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不过小时光(201)

“要不让给门卫室打电话。”

另一个保安脾气好点儿,跟着说了一句。

里面刚出了事,又是除夕夜,这种关头,他们自然不好让陌生人进去。

江沅急得要死,心里甚至有感觉,阮湘君已经出事了,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刷卡闸门,却根本没办法,硬着头皮央求无果,只能继续给阮湘君打电话了。

阮湘君还给她留了她弟弟的电话,一样打不通。

她在门口徘徊了十几分钟,正准备放弃,想找其他侧门进入,冷不丁的,被街上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声吓得一个激灵。救护车几乎是呼啸着停在起落杆前的,她心念一动,趁保安不注意,躲在车边跑了进去。

小区很大,她进去后,完全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救护车驶了进来,从她眼前疾驰而过。

停步看了几秒,江沅猛地拔腿,跟在救护车后面跑了起来,两条腿差点跑断,总算追着救护车的声音,气喘吁吁地停在了一座三层别墅前。

救护车上下来的医生护士飞快地往里走,她也跟上去,进了门。

家里一片混乱……

江沅抬手揪住了一个面色慌张的女佣,开口确认:“阮湘君是在这里吗?”

女佣一愣,“你谁呀?”

“我是她同学,她给我打电话哭,我怕她出事,就找过来了。”

“表……表小姐她……已经……”

女佣一脸惊恐,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大年三十,多喜庆团圆的日子,对今天的阮家来说,却好像末日。主人家正吃饭,警察涌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带走了阮先生和大小姐,一众人还没喘口气呢,楼上的表小姐割腕自杀了,是其他人发现的,说是血染了卫生间,人已经没气了。可,在先生和大小姐被带走时都没什么反应的新姑爷冲了上去,非要叫救护车。

人已经死了啊,医生来有什么用……

女佣暗自叹息着,江沅猛地撒开手,抬步往楼上跑。

二楼走廊上,和房间里出来的医生护士打了个照面,听见有人低声说:“血流了那么多……哎,估计也是不愿意接受现实吧,那姑娘看着都不到二十。”

“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

“现在这年轻人,一个比一个脆弱。”

几个人说着话,脚步声越来越远。

江沅停在了走廊上,抬眸能看见他们刚刚走出的那个房间,却不敢往前一步。她看见房间门口地砖上靠墙坐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穿着黑长裤和白色薄毛衣,双手环抱着膝盖,紧咬着下唇,在那儿发抖。

江沅视线模糊地看着他,心口一阵一阵抽的疼,许久,慢慢走了过去,在小男孩身边蹲下,一手抚着他颤抖的脊背,低声问:“你是成君吗?”

“……”

男孩偏头看了她一眼,神色茫然。

“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阮成君有一双极漆黑的眼,白净的脸,此刻那一双眼睛被泪水弥漫,更显透亮,好像浸润在水雾中的黑宝石,抬眸看江沅,一滴泪从纤长的睫毛上滑落,安静的样子,极惹人怜惜,经历了几秒钟的沉默,他迟疑着问:“你是江沅姐姐吗?”

姐姐的朋友,他只听说过这一个,而且姐姐说她很漂亮。

当时他不相信,问了一句:“比你还漂亮吗?”

姐姐说:“以后你见了就知道了。”

“我不信。”

他记得自己是这样说的。

在他心里,姐姐永远是全世界最漂亮、最温柔的,可现在,她却……

猛地低下头,男孩怔怔地看着地面,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砸,好一会儿,他突然抱着膝盖,脸颊埋进去,大声地哭了起来,哭声带着抽泣哽咽,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房间里面,迟疑着站了许久,中年女佣小心翼翼地唤:“姑爷?”

洗手间里的男人跪坐着,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孩,衬衫长裤上浸染了大片的血迹,他的一只手,始终紧扣在女生垂落的手腕上,整个人,僵硬的好像一尊雕塑。

“……姑爷?”

外面,佣人又唤了声。

“出去。”

冰冷生硬的两个字,好像从齿间挤出来的。

佣人脸色一变,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叹着气退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没一点儿动静,蹲在外面,江沅也一直没起身,沉默地拍着阮成君的背,七八岁的男孩,失声痛哭了一会儿,又开始抽泣,最终,靠在江沅怀里睡着了。

阮家一个保镖上来,将他抱回了房间去。

江沅一手扶着墙站起身,目光落在房内,却始终没勇气跨进去。

她能感觉到,那股子弥漫在整个房间里的哀恸和绝望。

------题外话------

阿锦要梳理下接下来的剧情,今天更完了哈,大家明天见。

第220章 遇见他的那一年,她才十五岁(一更)

夜深了。

走廊上一片寂静。

江沅手扶门框在外面站了许久,都没能从那种阮湘君离世的错愕中抽离出来,她还记得放假前一天,那人穿一件白色呢子大衣,手推行李箱,站在宿舍门口和她挥手说“拜拜”的样子。

那样温柔美好的女孩子……

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梗住,又痒又痛,她抬起手,抹了把眼泪。

洗手间里传出动静,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江沅第一次和他距离这么近,泪眼模糊地看着,发现他真的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令人生畏。浓黑而工整的眉峰,幽冷到几乎没有情绪的黑眸,刀刻斧凿一般分明的五官线条,这一刻站在房间灯光下,浑身染血的男人,周身被浓重的阴霾和沉郁戾气所笼罩,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活的气息。

冰冷的逼迫感,令江沅往边上退了一步。

“信呢?”

垂眸瞥了她一眼,男人突然问。

江沅微怔,本能地感觉到,那封信不能被他看到。强烈的直觉告诉她,阮湘君说的那个魔鬼,就是他。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有这样一封信存在的,实在令人费解。

“什么?”

心里百转千回,她疑惑地问了句。

男人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好半晌,用低沉嘶哑的声音,不缓不慢地说:“江小姐,如果你不希望我在这儿搜你身的话,就把她留下的东西拿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或者你希望自己的过往成为安师大学生茶余饭后的谈资?”

“……”

脑子懵了一瞬,江沅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调查我?”

男人脸色冰冷,却未曾否认。

神经病……

江沅一下子就体会到,阮湘君为什么将这人称呼为魔鬼了。身为她堂姐的丈夫,这人却连她周围的朋友都上手调查,可想见,这是一种多么变态的掌控欲。

阮湘君就是被他逼死的吧?

这念头闪过脑海,她一手塞进裤兜,将那封折了几道痕迹的信纸给抽了出来,直接递了过去。因为动作粗鲁,随信一起的银行卡掉了出来,跌落在地砖上。

弯腰捡了银行卡,江沅直起身,站在一边盯着他看。

男人一手捏着信纸边沿,面无表情地看了许久,手指收拢,动作极其缓慢地,将纸张揉成了一团。咯吱咯吱的响声,听得江沅头皮发麻,咬住了唇。

“是不是你?”

心里愤怒太重,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什么?”

男人没看她,攥着纸团的那只手越发收紧,苍白冷硬的脸上,敛起的唇角,却勾出了一丝笑,仿若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问:“魔鬼吗?”

江沅也攥紧了手指,平复着呼吸。

“成君的事,等送走他姐姐再说。”

许久,男人声音平稳地告知。

阮成君睡着了,江沅也没想好自己以后要怎么照拂他,闻言,并未出声。

“请便。”

说完这一句,男人转身进了房间。

江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勇气进去,好半晌,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转个身正往楼下走,接到了江志远的电话。

江志远问她什么情况,自己要不要接一下?

两个人说了几句,江沅便挂了电话,走到一楼,发现客厅里好几个佣人守着,因为今晚家里的动荡,没敢去睡觉。看见她下来,还有人上前问:“你要回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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