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的解药(29)

“禾杏初来平炎,她还没有办法适应我们的人情礼节,总有许多冒犯的地方。你家乳母后期治疗休养的所有费用,我会着人送去王府,内人千错万错,还请你网开一面,我郑重的向你说一声抱歉……”

禹可娴与秦雀相识多年,何曾见过他这样低声下气!秦雀虽然性情温和,待人礼节周到,但是从来不会卑躬屈膝……他本是个极有气节的男子!此刻,心中除了对乳母的遭遇感到愤怒以外,还滋生了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她没有办法适应这样的感觉,从小被王府众人捧在手心,呼风唤雨的她,如今却因为区区禾杏屡屡受挫,尝尽了辛酸。

“你不必如此,错不在你……放心吧,我不会找她麻烦的。”禹可娴只能无奈的答应秦雀,她总是无法反驳他的请求,向来如此。

“谢谢你!在外逗留不便,你也该回王府了,我送你出去。”为免有变数,秦雀急忙送禹可娴出了大堂,农庄前停放着王府的马车。

禹可娴登上马车,不舍的向秦雀道别,禾杏等人也跟着出了农庄,恰好两人目光相撞。禹可娴发现,对方并非挑衅或者嘲笑的眼神,而是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这样的发现着实令她遍体不适!

挂念着乳母一身的伤痕,她不再迟疑,让侍卫立刻出发,打道回府。马车驶出一会,乳母逐渐恢复清醒,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拉着禹可娴,喃喃道,“郡主,你受委屈了……”

禹可娴立刻回过神,苍白的脸上强行扯出一个笑容,反握着乳母的手掌安慰道,“乳母,我没事,是你遭罪了,我们这就回去,让大夫给你好好瞧瞧!”

“都怪我,今天就该拦着你,不能让你出来……”

禹可娴摇摇头,打断了乳母的话,“他只是请王府的人把令牌送到路边的农庄,是我偏要来见他,都是我自作自受……”

妇人当然清楚自家郡主的苦楚,她不忍心自己当做女儿般爱惜的人,继续受这般折磨。

“郡主,既然你们没有开始过,他现在又成亲了,你也该放下了……”

这样的话,身边亲近的人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可她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意。禹可娴默默望着马车外快速闪过的风景,一颗清泪划过脸庞,思绪渐渐离开意识,飘向了远方。

禾杏牵过自己的马,摸了摸卷卷颈侧柔顺的乌黑鬃毛,接下来这段日子要开始长途跋涉,辛苦它了!

“少夫人,我们回府吗?”千舞牵过自己的马,准备离开。

禾杏摇了摇头,“我要跟秦雀去北境。”

“北境?”千舞讶异的睁大眼睛,“为何要去北境?”

“汇梵没意思,我早就想到处走走了,刚好碰上秦雀要出远门……他带我一起去的话,府里也不会说什么!”

这时候,千舞才算明白禾杏今日这番举动的含义。少夫人想出远门玩耍,府上肯定不允许她独自离开,如果是少爷带着她出门,那就是夫君带着妻子出门游玩,合情合理。

怪不得她让自己故意惹恼郡主的乳母,她好把事情闹大,逼得郡主派人把少爷追回来。然后,她才有机会与借口跟着一起去北境。刚才那妇人受不住身上奇痒四处乱撞,是禾杏偷偷示意店里的伙计,让他去拿绳子绑起妇人,还教他用冷水止痒……她担心那妇人不堪折磨把自己折腾死了,真是用心良苦!

千舞跟着禾杏也有一段日子了,这个少夫人总给人一种野蛮任性,不受约束的印象。有时候她的行为看似随意,实际上又充满了目的性,着实令人难以捉摸。

送走了禹可娴,秦雀心中暂时松了口气。他回过头再次询问牵着缰绳,整装待发的禾杏,“这一路将会十分劳累枯燥,你确定要跟着?”

禾杏眨了眨眼睛,一跃跳上马背,往出城的方向跑开了,千舞立刻急忙上马跟了出去。秦雀来不及拦下禾杏,急忙委托农庄老板,去镇国侯府帮他带个话,免得家里人担心。跟秦雀一起出门的,除了赶车的两名随从,还有汇雀药材行的大夫。就是禾杏给汇雀药材店解围那日,从禾杏手里买下老石桃树的那位大夫。

“少爷,少夫人骑马走了,我们要不快追上去吧!”须发花白的大夫急切的提醒着东家。

秦雀烦躁的嗯了一声,也立刻上了马车,随从抽出鞭子用力甩在马背上,两匹马嘶鸣着,一路狂奔着追了出去。

秦恩最近并不太忙,索性就住在侯府了。晚膳的时候,南院请他过去一同用膳,他换了身便服就出门了。与禾杏相处多日,那丫头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直没有机会接近试探她。秦恩走到南院的时候,父母已经坐在饭桌边等着了,看见儿子现身,陈霓才吩咐厨房上菜。

“父亲,母亲。”秦恩问候着父母,发现整个厅里只有他们三人,“秦雀呢?不叫他们俩过来一起用晚膳吗?”

陈霓笑呵呵应着,“前两天你弟弟提过,最近要去览都拜望你舅舅,顺便去谈生意,他今天早上已经出发了。”

“哼!大婚那时不是见了吗?这才过一个月,又要见?”秦居十分不乐意的嘟囔着。

“你这是吃哪门子干醋?雀儿和大哥向来感情好,你也知道大哥这些年有多照顾雀儿,你倒好!尽说些没脑酸话。”陈霓白了丈夫一眼,她知道丈夫和自己哥哥向来不合,但是长辈间的恩怨就不要牵扯到晚辈了。

被妻子说了两句,秦居心下不快,只好闷头夹菜。秦恩很无奈,父母间感情很好,但是每次提起舅舅,两人总能因此争执,他只能随便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禾杏呢?秦雀出远门了,总不能叫她自己在西院吧?”

陈霓缓下面色,“雀儿带她一块去了,今天午后才临时托人过来告诉我的。”她给儿子夹着菜,见缝插针道,“我原以为雀儿不喜欢禾杏,没想到如今出远门都带着她,看样子两人感情培养得不错啊!”

听说禾杏跟着秦雀出了远门,秦恩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父亲。秦居并不清楚此事,父子俩有些意外的看着彼此。

陈霓不知丈夫和儿子的心思,继续唠叨着,“恩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前阵子你去科家退婚的事,当时为娘也不敢说什么。现在事情过了,我还是要说几句,你不能一直这样啊……得成家了啊!你看你那将军府,空荡荡没点人气……”

听着母亲有一搭没一搭的话,秦恩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即便是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秦将军,也有被家人唠叨得无言以对的时候。他倒不是心烦母亲催促他早日成亲,而是担心禾杏离开了汇梵,就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罢了!来回览都也不过大半个月,就让她逍遥快活一阵吧。

离开北境

吃过晚膳,秦恩回了东院,他还要拟写近期北境军队调防的文书,明日早朝得上呈皇上批阅。此时已是初夏,院子里的虫鸣声此起彼伏,扰得秦恩烦躁不已。

突然间,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将军,是我,由洪。”

“进来。”秦恩放下笔,由洪这个时辰过来,想必是有要事禀告,“怎么了?”

由洪关上门,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到秦恩书桌上。秦恩打开纸条,冷峻的侧脸不由得绷紧了,他抬头看着由洪,“什么时候的事?”

“傍晚的时候在驿站留下的。”

“……不是去览都吗?怎么是北境……”秦恩蹙眉自言自语道,想起由洪还在跟前,“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由洪利落的退了出去,并把门轻轻掩好。

书房里又变得安静下来,屋外的虫鸣声更加喧嚣起来。秦恩思量许久,把刚刚拟好的北境调防文书拿起来,放到一旁燃烧的烛火上烧掉了,再次坐回桌前,铺开白纸重新拟写内容……

今夜,秦雀一行人投宿在一家小镇客栈里。这个镇子距离汇梵只有大半日车程,所以也算繁华,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秦雀与禾杏要了个最大的上房,屋里的陈饰设施虽然不比汇梵的客栈齐全,但是胜在清雅洁净。

禾杏舒服的趴在铺着干净纽花床单的软榻上,骑了半日的马,身体多少有些疲倦。秦雀洗漱完后,从柜子里抱出备用的寝具,自顾自的拿到另一头的坐炕上铺好。今天的事,他已经忍了很久,终究还是要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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