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教徒(43)
“你威胁我?”白若薄怒。
“我是求你。”
白若冷哼了一声,挂断电话。
当日工作结束之后,白若状似不经意地向宋敏齐问起:“敏齐,你大哥最近怎么样?是不打算回意大利了吗?”
宋敏齐道:“暂时不会了,嫂子就要生产,说是这样来回奔波麻烦。”
“这样啊。”白若顿了一下,微笑道,“你大哥跟嫂子是住在金碧城吧?”
“嗯,那里离医院近,嫂子不想去月子中心提前待产,就一直在家里。”
白若问宋敏齐要了钥匙,说抽个日子亲自带些补品去探望一下。
宋敏齐倒是高兴,还乐呵呵说改天都空了可以一家人一起吃顿饭,白若欣然答应。
今儿的天可真冷。
乔淮安觉得心更冷:他哥竟然整整一周没找白若?这简直匪夷所思。
乔淮安抱着一叠资料进到万世琨办公室,拖着腔调道:“万总,下班时间到了,您儿就不想找点乐子吗?”比方说约一约心上人什么的。
万世琨从众多文件中抬头:“你想找乐子?正好,有个跟诺亚集团的单要签,市场部王经理约了沈少爷几个打牌,你一起去吧,今晚七点,山水人家。”
又是打牌?
乔淮安嗷嗷叫:“你可就饶了我吧哥,我上次的心理阴影还没平复呢。”
万世琨不知是想到什么,隐隐笑了一下,乔淮安赶紧抓住机会问:“不如我打电话约白小姐一起?也是挺久没聚了。”还特地强调,“是我打,我打给她,就说差个牌友。”
“不用了。”万世琨唇角的笑意凉了下去,“别打扰她了。”
什么叫别打扰?
乔淮安搞不明白,还当这人故意晾着人家呢,心想老子教你一招欲擒故纵,没想到竟被你丫用得炉火纯青到了这种地步,作也要有个度啊,别搞半天到手的老婆都没了上哪儿说理去。
白若这是第一次来山水人家,是听宋敏齐说,宋敏斯今天在这里约了人打牌消遣。
这地方真是地如其名,进门之后别有洞天,山山水水,一片风雅清幽之感。
门童和服务生见她虽是孤身一人前来,却又穿着打扮精致,容貌娇艳,心道恐怕又是位娇贵的主儿,因此在白若如实表示自己并没有会员卡的时候,竟还没有将她当场扫地出门。
服务生说话相当客气:“抱歉女士,这里是私人会所,只有持有会员卡的客人可以进入,并不对外开放的。”
白若只是微笑,将车钥匙丢给泊车的少年,嘱咐道:“不用停太远。”
她对着阻拦她的服务生道:“我只是来找个人,找到了立刻就走。”
找人?
那就更不能进了,服务生一看她车钥匙是宾利,又是这样的气度,说话语气又不骄不躁,心想着肯定又是哪位贵人家的正宫来抓小三小四了,顿时急出了一额头的汗,想方设乡不让她进。
白若哪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轻笑了一下。
她对服务生道:“你误会了,我是来找宋先生的,宋敏斯,他是这儿的常客你应该知道吧?”
服务生一听宋敏斯,显然是熟识的。
白若垂眸,轻声细语道:“他说今日跟家里那位吵了架,想出来消遣一下,却没告诉我这里还要私卡才能进,这样吧你稍等,我打个电话让他下来接我。”
服务生人精一样的,立刻读懂了她话中的意思,赶忙制止了白若掏手机的动作:“真是抱歉,既然是宋先生的朋友,您里边请。”
“谢谢。”
白若抬眸轻微颔首,根据服务生的指引,绕着各种假山水池,步履悠悠地进入到了另一方天地。
这是一处格调高雅的厅堂,服务生表示自己不能再进去了,免得打扰客人雅兴,白若便自己顺着长廊向前,最终停留在一扇扇屏风隔离的房门前,听见里面传来传来嬉笑谈论的声音,偶尔夹杂着洗牌声。
白若隐约听见屏风后传来男人的调笑声:“宋总这回可真是双喜临门哪,别人三年抱俩,你加上那里那位,这可是一年抱三儿,听说是双胞胎呢,对吧丫头?”
男人回应的声音带着懒散:“去你的,你这是恭喜我呢还是嘲笑我。”
是宋敏斯的声音。
白若目光从屏风的缝隙看过去,正巧看见宋敏斯坐在牌桌上,身侧规规矩矩坐着个小姑娘,可不就是阳云袖,男人还凑近她耳边调笑:“真是双胞胎?我的?”
阳云袖顿时紧张红了脸:“当然是你的!”
几个看牌的男女又在起哄:“宋总可别是吃干抹尽就想不认账,可别欺负了人家小姑娘,到时候人家想不开……”很显然,阳云袖要出国当日,以自杀之名威胁宋敏斯离婚娶她这件事,早已经传遍了。
这样的事情被人当众拎出来说,阳云袖羞愤欲死,手紧紧抓着宋敏斯的衣角。
白若哗啦一声推开屏风,将自己彻底置身在这一方乌烟瘴气的天地。
整个包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了一下,打牌的看牌的玩笑的全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目光一致地朝着白若的方向看过来。
有人拐了一下宋敏斯:“不是吧?嫂子找上门来了?”还当是宋敏斯老婆来捉奸的。
宋敏斯已经看到了白若,但是连正眼都不屑给她一个,懒洋洋随口一句:“我当谁呢,原来是白小姐,怎么,你弟弟被车压断的脊椎骨这么快就好了?”
白若听不得他用这种语气提起白忍,顿时冷了脸色:“我们的账,秋后再跟你算。”
她将目光转向阳云袖:“过来,你父亲让我将你送回美国。”
阳云袖害怕她的眼神,缩着脑袋:“……我不走,你告诉他我不会去美国的。”
白若仅有的一点耐心很快就用尽了,对小姑娘道:“你现在不跟我走,是想要继续留在这里,被一群大男人看笑话一样评头论足吗?还是说你真的蠢到以为,这个畜生会为了你抛妻弃子娶你进宋家的大门?”
阳云袖十分羞愧,又想到自己父亲的严厉,拼命往宋敏斯身后躲。
白若踩着高跟鞋逼近几步,却被宋敏斯起身拦住。
男人盯着她,语带调笑地说:“白小姐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不会为了袖袖,抛妻弃子娶她进门呢?是自以为这世界上就你白若一个人手段高明,能将男人迷得昏头转向失了魂魄吗?”
他指桑骂槐,眸中尽是怨毒。
白若连跟他多说一个字都懒得,直接伸手去拉阳云袖:“跟我走。”
阳云袖拼命挣扎,白若动了真怒,宋敏斯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她像是看着一场可笑的猴儿戏。
“我不要走!我就要跟他在一起。”阳云袖像是发了疯,歇斯底里,“你就是让我父亲来我也是这样说!”
白若穿的高跟鞋,差点被她推一踉跄。
宋敏斯的狐朋狗友们在帮腔:“这是人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小姑娘要是自己不情愿,谁能强迫的了她呢。”一语双关,言下之意,宋敏斯并没有强迫阳云袖,都是她心甘情愿送上门给人睡,而白若现在才是在强迫她。
可是十七八岁的姑娘,被男人虚假的热情冲昏了头脑,如果清醒着的人只是看她笑话而不拉她一把,那跟侮-辱她的人有什么区别?
思及此,白若原本想要离开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仪容,对宋敏斯道:“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当然不能。”宋敏斯笑得恶劣,故意将阳云袖揽在怀里,眼睛却是直直盯着白若,懒散道:“白小姐花容月貌,我要是跟你单独共处一室,万一袖袖吃醋怎么办?”他侧转身招呼朋友们:“别停啊哥儿几个,继续打呗。”
将白若彻底晾在了一边。
包间内重新开始热闹起来,似乎当刚才的意外不曾发生过。
白若站立在原地,有人一直在偷偷看她,带着些打量,也有一两道视线不那么正经。
还有喝得半醉的男人递酒瓶子给她:“白小姐是吧?不如跟这个妹妹一起,陪哥儿几个喝两杯再走啊,来都来了……啊唔!”
白若顺过酒瓶子就将这人破了脑袋。
这下牌也打不下去了,众人纷纷看过来,个别小姑娘见这流血的场面已经吓白了脸。
白若手中拎着剩下的半截酒瓶子,不负责任地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