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入心扉(15)
她的声音轻柔细弱,像含了口棉花糖一样,说出的话是甜的,呼出的气息飘到他的脖颈,在他的心底泛起层层涟漪。
阮欣乌黑分明的杏眼温柔的看着他,满眼深情。
即便知道她这个举动只是刻意讨好,是为了让他帮忙说服韩任彬拍杂志,他的心口还是忍不住发软。
他抿着唇角,眼里划过一抹笑意,半垂着眼皮嗯了一声,“先放着吧,我手脏。”
他手上摸了麻将,药会直接和手上的皮肤接触,不卫生。
真是个讲究人。
阮欣心里吐槽一句,面上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我包里有湿纸巾,你擦擦手吧。”
阮欣从包里拿出湿纸巾的时候,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包厢里其他人被他们秀了一脸,起哄道:“你们有点过份了啊,欺负我们没对象是不是。”
阮欣看着傅司砚吞了那颗解酒药,拧开自带的矿泉水瓶盖,把矿泉水递到傅司砚唇边,装作不好意思的说:“你们和司砚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知道他酒量不太好,所以我包里一直备有解酒药,你们要不要吃一颗?”
秦景曜道:“谢谢嫂子,我们几个酒量都还行,不用吃解酒药。”
阮欣笑着说:“司砚也跟我说过你们几个酒量好,我们结婚的时候多亏了你们几个帮他挡酒,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们呢,要不我敬你们一杯吧。”
她站起来要去拿酒杯,傅司砚眉头微皱,拉着她的胳膊让她坐下,“不用跟他们客气。”
秦景曜:“是呀,嫂子,我们和司砚都是自家兄弟,相互帮忙是我们该做的,嫂子别跟我们客气,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也尽管开口,哥几个义不容辞,是吧?”
他扭头看向韩任彬,想要韩任彬附和他一句,韩任彬心虚的看了眼阮欣,恨不得把秦景曜嘴给缝上。
秦景曜不知道傅司砚故意不让韩任彬帮阮欣拍杂志这事,见韩任彬眼神闪躲,抬腿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笑骂道:“怎么回事你,哑巴了。”
韩任彬想把他毒成哑巴。
好端端的,干嘛要提起这茬,他要怎么当着嫂子面说自己不帮她,难道要说是傅司砚不让吗?
傅司砚能弄死他。
他冷着脸,发挥影帝级的演技,眉宇间带了股沧桑,“我最近有点事,忙,明天还要出国。”
说完站起身,从裤兜里抽出一根烟,和一个金属打火机,往阳台走去。
阮欣看着韩任彬落寞萧条的背影,着急的拍了下傅司砚的手臂,“他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起来像是人生发生了重大变故。
她视线随着韩任彬,简直要盯在他身上了,傅司砚脸色越来越黑,冷声道:“你很关心他?”
“当然了。”
要是他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需要放松心情,这个时候自己肯定就不能让他替自己拍杂志了。
她说完就发现傅司砚半眯着眼,脸色阴森,像是要在她身上射出几个窟窿似的,舌头打了结,连忙补充道:“当然了,他是你朋友啊,你们关系那么好,他不开心你肯定也不开心。”
傅司砚冷冷道:“他不开心关我什么事?”
阮欣:“……”
所以,他这人不仅夫妻感情很塑料,连兄弟情也这么塑料吗?
第11章
理论上来说,韩任彬不开心确实不关傅司砚什么事,但感情上,韩任彬是他为数不多的发小之一,他能说出这种话,可谓是人情冷漠淡泊至极。
如果是她发小说这种话,她绝对要跟她绝交。
她心里同情了把韩任彬,傅司砚幽深的眸子盯着她,面无表情,好像一个没得感情的机器人。
阮欣勾了勾唇角,笑着说:“没什么关系,你开心就好。”话里充满一言难尽,傅司砚偏过头,没再搭理她。
“任彬就这样,戏演多了有时候出不了戏,把自己带入剧中的人物,心情间接性压抑,嫂子别管他,我们玩我们的。”
一桌号称一起长大的兄弟对韩任彬的异常都不在意,她这个“嫂子”就更不好说什么了,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不然这几人不会是这个态度。
牌桌上少了一个人,秦景曜提议让阮欣上去玩,输了也不让她喝酒。
阮欣摆了摆手,说她不太会玩牌,最后位置由万祺顶上,阮欣坐在傅司砚旁边看牌,但心思都在阳台的韩任彬身上,眼睛时不时的往阳台那边瞥,都没怎么注意牌桌上的情况。
傅司砚也不知是手气不好还是天生打牌就不怎么机灵,连输了好几把,红酒一杯杯的下肚,阮欣看他脖颈耳根都喝红了,半垂着眼睫,从牌桌上新摸了一张八万,刚好和手里的牌凑成一对,但他看都没看就要打出去,阮欣急了,拽住他的胳膊,“这张不能打。”
傅司砚一怔,偏过头看她,阮欣视线在他面前的牌上,也没想起来看牌不能说话的规矩,托着腮认真比较出哪一张牌比较好。
傅司砚收回手里的牌,似醉非醉的眸子在水晶吊灯下含着晶莹的光,突然握住她的手,把那张八万塞到她的手心,声音有些沙哑,“好,听你的,打哪张?”
他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背,指尖似有若无的划过她的掌心,微微痒,胸口和掌心之间像是连了一条线,突然猛跳了一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迷烟一样飘过,想要抓住,又想赶紧挥散。
她不知所措的抽出手,表情也带了几分急切,傅司砚五指缓缓收拢,搭在膝盖上,脸上表情没什么波动。
阮欣隐约察觉到他周身的寒气,没来得及细想,旁边的秦景曜敲了敲桌子,吊儿郎当的说:“行了啊,这还一桌单身狗在这坐着呢,别秀了啊。”
阮欣听到他的声音,反应过来这局是傅司砚在打,自己一个看牌的插嘴不太好,把手里的那张八万放在桌子上,扯了下嘴角,“我乱说的,你们玩吧。”
秦景曜笑着说:“没事,嫂子随意就好,我们没那么多讲究。”
阮欣看向傅司砚,傅司砚往旁边坐了坐,把位置让给她,让她打。
阮欣没再客气,看着被傅司砚拆的乱七八糟的牌,伸手过去,打出了一张不要的牌,然后动作熟练的把手里的对子和顺子整理到一起。
她刚刚说不太会打麻将其实是谦虚了。
她奶奶喜欢打麻将,经常约关系好的到家里打麻将,逢年过节的,自家人也能凑一桌,阮欣耳濡目染,很小的时候就看得懂麻将,小学二年级就被奶奶拉到牌桌上凑数了。
而且她天生打牌运气就很好,很少会输。
玩了几局,把把都胡,阮欣久违的麻将瘾也有些被勾了起来,正在兴头上,万祺突然对着她提醒道:“太太,傅总好像醉了。”
阮欣顺着他的视线目光落在傅司砚身上,傅司砚闭着眼,脖子后仰靠在椅背上,胸口微微起伏,像是睡着了。
万祺说:“把傅总送回去休息吧。”
人都醉了,也不能睡在这里。
阮欣点了下头,站起来同秦景曜和沈浩博告了别,拍了拍傅司砚的肩膀,轻声道:“司砚,回家了。”
傅司砚慢慢睁开眼,打量了她一会,眉宇间有些疲惫,嗯了一声,站起来说:“走吧。”
步子还算稳健,也不用人扶,但万祺不放心,跟着一起上了车。
一路都很安静,万祺坐副驾驶,阮欣和傅司砚坐在后座,车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车子直接驶入地下车库,从负一楼上去。
万祺尽职尽责的看着老板老板娘进入家门才转身离开。
咔哒一声,房门关上。
只剩阮欣和傅司砚两个人,空气似乎更安静了。
两人换好鞋,一前一后往里走,阮欣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怕他爬楼的时候走不稳摔到,发自内心的问道:“要我扶你吗?”
傅司砚没理她,走到沙发旁,坐了下去,腰背挺直,坐姿端正,像是出席什么重要发布会坐在台上准备发言。
阮欣不解的问,“坐在这里干什么?到楼上去吧。”
傅司砚抬手脱下外套丢在一边,淡淡地说:“你先上去吧。”
他突然仰着头向后靠,半阖着眼,衬衣的领口开了三颗扣子,薄红的胸口和锁骨暴露在空气中,上下起伏,比平时严谨沉稳的样子多了抹不羁,有那么丝放荡公子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