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老公后想离婚(37)
“……是你还没忘你的前夫?”陈斯汀默了一会问。
“跟他没关系,再来一个□□,斯丁,我都不会再婚,我们不合适。”
明姀有些不耐烦,她耙了耙头发,从口袋里掏出药。
明姀的手有些抖,这么久了,她没这么烦躁过,脑袋也疼,发现跟陈斯汀这人说什么像放屁。
最后药也没吃成,药片掉下阳台,明姀把药盒摔在地上,陈斯汀还想说什么,明姀大声怒斥。
“你闭嘴,离我远点。”
相见时难别亦难
2020年疫情蔓延全球,彼时中国开始封城,远在异国他乡的明姀等人滞留国外回不来。
这段时间以来,明姀的不安被无限放大,家里虽然不在重灾地区,但她就是慌乱到不行,情绪低落,态度消极,有一天早上起来还掉了大把头发。
明姀知道自己的病情恐怕是加重了,出来这么久药也吃没了,如果不回国,她也没办法看国外的心理医生。而国外舆论对国人也不太好,大家这段时间暂停了拍摄行程,她便尽可能少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每天刷新闻刷微博,明姀不敢睡觉,一睡着就容易做噩梦。梦里父母被送到医院确诊,刚去一两天还能说话,之后一天不如一天,最后她还没买到机票,父母已经死了。
死于疫情的病人需要马上处理,她见不到他们最后一面,伙伴们劝她安慰她,忽然又一条微博被顶到热搜。
“我是一名残疾人,我同时还患有其他疾病,这病比较棘手,需要每月到医院复诊拿药。现在因为疫情我常去的医院已经暂停接诊,全院都在抗疫一线,我很明白并理解医务人员,可拿不到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求大家帮我想个办法。”
和明姀同屋的摄影师半夜被扰醒,就见明姀坐在床上放声痛哭,她那样子实在把她吓到了,整张脸埋进被子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人都要昏厥过去。
摄影师赶紧把人扒出来,放平了拍脸掐人中,明姀还在哭,她似陷在梦里出不来。摄影师急的像热锅上蚂蚁,说明姀明姀你醒醒你别吓我,一边手忙脚乱打电话叫人。
助理、化妆师、陈斯汀全赶来了,大半夜的怕惊动酒店把他们赶出去,陈斯汀定了定神,说你们去浴缸放水,温一点,然后把明姀抱起来,放进去。
陈斯汀问摄影师,明姀最近有什么反常?
摄影师抹了把脸,惊魂未定。
“她很正常,睡前还玩了会手机,我知道她想回国,就问问她今天有没有刷到机票,她说没有,然后就睡了,睡到半夜我听见哭声,就看见明姀坐在床上哭。”
“是不是……是不是她父母……”
化妆师已经往坏处去想了,陈斯汀打断她。
“不可能。”
摄影师和助理也觉得不可能。
“不会的,如果真有什么事,明姀多少会表露的,而且我们不也天天刷微博么。”
陈斯汀看看泡在浴缸里的明姀,温水加速血液循环,明姀冰冷的身躯渐渐地柔软,虽然还是在流泪,但面上看去没那么太过难过了。于是陈斯汀把她包起来,再塞到被窝里。
情况总算是稳定了,大家都松了口气,摄影师拍着胸脯感叹,明姀刚才真的太吓人了。
“国内情况那么严重,她又那么想回去,夜有所思吧。”
化妆师安慰她。
陈斯汀想了想,抬头看向大家。
“我会想办法帮她买票……你们有想回中国的吗?”
如今这个情况,想回家的何止明姀一人,父母亲人都在国内,牵肠挂肚必然坐立难安。
几个女生再见到明姀的样子后,都说想回去,陈斯汀点头,说我会想办法,很晚了,都睡觉吧。
2月14号,西方在过情人节,陈斯汀没有送明姀玫瑰花,反而送了一张机票,回中国的。
无论他是以何种渠道,到底是能回去了,同行的,还有团队的小伙伴。
“我妈告诉我,有句话叫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明姀,希望夏天的时候,我们还会再见。”
明姀和陈斯汀握手。
“这是我过的最好的一个情人节,谢谢你sting。”
陈斯汀这次先松开手,他双手插袋,一脸洒脱。
“那我就先走了。”
“拜。”
陈斯汀的航班比他们早,他订的车就在楼下等,其他女生与他在门口拥抱告别,明姀没看,在房间里收拾好了行李,就坐着发呆。
父母已经联络过,疫情爆发后再没下过楼,如果需要买菜,也要拿着街道派发的安全码才能出门。明姀放下心,又想到顾川,明母说前几个月见了一次,挺好的,听说和他妈回家了。
明姀点开顾川的聊天界面,发送了一段语音——顾川,你还好吗?
她没再看微信,团队的人回来了。大家送走了陈斯汀还有事做,最近买到的口罩护目镜等物资需要寄回国,几个人商量过,决定都投递到抗疫一线。
忙完这些,也该出发去机场了,漫漫回家路,没有人心里有底,连续看过新闻的都知道,国内情况严峻,下机后也要被隔离,而且就算回国了也不代表能回家。
明姀睁眼挺过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终于缓缓降落在首都机场,经过一段检查,她就被送到指定宾馆。明父明母告诉她不要担心,自己独身在外注意安全,明姀再看微信,顾川还是没回信息。
从她上机前发的消息,到现在超过48小时,顾川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明姀坐在窗前,脑子里都是那时的梦,顾川在微博上发求助信息,等他被人救助送到医院,网友证实了他是双腿截肢需要坐轮椅的残疾人。
明姀给许悠然拨去了电话。
“明姀?”
她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放平。
“顾川怎么不接电话?”
许悠然吐出眼圈,揉了揉眉心,“现在哪哪都封城封小区,他应该在家也出不去。”
明姀在给许悠然拨电话之前不仅是给顾川发微信那么简单,她打过电话,点开过语音通话,也给顾父顾母拨电话,都没人接。
明姀不耐烦,不想听许悠然在那装腔作势,她开口不客气,带着怒气质问。
“那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家人也不接电话。”
“我很久没见过他了……你给顾渊打电话吧。”
许悠然挂断电话,却也给明姀发去了一条带有手机号的信息。
明姀又拨通了顾渊电话。
她不知道顾渊早存了她的号码,所以一看来点提示,顾渊就皱了眉。他看了眼这一屋子的人,拧开门去了卫生间,在明显不接不会停的震动下,他按了接通键。
“顾川在吗?”
“他不在,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明姀拿开电话,再三看了眼那串数字,心里有了计较,但嘴上还是说:“你让顾川接电话。”
“嫂子,”顾渊叹气,“我哥没有跟我在一起,现在都不让出屋,都在自己家呆着呢。”
明姀明摆着不信,她因为联系不上顾川耗尽了耐心,对于许悠然和顾渊的说辞,更坚信顾川肯定有什么原因才不接她电话。
“你让他接电话,让他亲口告诉我,他在家,没和你在一起。”
“那你找他,别找我。”
顾渊挂掉电话,卫生间的门被拧开,裴善站在门口。
“大哥醒了。”
顾川手术后做了两次化疗效果不明显,顾母便带顾川回他们家这边继续治疗。
顾川开始还能处理一些公司事宜,到后来愈发力不从心,顾渊就来家里整理顾川没完成的工作,如今疫情爆发,一大家子就困在了顾川家。
三次化疗后,医生曾说情况不乐观,还是建议截肢保命,现在的情况,就是顾川想去医院复诊,但封禁的现实大家都出不去,医院也不接诊,顾川化疗后的反应很大,呕吐后需要昏睡很久。
裴善拉着顾渊的手,故意走的慢些,有些话不方便在人多前说。
“是谁的电话啊?”
“明姀。”
“那你和她怎么说的?”
“没怎么说。”
裴善拽住顾渊。
“你们都瞒着她,她都打到你这来了,我觉得,应该告诉她。”
“都离婚了,最好的关系就是没关系。”
顾渊说,然后嘱咐裴善,进去后不要说漏了。
顾川自从看到明姀的微信,第一时间告诉身边人,如果明姀再联系,不要理,假如躲不过,能编就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