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娇(49)

她下意识的将右手往袖子里缩,睁眼说瞎话也不带眨眼的:“好多了。”

盛凛就笑啊:“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她抿了下唇,有种被撞破谎言的窘迫。

“比赛的事情你不用太在意的,现在最紧要的是把伤养好。”

他也是乐手,自然知道手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那些顶级的演奏者甚至还会动辄几亿的给自己的手投保。

盛凛倒不至于做到那个份上,也不是说他的不看重,只是觉得实在没必要。

似乎是看出了林望书眼里的犹豫和失落,他声音温柔的安抚着她的情绪:“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圆满完成这场比赛的。”

这些天有太多人劝她了。

劝她放弃。

甚至连夏早,也甘愿放弃自己准备了两个多月的比赛,就只是为让她安心养伤。

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一方面是因为愧疚,另一方面,也是不甘心。

“我倒是知道一些活血化瘀的偏方,待会给你试一下,至少会比现在这个样子好。”

林望书眼里带着些许的迟疑,看着他:“你也觉得我应该试试吗?”

她这副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半分平日里的清冷正经都没有,就是一个为了梦想,希望得到前辈肯定的小孩。

盛凛按耐住想要摸摸她脑袋的冲动,笑着鼓励她:“当然可以,又没人捆住你的手脚不让你上台,只要不让自己后悔,做什么都可以。”

停顿片刻,他又补充了一句,用着开玩笑的口吻:“当然,违法乱纪的事不可以。”

林望书郁了这么多天的心情终于被他的话给开解通了。

她的心里其实一直是有答案的,她想试试。

不过她缺一个肯定鼓励她的人。

那个人是谁倒是不重要。

KTV的隔音门开了道缝,不知道是谁出去上厕所忘了关上。

里面鬼哭狼嚎的歌声沿着缝隙传了出来。

于其说是在唱歌,搞怪逗乐似乎更贴切一些。

他们都是音乐相关的专业,平时上课是五线谱,下课也是各种乐器音乐,难得有个放松时间,谁还正经唱歌。

甚至还有现场改词的。

看到林望书了,一群人扔了话筒酒杯骰子飞行棋,唱歌的不唱了,喝酒玩游戏的也不玩不喝了。

都涌过来问她手好点了没。

他们都知道了林望书受伤的事,也知道了她的手是被人故意夹伤的。

不过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伤势。

肿的跟个小包子似的。

夏早骂道:“那个女的是心理变态吧,这种事也他妈干的出来,你报警没?这他妈故意伤人罪,够拘她几天了。”

林望书摇了摇头:“我朋友先动的手,就算报警也没用。”

夏早为林望书感到不爽,不想就这么放过那个女人。

刚想问她要名字,被旁边的盛凛给带过了:“事情都过去了,也不必一直咬着不放。”

他特地给林望书要了杯热水,怕她不爱喝,还专门让服务员放了些蜂蜜。

灯光下,有些浑浊。

和他们在一起,林望书是放松的。

其实她也不是一直都是正经清冷的,很多时候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学生。

高兴了会笑,难过了会哭。

只是因为先后经历了家里破产,父亲自杀这些事后,她又被禁锢在江丛羡身边。

长期下来,整个人便逐渐压抑。

和怎样的人在一起,长此以往,你也会变成这样的人。

林望书从很久以前就察觉到了,她应该远离江丛羡的,她应该离他越远越好。

对他的最后一点留恋和感情也已经被毁掉。

剩下的全是厌恶。

是他自己亲手毁掉的。

虽然盛凛一再的提醒,可林望书还是喝了点酒。

这是她这些天来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开心。

盛凛的话让她想通了很多。

她应该坚持下去的,不光是为了这次的比赛,还有自己的梦想。

任何事情都会有转机,她总会离开江丛羡的。

所以她不能放弃,至少在追求梦想这件事上,她要坚持下去。

洋酒度数不高,但是后劲足。

一群人出了KTV,结伴赶下一场的先走了,剩下几个吐的腰都直不起来的醉鬼。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夏早和张也一人扶了一个,她看着盛凛,用手戳他的胸口:“我警告你啊,你可得给我把小林平安送到。“

他拍开她的手,轻斥道:“没大没小。“

眼里却满是包容。

林望书意识是清醒的,只是走路有些不稳。

盛凛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因为开了车,所以他滴酒未沾。

扶着林望书上了车,他弯腰垂眸,替她把安全带系好。

奔驰的副驾驶位置还算充足,只是同时容纳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她困的不行,靠着椅背就睡了。

偶尔抬手揉揉脑袋,应该有点晕。

脸颊是红润的,甚至还能听到她呼吸时嘴里的酒香。

身体急剧的升温,盛凛再表现出异样之前,急忙扶着车门离开。

--

酒店提前两个月就开始清场了,为的就是今天的婚礼。

夏越他老婆嫁过来,不光陪嫁了个酒店,还带了她家企业百分之十的股份。

上流社会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利益战。

夏越的彩礼给的也不带手软的。

直接把法国的酒庄和新西兰的牧场全过到她的名下了。

孙朝是个无拘无束的性子,身上这身板正的西装就像是个禁锢一样,把他锁在那些条条款款里。

他扯松了领带,目送着不知道是第几十个搭讪失败的名媛离开。

要不怎么说他讨厌和江丛羡一起来这种大型的场合呢,那些女的眼中只有他。

一个个跟看到猎物的狼一样,却不知道矜贵斯文的男人其实才是最凶狠的狼,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猎物,伺机盯准了脖子咬上一口。

孙朝就是在名利场生活长大的,小的时候就撞见他爸在家和别的女人乱搞。

人有钱就变坏,这话也不假。

但他并不觉得这就是坏。

你情我愿的事,各取所取而已。

他佩服江丛羡杀伐果断的劲,认识这么久,后者虽然总是一副温柔斯文的笑脸,可他就没见他有害怕的时候。

别人的狠在面上,他的狠在骨子里。

和血一起流着。

不然怎么把林家一百多年的基业都给整垮了。

当初林成业在这北城里也是有头有脸响当当的人物,林家的产业都快把整个北城都给垄断了。

哪怕他儿子不成器,做什么赔什么,家产都祸祸了一大半。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家依旧是这上位圈里金字塔顶的那号人物。

也多亏了江丛羡,他在暗地里的运作,轻易就让这座屹立多年的大山给倒了。

那些产业分流,他们都是受益者。

跟鲸落一个道理。

可这么牛逼的人,偏偏却被一个女人给绑住了。

专情的男人他还是比较欣赏的,毕竟自己这辈子可能都做不到。

他就是觉得男人还是得多点尝试。

菜的味道再好,也不能老是吃那一道啊。

总会腻的。

“刚刚那个是刘家的二女儿,才二十,在老美留学,虽然长的清纯了些,但一看就玩的开,你要不给人家一个机会,试试,万一契合呢。”

江丛羡也只是轻声笑笑:“我就不去祸害人家小姑娘了。”

孙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害,这哪能叫祸害呢,人家巴不得被你祸害呢。”

旁边的侍者端着托盘经过,脚下不稳,踉跄了几下,险些摔倒。

江丛羡扶住他,温声提醒:”小心些。“

侍者道过谢,看见他被红酒弄脏的西装。

脸色唰的吓的惨白:“对……对不起。”

今天就是上流人士的聚会,厅内全是行走的人民币。

男人身上的行头往少了说也够抵他几十年的工资了。

他都在心里盘算着贷款能不能还清,男人却大度的笑了笑:“下次注意。”

似乎并不打算追究他的责任。

侍者连连道谢,然后才匆忙离开。

孙朝耸耸肩,没劲透了。

“上次是怎么说来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女伴,你自己有,这女伴的人呢?”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 主页 排行榜
3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