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有糖[校园](41)
“我刚刚看见...”
祁飞接过外卖盒子。
“我看见...算了...”
卫风咳嗽了声。
“反正你俩都成年了,但是记得一定要戴好保护措施,尤其是高考这段时间,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儿...”
“想什么呢你?”
祁飞没听懂卫风到底在说什么,心跳得依旧很快,让她不禁想到心悸这个医术名词。
心脏是不是出了问题?
她是不是得去医院看看?
“那我先走了啊,晚上我要帮人搬家没空接你们,你们就打车回家,车钱发微信我报销。“
卫风的语气很巨款,但是破能源汽车的发动声完全匹配不上巨款的声音。
夏正行和祁飞朝破能源汽车招手,目送着巨款离开。
“下午还学吗?”
夏正行问道。
心悸...
“学。”
祁飞点头。
“你学习,我看漫画。”
下午夏正行把他的耳机和手机都借给了祁飞。
别说,看漫画的时候有点儿电音在耳边磨,心情就是不一样。
心悸和耳鸣被音乐所遮盖,祁飞迫不及待地逃离现实进入虚拟的世界。
偶尔能感应到对面的目光。
温温热热的。
晚上六点,刘云发了条微信,喊祁飞和夏正行回去吃饭。
“我就不回去了。”
祁飞站起身,把外套穿上。
“你回去吃吧,今天我去你们家店里阁楼睡。”
最近状态不太好,一个人的环境或许比较适合她。
“你有图书卡吗,帮我借个漫画书。”
祁飞迫切地需要虚拟的环境。
借完漫画后,夏正行和祁飞并排走出去。
“你真不回我家?我妈让我把你带回去吃饭。”
“不了。”
祁飞摇头,耳机线跟着晃。
“对了,你耳机线...”
电音还在耳边跳跃,和祁飞并不平坦的心跳一个拍子。
“别摘。”
夏正行的手包蹭过祁飞的手背,没让她把耳机摘下。
“既然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了,今天我也去店里。”
“别啊。”
祁飞立马摘下右耳的耳机。
“店里就那么小一个阁楼,你去了也没地方睡了。”
“没事,有躺椅。”
五分钟之前呼叫的出租车来到路口,司机降下车厢。
“是客户祁飞飞飞吗?去艺术区的?”
“是。”
夏正行点头,他没让祁飞接着说,自己先上车。
“靠。”
祁飞咧开嘴。
“你怎么还学会耍无赖了?”
事实证明店里这么小确实没地方给多出来的人睡,俩桌子拼在一起都不够。
“要不你睡阁楼,我睡躺椅。”
祁飞看着躺椅,夏正行这个子,祁飞怕他睡一晚上躺椅能睡出颈椎病来。
“没事。”
夏正行刚洗完澡,身上有股淡淡的柠檬味。
“它也就看上去小。”
这句话说出来也不知道他自己信不信。
反正祁飞不信。
九点一到,祁飞锁上店门。
走上阁楼之前,她把柜子里的被子全捧到夏正行的躺椅上。
“行了行了。”
夏正行笑起来。
“又不是大冬天,我盖这么多能热死。”
“热就热点,宁愿热着也不能受寒凉,你可是祖国未来的花朵,我们这一代就靠你了。”
祁飞说着走上阁楼。
关门之前,祁飞把楼下的灯关了。
“晚安。”
祁飞说道。
“晚安。”
夏正行的声音依旧温温的,和黑夜很匹配。
回到房间的那一刹那,一切才宁静下来。
祁飞知道夏正行是害怕她出事儿才跟过来,所以刚刚在他面前才演着毫无异常的样子。
说是不想把夏正行拉扯进来,但是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拖拽着他。
祁飞叹了口气,躺倒在床上。
她把手放在跳得异常的心上,带着铁锈的潮湿气味若有若无地包裹着她。
最近的幻觉、还有不正常的心跳,无一不在都在提醒祁飞一个事儿。
时间不多了。
真得不多了。
是啊。
祁飞抬头看向日历。
时间不多了。
她闭上眼睛,本以为自己能睡着。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窗外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
远方狗的吠声,对面澡堂子老板和老婆吵架的声音,风刮着铁皮子窗户的声音,清楚到祁飞怀疑自己的大脑是个听力过滤系统。
脑子一直嗡嗡得疼,一直到凌晨三点她都没睡着。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祁飞都快大彻大悟了。
靠,好渴。
祁飞支撑着发麻的身体坐直,异常的心跳在黑夜中尤其明显。
她推开门,轻手轻脚地下去拿了一瓶水。
上楼之前,她欣赏了一下祖国花朵的睡姿,帮花朵把蹭下去的被子往上挪了挪。
祁飞在黑夜里盯着夏正行模模糊糊的轮廓,看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发现有点儿像是某部鬼片的片段,立马自己上了楼。
喝完水后,心跳更快了。
尤其是到了五六点、有点儿光透进窗户的时候,心跳简直就是要从笼子里跑出来的老虎,大声吼叫着刨着祁飞的心壁。
头疼得厉害,祁飞陷入了一种低潮的情绪。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无论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睡在楼下的夏正行。
祁飞握紧放在口袋里的刀柄。
恶犬计划...
时间不多了。
祁飞垂下眼,用力地看向窗户之下平坦的空地。
久久地盯着。
祁飞总有一种预感,那片空地上会出现她想要的东西。
身后传来敲门声,但是她没动。
因为空地已经开始扭曲,而她的身体也僵硬在窗户边。
四个痞子的身影从空地上慢慢经过,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
但老李确实说过他们已经出院了。
恶犬计划...
“我进来了。”
夏正行推开门,祁飞还定在窗户边,身体因为恶犬计划的念头而颤抖着发冷。
“祁飞,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
是。
祁飞想开口回答。
但身体凝固住了,类似鬼压身的状况让她无法动弹,无法开口。
以至于夏正行从背后抱住她的时候,祁飞连躲开的机会都没有,温暖就劈头盖脸地包裹住她。
被人拥抱对祁飞来说是一种无比陌生的感觉,但是遇见夏正行之后这种感觉却变得频繁起来。
温暖的味道从上而下卷过来,抹平太阳穴的疼痛。
祁飞的身体不可抑制地抖动着,身子骨是冰凉的,但是贴着夏正行的那一块背部是温暖的。
就像一个被局部受热的冰块,以背部为中心慢慢融化开。
僵硬,心悸,幻觉。
祁飞看着那块平地,觉得自己无可救药。
不知道夏正行是不是看出了祁飞的这种绝望,抱着她更紧了。
祁飞感觉自己快要被夏正行勒进骨头里了,但还是说不出话来。
祁飞一边想着为什么夏正行要遇到她这样的人,一边又在想着怎么结束这样的局面。
痞子,那四个痞子。
也许他们是关键。
无论刚刚是不是幻觉,他们都出院了。
只要出院,他们就会来找麻烦。
虽说他们也许认不出她,但是他们肯定会认准刘云这家店。
他们会成为夏正行一家的麻烦。
想到这里她的思绪戛然而止。
夏正行把祁飞的身体轻缓地扳正过来,弯下腰祁飞和他对视。
温暖的乖巧的下垂眼。
很干净的眼睛。
祁飞知道这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会非常好看,但是现在这双眼睛因为她而染上了某种类似于悲伤的情绪。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祁飞很想摇头说自己没有,但是她就是定在了原处。
平地,那块平地...
夏正行长久地盯着祁飞,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慢慢地揉着。
越是这样,祁飞越是难受。
为什么啊。
为什么夏正行要遭受这些。
为什么要遇到她这么糟糕的恶犬。
除了僵硬的身体和一无是处的品行,她又能为夏正行做什么。
那四个痞子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祁飞的脑海中。
夏正行的温暖从头顶上传来,他身上的柠檬味和祁飞用的柠檬味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