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不准谈恋爱(无限流)+番外(16)

“命大个屁啊。”暴躁老哥冷笑一声,“被守夜人看上诶,守夜人!比没命还惨呢!谁让他长得这么娘们,还一到晚上就到处浪,该!”

林青岩皱了皱眉——这人说话有点过分了。

陈黎野长得并不算娘,只是长得标致好看而已。他皮肤很白,有双丹凤眼,头发有点微卷,是那种一看就经常去理发店打理的类型,应该是那种平日里就很注重自己形象的细致人。

跟他一比,那老哥就显得十分地糙了,满口黄牙不提,还满脸坑坑洼洼全是痘痘,估计他是抱着只有娘们才会拾掇自己的心理才说的这话。

陈黎野没说话,他看向嘲笑他的暴躁老哥,老哥就穿了件背心,露着两条胳膊上的张扬纹身,蹲在门口被冻得哆哆嗦嗦,看向他的目光满是不屑。

怎么说呢……也真是难为他冻成这样还在努力冷嘲热讽了。

陈黎野有一个原则,这原则还是他爹在他小时候灌输给他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给他妈来三锤——简单来说,就是不能乖乖受欺负。别人要是嘲讽他,他肯定要还回去的。

陈黎野慢悠悠地把双臂交叉于胸前,看着暴躁老哥,又慢悠悠地来了句:“你可别说,这衣服真暖和啊。”

老哥:“……”

“唉,怎么说呢。”陈黎野说,“我两天晚上遇见守夜人,两天晚上都没事,还白嫖了件衣服,真是比没命还惨呢。哥哥,你说是不是?”

众人:“………………”

陈黎野知道适可而止,眼看那暴躁老哥脸都拉下来了,他就笑了两声,说:“好了,不管亲了还是没亲,这都是我的事儿,各位还是别多好奇了,想办法过关才是正事。”

说完,他就走到了门边去,几个人退后了几步,给他让了地方。陈黎野朝他们笑了笑,道了声谢谢后,就蹲下身去,把耳朵贴到上面听了听。

里面的女人的恸哭声十分惊人。毫不停息,连气儿也不换,估计怨念确实很大。

听这声音,似乎不在地下。

林青岩也过来了,问他:“怎么样?”

“好像是在一楼。”陈黎野说,“不知道是她把沙发怼开了还是怎么回事,反正肯定不是在地下。”

他话音刚落,突然血色的月光消失了。

陈黎野站起身来退后几步,向北边看去,最北边的巨大铁树果然正渐渐变得透明,马上要消失在白昼里。守夜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铁树上,他一身的黑几乎和黑色的铁树融为一体,也同样的正渐渐变得透明,好像要融化在光里。

守夜人的目光正在他身上,见他看了过来,就拍了拍左侧腹部。天色亮了,没多少时间留给守夜人,他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就融化在了光里,消失了。

陈黎野:“……?”

陈黎野一头雾水,照着他的动作有一学一地摸了摸自己腹部左侧,这才发现守夜人上衣的腹部左侧有一个口袋,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硌了硌他的手掌心。

陈黎野愣了愣,把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枚戒指。是一枚没什么做工含量的很简单的戒指,就只是一圈银环而已,没有任何装饰。

但他一把戒指拿到手里,耳边就忽然传来了声音。

「——你就是顾黎野?」

这声音带着一股朦胧感,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可它又十分清晰,仿佛说话的人就站在他面前。

他听见自己说:「是啊。很意外吗?是不是没想到我长得这么好看?」

然后是他的笑声。伴着遥远的风吹尘沙声,和火烧的声音。如果仔细听,还能听见马的低声嘶鸣声。

陈黎野站在雪地里,扑面的寒风刮在脸上,他却感觉很热。

他没有再听见谁再说话了,但那些声音却交杂编织成了一片无形的景色,如牢笼一般,把他关在了里面。陈黎野像沉入了一场远方的梦,寒风吹不醒他。

他感到所有的一切都滚烫而寒冷。

“陈黎野——陈黎野!!”

陈黎野猛地回过神来,天色已然大亮,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女人的哭声。再一转头,林青岩正看智障似的看着他:“愣什么呢?手里拿着什么?你找到的?”

“……没有。”陈黎野不动声色地把戒指放了回去,说,“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是吗。”林青岩没多问,说,“那进屋子吧。”

“……可以进了?”

“当然啊,刚刚天一亮哭声就停了,现在都进去了,就你像个傻逼一样杵在这里当门神,怎么叫都叫不回来。”

“……我在想事情。”陈黎野干巴巴地找了个自己都不信的借口,说,“走吧。”

林青岩和陈黎野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没想到十五个人居然乌泱泱地挤在一起,把客厅门口给堵住了,谁也不敢走进去。

“怎么了。”陈黎野说,“挡道干什么?进去啊。”

一群人没吭声,慢慢地给他让了条路出来。

这一让路,陈黎野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不敢进去了。

客厅里一片狼藉,沙发斜斜歪歪地横在一边,茶几也翻倒在了二楼的楼梯边上。到处都是血,且散布的形状十分不自然,好像是有个浑身是血的人在这里发过疯似的。墙上被按了许多的血手印,横七八歪的,看上去十分触目惊心。

“看来是昨晚那个女的。”林青岩说,“看样子真的挺有怨念的。”

陈黎野嗯了一声算作回答,拿出手机,调出了手电筒,照向墙上挂着的十字绣上。那个十字绣有些老气,绣的是“家和万事兴”五个字,还有几根桃花枝。十字绣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女人似乎很久都没有打理过它了。

陈黎野一直没注意过这玩意,可现在他注意到了。毕竟明明整个墙面都布满了血手印,可只有这个十字绣上一尘不染。

“这玩意有点儿东西。”陈黎野说,“估计藏着什么。”

“我看也是。”林青岩一边说,一边拿手机晃了晃倒在墙边的沙发,“不过那个好像也有点东西哦。”

陈黎野顺着他手电筒的光看过去。沙发斜斜歪歪地靠在墙上,依稀可见背后的布似乎破开了,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挣扎了出来,把布撞得撕开了一样。

陈黎野:“……”

林青岩说:“大佬,此情此景,你有什么想法?”

“……昨晚哭的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玩意儿。”陈黎野说,“白天就躲在沙发里面来着。”

“是啊,那这就很奇怪了。”林青岩说,“我们明明是在地下室听见的哭声,它怎么会跑到上面来?”

第13章 鬼嫁衣(十二)

此言一出,众多参与者不禁纷纷感到后背发凉。

地下的哭声怎么会跑到了上面来?

“会不会……”有人猜测道,“会不会是有两个女人?”

“那哭声也不该一模一样。”

陈黎野一边说一边走到沙发边上去,试探着凑过去看了看沙发里面,说:“应该是同一个人,但问题是为什么会有三个。”

“三个?”

“是啊,三个。”

陈黎野看了眼沙发里面,表情没什么变化,说,“昨天在地下室里,我听见屋子里面有人哭,然后是衣服,再然后是沙发里这个,就算不算那件衣服,那也有两个一样的女人……不多说了,先都过来看看吧。”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担忧又不解地看了一眼之后,凑了过去。

沙发后面破开的大洞里一片狼藉,全是血迹,坐垫的下面都被掏空了,似乎曾经被塞进去了什么东西。看那形状,像一个扭曲的人形,应该是有人曾经被强硬地塞进了里面。

陈黎野对林青岩说:“实锤了,怪不得你昨天挪沙发的时候那么费劲,里头藏着个人呢。”

林青岩:“……”

“而且你看。”

陈黎野拿手电筒晃了晃里头,斑驳的血触目惊心,血都干成了黑褐色,到处都是,散布得十分均匀。

“出血量太多了,也太均匀了。”陈黎野说,“应该不会是失血过多。失血过多的话,肯定是某一个部位出血量尤其大才对,这个太均匀了……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红衣女人的杰作。再联想到人皮衣服,这应该就是被扒了皮的某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祸害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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