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入睡时,覃默使坏的伏在他耳廓旁,“老公?”
她在他的耳根处印下一吻,湿软湿软的舌尖探出洞口,贴在他的鬓角处。
“明天去奶奶家,默宝别闹。”此时他的声音在覃默听来,隐忍大于一切,哑的近乎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能从他一翕一合的唇瓣辨别出他在说话,说的什么如蚊虫呢喃。
覃默离开她片刻,又钻进他腋下,文申不等她自己停下,一把把她禁锢在身下,恶恶地低语:“陪你闹。”
“我、我没有,找个舒服的位置就睡了……”女孩眼底的慌张一丝不落的进入他的眼眸,可在有些事情上的他,怎会妥协,再次开口,给她的是判决:“晚了。”
主卧的窗外月色缭绕,它的四周散落着些薄透的白云,将月亮衬的更为神秘。
室内一片火热,至死方休。
·
“默宝,要起床了,去奶奶家赶午饭呢……”文申的手抚平她在睡梦中皱起的眉头,她梦见什么了?
被扰清梦的人当然会皱眉,更何况是身体极累的人被扰清梦。
“嗯……”覃默嘟囔一声,抱着被子转个身后,继续和周公约会去了。
文申晃晃脑袋,一时语塞,再让她睡会吧!
去文奶奶家的路上,覃默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被拽的那一块地方,出现了明显的褶皱。
“别怕,又不是第一次去奶奶家。”
他话说得轻巧,虽不是第一次去,可是是第一次以他妻子的身份去啊!覃默腹诽。
想起出门前文申和奶奶通电话,奶奶得知他们已经领证的时候不太开心,不开心不是因为他们一声不吭地领了证,而是领证这件大事,也不翻翻黄历!
絮絮叨叨文申好一会,最后覃默接过电话道明情况才好些,后来文申又说出回去的缘由,才算是把文奶奶安抚下来。
因为有这个插曲,她本就忐忑的心才会更加的彷徨。
好在文奶奶对她一如既往,不,比之前更好了。
“婚礼啊,我当然全力支持,不过,你要问问你爸那边的情况。”奶奶此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却被文申不以为然的语气逗笑。
“是我结婚,是我要办婚礼,他到就好了,至于他朋友,肯定都能理解。”
文奶奶瞅着小姑娘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朝文爷爷使眼色,文爷爷收到讯号后,立即让文申同他去书房一趟。
奶奶牵起覃默,带她进入房间,“默默,有什么事可以和奶奶说说?”奶奶想,也许是不太方便和文申说。
“奶奶……”覃默蹲在文奶奶旁边,眼神盯着地板,不敢与老人直视。
“我、我不是很想——”
“不是很想办婚礼?”文奶奶直言。
小姑娘轻微地颌首后,便不再开口。
文奶奶回想起方才文申的热情,看着此刻覃默的不言语,叹一口气,道:“能和奶奶说说为什么吗?”
“生活怎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好就够了。”她说出一早想好的措辞,虽是措辞,可也是她不想的理由之一。
奶奶眯眼,沉吟:“就这样?”直觉告诉她,绝对不止,“那让别人看见你们幸福,他们也会受影响的,会开心,会相信生活,会祝福你们。”
覃默撇开头,贝齿紧咬着下唇瓣,刚松开,深深的牙印马上就显现出来。
“婚礼……”她渐渐道出她的见解,“对于新人来说,是一个阖家欢乐的日子,是一位男人把他最宝贵的东西交到另一位男人手上……”
她擤了擤鼻子,声音开始呜咽,“不是简单的‘我愿意’,也不是简单的吃个饭,是一种信任,一种转交。”她虽还有鹿羽,哥哥转交的不在少数,可她不想。
这一点她矫情傲扭至极。
文奶奶自然懂得了她的意思,点头示意她明白了,但还是郑重地开口说一句:“生活需要仪式感。”轻拍覃默的手背,“和他好好说,他会理解的。”
覃默也认为文申会理解,“晚上回去和他说。”
出房间后,文申再和奶奶说这件事,奶奶用要和文母商量搪塞他,说到时候给出她和文母提供的意见,如果需要,她们还能提供帮助。
“小姑娘不太想办婚礼,太落寞了。”文申和覃默前脚离去,文奶奶就这事和文爷爷叨叨,“申申会理解的。”
文爷爷罕见的斩钉截铁地反驳文申和覃默的事,“我看未必,那小子正高昂呢!”
“唉……不过,他们能解决好的。”文奶奶瞥一眼坐在她对面的丈夫,“他们才刚刚步入婚姻,人生的路还长着呢,这才婚姻的第一个分歧就不能解决,日后怎么生活?”
“倒也是。”文爷爷附和。
如文爷爷所料,文申在这件事上很是不解,他的反对远远在覃默的意料之外。
才回到家的俩人,文申正坐着思考,覃默从厨房端出两杯水,递给文申一杯,文申接过却没喝,只是握着。
覃默先喝下一口,沁凉的水一路畅通无阻,待凉意浸漫她的胸腔,深呼一口气,才开口道:“文申……我、我有点事想要和你说。”
“嗯?什么事?我听着。”他左手持杯,右手的五指指腹有序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杯壁,像是正在跳跃在钢琴上的手指,仿佛下一秒美妙的旋律就会从他的指尖流出。
“就是……我、我不是很想举办婚礼。”
箭在弦上,她一口气说出,横竖都是一刀,快些自然比磨人要好。
她的话音才落下,文申右手的动作戛然而止,举着杯子,一口灌下杯内所有的凉白开,那模样,像极了正在给壮士践行前的饮酒,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有的是十分的决绝,一饮而下的豪气。
果真有先见之明,端出两杯凉白开。
丝丝凉意的水迫使他冷静下来,等到他察觉自己能平稳的开口时,才发出声音。
“为什么?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生活需要仪式感,我想给你,也给我,给我们一个婚姻生活开始的仪式。”
他和奶奶都有说一句话——生活需要仪式感。
这句话也同样在覃默的心底扎了根。
终
第二天早上,文申离家去亦天事务所之前,还是决定给仍在熟睡中的覃默留一张便签。
便签被粘在餐桌上,早餐的旁边。
昨夜的不欢而散,她怎会睡得安心,在文申离开床的时候,她也睁开了眼,待他离开房间,才缓慢起身。
手机显是早晨六点三十分。
他今天要去事务所,而她也要去学校。
昨晚她就差一点,那即将道出的缘由还是她还是哑着嗓子没说出来。
距文申离开房间已经过去差不多半小时,覃默不知道他是否会这样早出门,但这么一直留着问题,不解决、不理睬绝对不是一种理智的办法,想到这,她才从房间出来。
屋子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他走了?这么早?
饭桌上放着早餐,还顺带一张便利贴。
【记得吃早餐,凉了的话放去微波炉热一会。】
这之后他涂了一行字,黑漆漆的,完全遮住了他先前的落笔,而且后面的第一个字边上有许多的小黑点,那是他举棋不定下的笔迹。
【昨天的事,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覃默看完后将纸条卷起,去到卧室,拿出一个小铁盒,把它放了进去。
至于原因,肯定是要说的。
但是需要一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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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默。”
一位中年男子喊下正踏入图书馆的她,他手里拿着一沓资料,看见覃默时,眼前一亮,自然将她唤住。
覃默听出是导师的声音,转身走向他。
“导师。”站定在他身边时,才喊他一句‘导师’。
“新婚快乐啊!”导师想起她那会找自己拿户口本,便开口祝福她。
只是事情不如他想的那般,他看见覃默晃了晃脑袋,“出什么事了吗?”他同覃默一起跨越脚下的台阶,询问她的状况。
“导师,当初您和师母有办婚礼吗?”
覃默这么一问,事情的脉络便清晰地涌入他的脑海,原来在纠结这个啊!
“婚礼……我们那时候没有办如今意义上的婚礼,就是家里布置的饭席,拉亲戚吃了一顿饭,没有那些隆重的礼仪。”
导师感叹而发,“一晃十年了啊!人生有几个十年?今年我打算给你师母一个礼物。当年她没穿上婚纱,趁着十年的时间,和她拍一套婚纱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