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乌龙卷+番外(114)
“为什么帮我姑姑。”周予白问。
萧祈刚要开口。
周予白抢先道:“别跟我说是感激他资助过你,要感激你早帮她做事了。”
萧祈表情微僵。
“那就只能有一个理由。”周予白说,“她手里有你把柄。”
萧祈转了个身,和他并排站。
周予白知道自己说中了,无声地笑了笑。
半晌,萧祈悠悠说:“我不是你,出生就是周家大少爷,要什么有什么,不用想着怎么填饱肚子,不用为了活下去为难自己。”
周予白冷道:“你要卖惨去参加个选秀比赛可能还会有用。”
萧祈手横在双唇中间,摩挲着:“你们大少爷还真是什么时候都看不起人呐!”
周予白:“我看不看得起你,对你那么重要吗?”
萧祈怔然,心里涌出酸涩,讽刺道:“我反正今天看着你挺爽的。”
他指着头:“就像没有脑子一样,我随便激两句你就任我摆布,开车的感觉怎么样?周总?我都替你难受!”
“你难不难受,怎么看我,我真的没感觉。”
周予白说得太平静了。
萧祈火冒三丈,却又无从发泄。
周予白的衬衣湿了又干,他站好掸了掸上面的灰。
“萧祈。”他掀起眼皮,目光凌厉,“就算我不来,你也不会让乔咿出事吧?”
这是刚刚周予白才得出的结论,因为面对乔咿时,萧祈什么都没说。
他俩在这里讲这些,萧祈已经攥紧了拳头,也没有进一步举动。
他在乎自己在乔咿心中的形象。
“当然,如果你没来,我会出面拦下她。你要了江山,就别想要美人,不可能什么都让你周予白占尽了。”话至此,萧祈也不怕他知道,接着说,“你若不来,我还有办法让乔咿知道,你为了集团,致她安危不顾,她本来就不信任你,应该会更伤心了吧。”
周予白倒吸了一口气。
后面这些,他还真没想到。
“行,你看我这样,也满意了,那就走各的吧。”周予白准备提步。
萧祈完全没料到这样就结束了:“你没话对我说了?”
周予白回头。
他眼里那种无视,萧祈在乔咿的眼里也见到过。
那个小丫头就这样,她不在乎的东西,你使劲在她面前晃,她也好像看不见。
萧祈瞪大了眼:“周总,我耍你这么一场,你真就不想揍我?”
周予白淡淡道:“你最不该的是伤害了乔咿。”
“我不会伤她的!”萧祈的计划里,不管周予白来不来这一趟,他都一定会在上飞机前,拦下乔咿。他在国外都提前打点好了人,就是以防万一。
“我比你还在乎她。”萧祈声音里夹杂着旁不可察地哽咽,“我很喜欢她。”
晴空万里,云白如玉。
周予白眼眶红了。
“萧祈,我们都觉得自己很喜欢她,而其实都不够。”他说,“我不想揍你,我现在看着你,唯一的想法就是,我到底以前都对她做了什么!”
周予白走了,萧祈愣了愣才跟上去。
乔咿咬掉最后一口冰棍,嘴唇被凉得又红又润,小抱怨地道:“我都故意吃很慢。”
周予白难得会心勾了勾唇角,说:“我们打车先回去,别的我慢慢跟你讲。”
“来这边办事,刚好遇见你俩。”萧祈也走了过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偶遇,说,“小咿,我开车来的,要回市区的话,坐我的车走吧,周总工作忙,别耽搁他了。”
但与此同时,周予白的手已经伸了出去。
一直以来,乔咿都很躲着他,他并没有把握,手尴尬架着空中。
可不过几秒钟,乔咿软软地笑了笑,说:“不麻烦,我打车回去吧。”
周予白受打击多了,没反应过来,乔咿都往前走了两步,他还站在原地,以为她的意思,是要自己打车回去。
乔咿脸被阳光晒得有些红,拧着眉又回来,慢吞吞把手里冰棍的一头,塞进周予白手中,小声说:“快走呀。”
然后用这种无接触的方式,牵着他,在萧祈的目光中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88章 不吃草
出租车停靠处,乔咿问:“是萧祈哥告诉你, 我跟沈阿姨要出国的吗?”
周予白默然看向她。
“你说过是别人告诉你的, 然后萧祈哥就来了, 你们又讲了好久。”乔咿瞄了他一眼, “好像讲得不怎么愉快。”
是不愉快。
老实讲, 萧祈说很喜欢乔咿的时候,周予白还真挺想揍他的。
但周予白很快反应过来:“乔咿, 你是因为这个,所以跟我走的?”
“你肯定知道整件事。”出租车到了, 乔咿率先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路上你慢慢跟我讲。”
她不加掩饰的诚实,近乎到天真。
但这又最杀人。
周予白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了解真相,她可能不会愿意跟他走。
曾几何时开始,他竟也会患得患失。
车后座,两人并排坐着, 司机问:“到哪里?”
乔咿还没开口, 周予白报了家酒店的名字,又侧过头对她道:“你这几天现在酒店住吧。”
“……为什么?”
司机听到这,已经转回去, 发动了汽车。
“是怕沈阿姨去找我吗?”乔咿声音低了下去, “到底怎么一回事?还有萧祈哥……”从往日的回忆里一点点摘出那些蛛丝马迹,让她的神经开始敏感地发痛。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乔咿不知道该怎么讲清楚,断断续续说, “你记得我们在餐厅遇见的那次吗,萧祈哥说临时要给他妹妹过生日,可结账的时候服务生说餐位是提前订好的。还有漫展,好像也并非——”
乔咿发现周予白异常冷静的看着自己,讷讷问:“你早就发现了吗?”
周予白嗓子里像吞了把沙子,哑着道:“到了酒店再说。”
乔咿安静地坐好。
晴空艳阳,陡然吧嗒吧嗒下起了雨。
并不绵密的雨滴,比黄豆还大,滴落在车窗上,滑下纠结水迹,短暂筑起温柔屏障。
路边晃过孤零零停着的奥迪车,乔咿从朦胧玻璃上看到周予白注视着自己。
时间仿佛不再按秒计量,回忆也变得寸草不生。
恨和爱都变得很模糊,乔咿只记起第一次与周予白相遇,也是怀着这样惴惴不安的心情,荒唐又离谱地在他手心画了个“SOS”。
她不自觉看向周予白的手,他从刚才起,就拿着她吃剩的那支冰糕棍子。
乔咿知道她在看自己,说:“你别拿着了。”
周予白气声笑了笑:“回去装框裱起来,挂墙上。”
“……”
“放床头吧,不给别人看。”
“……”
他句句都在试探着向她靠近,乔咿心里酥酥麻麻的,装作听不出来,佯装平静地道:“你手机借我用用。”
周予白蓦地顿住,他总不能说自己气疯了,直接把手机砸了。
乔咿狐疑地问:“你没带吗?”
周予白尴尬地“嗯”了声。
过了会儿,乔咿清清嗓子,再度开口:“学长。”
周予白心尖一颤。
乔咿问:“我姐姐病得很重吗?”
周予白就知道她一定会考虑这个问题,他心情很复杂,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他们走大道,此时已经进入了市区,周予白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先跟我回公寓,我拿手机。”
乔咿说:“好。”
司机从后视镜里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乔咿后知后觉,脸唰地红了个通透。
-
到公寓,周予白进门先去了书房。
托乔咿的福,他在悉尼醋意大发,曾把一支手机扔进海里,捞出来送修后一直放在抽屉里,现在打开应用、通讯录都在,连上无线网络,至少可以打微信电话。
乔咿无所事事的在客厅待着,听见周予白似乎在跟人讲电话,从门缝能看见他紧绷的侧脸。
等乔咿想走进听清楚一些,门被阖上了。
这人搞什么嘛,还不让她听!
通话声一直没断,乔咿只好从包里拿出本书,打开念上面的文字,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将近半个多小时,里面的通话声早就没了,静得出奇,乔咿实在忍不住,放下书走了过去。
“周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