站着一名身材高挑的长发女人。
周围的环境换成了一间普通的会客厅,不大不小的房间内随意摆放着几个单人沙发,此时都满员了。剩余的人各自四散在房间内,或谨慎或好奇地打量着其他玩家。
梁斐这才反应过来,在他走神期间,他和解坤离开了从第七层通往第六层的楼道,找到位于第六层中部的会客厅,并在会客厅里遇到了顺利存活的其他玩家。
而站在他身后的女人,只是一个多管闲事的普通玩家。
相比于解坤表露出的敌意,梁斐的反应要温和得多。他挂上微笑,转身的同时退后两步,悄悄拉开与女人的距离:“我想要的答案,恐怕一个手环换不了。”
“是吗?”女人用手指绕着她的长发,“我只是见你愁眉苦脸,想逗逗你罢了。”
女人的调笑让解坤的脸更黑了,梁斐连忙往两人中间迈了两步,避免一场无谓争端发生的可能。
突然出现的女人目的不明,最重要的是,直到她凑到自己耳边开口说话,他才意识到此人的存在。就算他刚才在走神,解坤总不至于在与其他玩家近距离共处的情况下失去警惕。
谨慎起见,还是不要发生任何争执为妙。
女人没在梁斐脸上看到想要的反应,不死心地想要继续上前。梁斐正头大,幸而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立刻拉走了所有人的视线。
【恭喜各位幸存者,能有与我第二次见面的机会。】
木偶人干瘪嘶哑的声音从门后传出,随后是距离会客厅越来越近的吱呀脚步声。
木偶人保持着和几小时前相似的形象,只是换了一身黑白相间的西装,手上多了一支造型别致的手杖。
手杖在木偶人的挥舞下反射出几道光线,让人不得不多在意几分。
手杖与木偶人几乎等高,只到成年人腰部位置。手杖手柄部位没有花纹,只是一根光滑的金属杆,但手杖首部设计为国际象棋“主教”的外观,联想游戏本身的主题,“主教”的外形仿佛在暗示着更多的信息。
【游戏开场以来,很遗憾一直没找到机会做自我介绍。】
木偶人向会客厅内幸存的十余人弯腰鞠躬。
【我是整个棋盘的管理者,除我之外,与我权限相似的管理者还有四名。】
【鉴于游戏开场了整整几个小时,诸位仍旧没能将游戏进程推进到合理位置,管理者决定为大家增加一点乐趣。】
【从现在开始,所有玩家都能在下楼过程中遭遇管理者。管理者或许会对你们的生命造成一点小小的困扰,也能为你们带来无穷的机遇。好好把握与管理者相遇的机会……】
【或许死前的愿望能够得到满足呢?】
木偶人戏谑的声音在会客厅内回荡,尽管房间内有十多个幸存者,却无人选择在此时窃窃私语。
没有可以讨论交流的同伴,无法分辨曾一同历经生死的玩家是敌是友,所有的疑惑与愤怒最终只能化作沉默的压抑。
木偶人似乎很享受这样压抑的气氛,他转动着摇摇晃晃的脑袋,环视一周后,问道:
【诸位有什么疑问吗?】
有大胆者大声道:“既然你是管理者之一,你现在能满足我们的愿望吗?”
木偶人低头闷笑几声:【满足愿望的机会是要拿东西来换的,或者说你想让我满足你“死前的”愿望?】
【还有什么问题吗?】
梁斐沉思一瞬,抬手示意:“所有管理者都会参与进来?”
【当然。】
“那么管理者会使用什么样的方式‘增添乐趣’呢?”梁斐道。
【呵呵,我记得你。】
木偶人啪嗒啪嗒快步走到梁斐面前,在距离梁斐五米的位置停下。
【真是一个好问题,你觉得我会在好戏开场以前提前剧透吗?】
“完成游戏的方式是击杀敌对队伍的‘王’,或者杀死敌对队伍的所有成员。”梁斐道,“管理者与玩家的游戏本该没有任何关系吧?你们这样算是中途改变游戏规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