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文父工作调离宁城,他们在宁城已无落脚之处。去鹿羽家住也不太现实,就怕鹿羽的母亲不知怎么样缠着覃默呢!
覃默听见‘住酒店’三个字,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便低头捂着嘴笑。
“嗯?”文申看她这样忍不住发出一声疑惑。
她抬起头,直视文申的眼眸,“我前几天就找鹿羽拿钥匙了。”
至于什么钥匙,不言而喻。
文申伸手轻轻地捏了一把覃默的脸颊,装狠地开口:“原来你早有预谋!”
“哎呀!这次去,我有任务的……”覃默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挪开,抛出一个他还不知道的事情。
果然,文申对于任务很是好奇,追问道:“什么任务?”
覃默对于‘任务’有所保留,故作神秘:“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文申知道,她这是在利用他对于‘任务’的好奇,让他不再纠结去宁城以及瞒着他悄悄安排好一切,那就听她的好了。
几年过去,一些事情他们都放下了,比如对于文申开车这件事。
前两年,文申出来单干,自己开了一个事务所,作为事务所的老板,总得配辆车。但他不喜欢司机,他对覃默说,这是历史遗留问题,轻易改不了。
一开始,覃默总是担心,还时不时会后悔自己怎么就松口让他重新碰车了呢?一段时间过后,她就想开了,文申总不能每次都碰上意外吧!最关键的其实是:她发现她坐文申驾驶的车时,不会感到紧张和害怕!
那是她在一次加班之后,晚上地铁停运,只好由文申结束工作后来接她回家,但文申是开车的,这还是让覃默有点小担忧并夹杂着一丝紧张。
事实上,文申又何尝不紧张呢?
自打覃默坐上车后,文申虽然表面镇定,但心跳速度就没下来过,怦怦怦的,震的他耳膜发鸣。
咔哒一声,覃默系好安全带了,“好了!”她的手一直紧握着安全带,那样子文申看了直笑,心里的紧张感退却不少。这样的笑声直接影响到覃默的心理,也渐渐的没有那一丝紧张感了。
就这样,一路安然无恙,覃默也奇迹般的没有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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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覃默把行李箱推给文申,爽朗地开口。
她走在文申前面,打开大门,等文申拉着行李箱跨出大门,她又把大门关上,反锁,行动敏捷,一点不拖泥带水。文申看她反锁大门,则去按电梯的下行键,两人配合挺默契。
上车后,覃默拿出iPad,转头问他:“要导航吗?”
文申顿了一秒,点头示意。
他还没有从安城出发自驾宁城过,一直图轻松,乘的都是高铁。这些年也有意避开宁城,一般都是文父文母来这边,毕竟这边有文爷爷文奶奶,还不至于说让晚辈跑来看小辈。
这次,是结婚之后第二次去宁城,文申对于路况是一点不熟悉。
覃默打开地图,架在文申一眼能看到的地方。
通过宁城收费站,直到上高价,覃默才斟酌着开口,“先去碰鹿羽……”
得!感情这是还没拿到钥匙,只是和鹿羽说了一声,还以为她已经拿到钥匙了呢!文申腹诽。
他握方向盘的右手一松,轻轻敲打着方向盘,“他在哪?”
“这儿!”覃默简单粗暴直接给文申上地图。
饭店?他朝屏幕顶端瞄一眼,下午三点……这时候去饭店?
“鹿羽说请我们吃饭,晚饭。”
“晚饭?现在我们过去,到那估计四点左右。”
覃默颔首,“是的,他说等我们过去才点菜,那等到吃饭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嗯。”
驾驶座上的人应着,随即改变车道。
趁着覃默去厕所的空挡,鹿羽得空询问文申,“申哥,默默这次来宁城是?”覃默只告诉他,要回来住几天,而且还要住之前的覃家的房子,这让他有点儿吃惊。
这事儿文申也不太清楚,但在鹿羽面前,不清楚也要清楚。
“她有事,不太方便说。”
看,多简明扼要,这男人的语气就跟他什么都知道一样。
“哦!”鹿羽听到不方便说自然就没再问,也没往文申忽悠他的方向想,毕竟人俩是夫妻……
覃默回来就看见鹿羽在点头,估计两人在说些什么,很自觉的没有打扰,安静地坐在文申旁边的座位上。
“真不去我家?”鹿羽忍不住问她。
在场唯一的女人不耐烦开口:“你都问了八百遍了,不去!我这次是安安静静地来,安安静静地走。”早在找鹿羽拿钥匙的时候,他就问过许多遍去不去他家的问题,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呐!”一把钥匙出现在覃默的视线里,持钥匙的手无疑是表哥鹿羽。
“谢谢哥哥帮忙保管,现在我收回来了!”说着还晃晃才到手里的钥匙。
晚饭过后,鹿羽问他们要不要玩会,两人异口同声说不用。
“自驾很累的……”覃默小声说明原因。
“是的,我们该回去休息了,而且家里还需要打扫。”文申附和道。
看出二人的推托,鹿羽也没有堵他们的话,放他们走了,分开前还附赠一句:“记得收惊喜。”说完也不看二人的脸色,直接转身离去。
倒是文申和覃默这一对夫妻,愣神了许久才回神,惊喜???
这个惊喜等他们打开了覃家大门似乎就明白了。
因为这间房子一点儿也不像是长时间没有人居住的房子,它干净整洁,甚至因为有一盆盛开的花而变得有生气。
那是当年覃父买来放在家中的,现在它依然茂盛,能看出是被精心照料的,谁做的这些,结合鹿羽走之前的话语,答案不言而喻。
覃默心里咯噔一下,卧室……立马转身跑向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的手是颤抖的,她想又不想,一种及其复杂的情绪盘旋在她的心头。
门被推开了。
文申的手覆在她手上,施力将门推开。
还好……
眼前的一切挺熟悉,相比较客厅,有一股极淡的灰尘味,床边的柜子上摆着一张卡片。
卧室是前几天你打来电话后才收拾的,只是套上了床上四件套,扫了扫地板,喷了点儿空气清新剂,其他的没动过。——鹿羽
“这人,不知道有一个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不过……确实没有三百两。”覃默快速转动着眼珠,遮盖着她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
水电一切正常,屋子干净整洁,属于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房子。
“水放好了,去泡个澡?”文申站在她身后,伸手环抱着她,轻声询问。
“谢谢……”覃默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凝视他说道:“明天,我们去看看爸爸和妈妈,好吗?”
“当然!”毋庸置疑的口气让覃默心底愉快不少,“去洗吧,我来收拾这些。”文申从行李箱比划到柜子,本该更像是一种肯定句,但他增加了许多询问的意思。
纵然俩人都在一起这么些年了,他在一些问题上还是那么客气,即使覃默深知他的心思,到底还是莫名徒增了一丝伤感,可她想要去化解。
“不然呢?”她反问,“我今天有些累了,这些东西还得麻烦我亲爱的丈夫?虽然是你开车,你应该会更累,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把我们的行李一起收拾好。”
说着,覃默还做出双手合十的动作,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轻咬着下唇,腮帮子又鼓起来了,还在继续加码,“可以吗?”
文申心想,怎么不可以?不可以都变成可以了。嘴里回复的是:“你先乖乖洗澡。”手上指的方向是浴室,垂下后轻刮了一下覃默的鼻梁。
覃默盯着他一动不动,不知是他说话时喉结的运动还是最后刮鼻梁的动作把她身体里的恶作剧因子激发出来,她伸手戳眼前的喉结,动作极快,戳完立马跑向浴室了。
她知道他会收拾行李的,只是他不愿直接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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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行程很简单,也很顺利,俩人带着鲜花一起去墓园看望二老,说了很多话,一一交代这几年的近况,往后的计划,以及——解释这几年为何没有来看过他们。
回去之后,覃默开始一直看手机,文申问她一个问题问两三遍才回答,直接导致问问题的人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