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春(40)
时甜不敢看他的眼睛,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道:“我干嘛要难过啊,是学习不快乐还是手机不好玩啊。”
席政和看着她不说话,难过的时候眼角都耷拉下来,整个人都显出一种低耗能模式的过度平静状态,七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他第一反应仍旧是时甜家里的事情,可是最近她没有回过家,加上王琳香和时庆目前自顾不暇,应该没有人会来找她的晦气。
唐吟的事,傍晚哭完之后给唐吟打了电话问候,被唐吟亲自安慰过之后她也肉眼可见地放心了一点。
还有什么事可能让她难过。
发微博哭诉差点翻车的时候情绪还是正常的,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她不想说,席政和配合地不再询问,转而拉着人撒娇:“甜甜,我现在住的房子是四室两厅的。”
“?”
“你搬过去和我一起住吧。”
“!!!”
时甜被烫到手似的一把把手抽回来,还没开口,席政和又说:“我习惯住那边主要是徐知常和谢沁就住在楼下,平时来往比较有人气,蹭饭也方便,而且离你们医院也相对比较近。如果你不喜欢,还有其他的房子随便你选,我都可以,只要你愿意。”
现在提这种请求其实还有点早,席政和原本的计划是等她彻底适应他们的关系之后再说这个事,但像今晚这样她又一个人难过的事情他不太希望再发生了。
“我保证不会对你动手动脚,那个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希望你呆在我身边,”席总适当地示弱,“我比较恋爱脑,我希望你可以总是在我目之所及的地方——不然我猜之后像今晚这样因为想你回家后再跑来见你的剧情可能会反复发生。”
时甜动了动,局促不安地眨着眼,等他说完之后沉默了很久犹犹豫豫地小声问:“为什么……你……”
席政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后面的话,以往她又想吐槽他粘人。从第一次硬着头皮在她微博认领“粘人精”这个称号到现在席总已经对这个标签适应良好,坦坦荡荡地道:“我就是非常粘人,但是你现在后悔也晚了,结婚证都领了,你应该不能退货了。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婚。”
“不是,我没嫌你粘人……”时甜抬手捂了一下脸,深呼吸之后放下手来看着席政和破釜沉舟地问:“我想问,你为什么,不对我……动手动脚?”
席政和:“……”
时甜:“……”
气氛在一秒钟之内冰封千里,时甜在一片寂静里觉得太过羞耻又想转身就逃。
席政和又一把把人拉了回来。
小姑娘耳朵已经完全红了,垂着眼睛不看他。
席政和看着她轻声问:“你愿意让我‘动手动脚’吗?”
太羞耻了,真的太羞耻了,仿佛欲|求|不|满的求|欢现场,时甜羞耻到无法言说,转而怒容强面,强撑着道:“不想,滚。”
席政和伸手把人按进怀里,低声道:“你看,我一碰到你你就很紧张。”
退开一步把人放了,席政和:“等你习惯了我的存在我们再有肢体接触,嗯?反正我们又不着急。”
身前的热源一触即退,时甜被他提醒才发现,每次他一靠近她就不自觉地绷紧了肌肉,如临大敌。
席政和没说,他怀疑也许时甜对肢体接触条件反射地害怕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
当年在海边的时候小姑娘一边哭一边说:“妈妈和哥哥常常打我,我以为是我不够乖。可我今天回家的时候听到妈妈在客厅里对别人说我又不是她亲生的,看到我这张像我亲生妈妈的脸就恨不得我死。”
席政和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你可以随时对我动手动脚,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席政和想起傍晚她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抱抱的那一幕,努力给她尽可能多的安全感,“甜甜,时至今日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希望你能喜欢我依赖我不离开我,因为我想长久地拥有你。”
“在我们这段感情里,我已经做好了长久爱你的准备,你可以在我的世界里随便折腾,只要你能回应我。”
吃瓜
那天晚上的最后席政和留宿了。
时甜提出来的。
知道唐吟生病之后对“人生无常”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天气情况那么差,加上他又怕鬼,时甜没让他走。
席政和失笑,环视了一圈房子,认真地目测了一下长度应该不到一米五的长沙发,诚恳道:“宝贝,请你考虑一下上了年纪的男人,不是你们二十来岁搁哪都能睡并且第二天早上还不会浑身酸痛的年纪了。”
刚被他姿态那么低地表白完,时甜舍不得让他又冒着那么大的雨回去,也舍不得让他睡这么小的沙发。
因为是席政和,所以她想克服自己莫名其妙的羞耻和紧张,想努力朝他再走近一点。
时甜羞耻得根本不敢看席政和,背对着他倒水的时候才有勇气说话。
时甜尽可能拿出在微博上重拳出击的气势假装随意道:“如果你能提供哄睡服务的话,我的床也不是不能分你一半。”
席政和没回话,时甜喝完水偷偷摸摸地转头看过去,席政和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看不出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换今晚之前时甜面对他这样的反应肯定会把他的沉默归为“在想怎么不失礼貌地拒绝”,但今晚听到他说“时至今日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希望你能喜欢我依赖我不离开我”,说“你可以在我的世界里随便折腾,只要你能回应我”之后,时甜有了朝肯定的方向去猜测的底气。
雨点在玻璃窗上敲出噼里啪啦的乐章,闪电在“哐”的雷鸣声里照亮了整个宁市夜空。
在单人沙发上睡了半天的话梅被一个惊雷砸醒,蹬着腿醒过来左右看了看,懒洋洋地跳到长沙发上往席政和腿上爬。
客厅里空调早就已经关闭,异常静谧的明亮空间里时甜躲闪着眼睛强装镇定地迎上他的目光。
席政和把猫抱到腿上揉下巴,话梅舒服得仰起头哼唧。
他用眼神示意时甜看看猫,“学会了吗?”
“??????????”
“以后让我□□的时候最好先这样自己过来让我抱抱。”
“??????????”
席政和洗完澡穿着家居服过来的,说是家居服,其实就是他平时工作状态不会穿的运动休闲类的衣服。不需要再洗漱的席总抱着话梅起身:“走吧,睡觉。”
第二天是周五,台风徘徊在宁市不走,狂风暴雨一晚上之后还没有要歇的意思,大早上都一片灰蒙蒙的景象。
提供了□□服务的席总还买一送一提供了床边叫醒服务。
比平时的叫早服务晚了半小时,自觉多赚了半小时睡眠的时甜心满意足地洗漱完出来,看到桌子上的白粥、鸡蛋和炒菜,第一反应是去看天。
“还在下暴雨啊,你什么时候出去买的早饭?”
“……我做的。”
时甜震惊四连:“你会做饭??”
“你竟然会做饭!!”
“那你以前干嘛老去常哥家蹭饭?”
“那为什么我们要每天卑微地去外面吃饭?”
“……”席政和一言以蔽之:“因为懒。”
时甜无言以对,狗腿地替席总拉开椅子:“您辛苦了,您请坐,您请用餐。”
席政和心想,真挺辛苦的,一晚上没睡着,□□行业太难做了。
下午下班的时间风势渐渐减小,雨势却依旧磅礴。
时甜昨天下午收的那个病人今天安排手术,因为是她的病人,哪怕她对外科毫无兴趣也还是不得不跟着上了手术台。
因为这台手术排得晚,手术室空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半下午,做完手术下来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席政和六点多给她发了消息:【我在你们住院部楼下的负三层停车场等你,下班了给我打电话。】
时甜跟组上的研三师姐一起下的手术,两人在更衣室换衣服,时甜边换边道:“师姐那我换完衣服就先走了啊,术后医嘱就靠你和带教了,万分感谢!!下周请你喝奶茶~”
时甜还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就求爹爹告奶奶地请求带教允许她下了手术先撤,主任和带教都好说话,打趣她是不是帮着约会,时甜嘻嘻笑着默认了。
那会儿老师们在场师姐不好八卦,这会儿只剩下他们俩了师姐好奇道:“所以你对象是不是上次那个爆料贴里的某位?到底是A上B还是C啊,有没有□□高清图啊?嘤嘤嘤据说超帅的,请可怜可怜我这辈子没见过帅哥的卑微,给我看看照片洗洗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