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春(25)
徐知常瞬间反应过来估计是席政和哄小姑娘没成功,笑着挥了挥手替他助攻,“弟妹你好,今天沁沁给你和席政和添麻烦了,真的谢谢你们俩,太感谢了。”
视频都打了,解释都到这个份上了,在外人面前时甜也没办法再甩脸色,冲着徐知常和谢沁摆出标志性的笑容,大方得体地卸去了自己的功劳道:“我只是做了医生该做的,不用道谢。”
徐知常谢的是“你们俩”,时甜回答的是“我”,不着痕迹地同席政和划清了界限。
徐知常暗暗叹了一句席政和铁树开花开得不太顺利,又客气了几句之后谢沁挂了电话。
时甜敲电脑的手速向来很快,十指纷飞,要不了几秒钟医嘱就已经下完了。她开完药之后抬头看向谢沁:“给你开了一个促排石的药和一个止痛药——平时胃没问题吧?”
“没。”
时甜点点头,“因为急诊这边有规定,最多只能开三天的剂量,你之后等白天正常上班时间再来续药就可以。”
“好的,谢谢。”
时甜在电脑上把谢沁的诊疗界面点了就诊完成,最后道:“平时多喝水多跳,上下楼可以多跳跳楼梯,能促进排石。”
“好的好的,辛苦弟妹了——”谢沁十分操碎心地替席政和问出关心的问题,“你晚上能睡么?还是必须在这儿守着?”
席政和在这儿默不作声地盯着她时甜实在是不太想搭话,一边站起来洗手一边暗示:“没病人可以去睡。”
席政和沉默了这么久终于出了声:“谢沁你先出去,我跟时甜说几句话。”
时甜的心脏仍旧不争气地跳了个空,脸上却条件反射地挂起不好意思的笑:“别别别,有啥要说的明天再说吧,今天太晚了你们可赶紧回去睡吧。”
时甜从洗手台上面扯下两张擦手纸,一边擦手一边朝门口走,没去看席政和,自顾自地把场面话尽可能地说好:“我熬不动了,先去睡了,你们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谢沁对着席政和挤眉弄眼用口型催他追上去,席政和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姑娘好脾气地笑了笑,冲着她的背影道:“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下班?”
时甜迈出去的脚步钉在了原地,转过头来皱着眉想骂人,一看到他那张脸又硬生生把脏话吞了回去,客气地扯谎:“不了不了,我明天有事。”
席政和挑了挑眉,时甜鬼灵精怪的变脸让他忍不住想再逗一逗她,于是忍着笑说:“正好我明天没事,我给你当司机。”
时甜对他莫名其妙地倒贴一肚子气,拒绝地够明显了吧???你妈的都是成年人了大家给彼此留点余地不好吗??非得让她把那些不堪都摆到台面上说出来才舒坦么??
谢沁已经自觉地溜出了门,席政和向她走近两步,刚想问问小姑娘怎么对着他的表白“血口喷人”,时甜先一步开了口。
“席政和,我们的交集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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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时甜下班回家后抱着话梅以睡觉逃避现实,一直到下午两点多被纪衾寒的电话吵醒。
“崽!!!我宣布我单方面恋爱了!!!”
时甜从床上蹦起来,比当事人还激动:“什么情况!!!!”
话梅在被窝里睡得四脚朝天,被时甜的动作吵醒,细声细气地喵了几声后跳下床去吃猫粮。
“我不是前两天跟你说我管的一小孩他爸帅绝本省吗!”
时甜清醒过来,“冷静一点,结婚生娃的男人别觊觎。”
“不是!!那不是小孩他爸!那是他小叔!!小孩都跟我交代了,帅哥单身可追!!”
时甜也上头了,“那追啊!!不要怂!”
“追追追!!崽崽之前怎么追的你老公请务必要写成女追男宝典全盘传授给我!”
“……”时甜之前睡得昏天黑地的,加上纪衾寒一上来就是粉色泡泡,她晕头转向地忘了和席政和的那点破事儿,被一提醒又想了起来。
凌晨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席政和的错愕她明明白白地看在眼里,然后他干巴巴的,几乎有些无所适从地问她话的模样也被她尽收眼底。
像是真实地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时甜举起胳膊盖住眼睛,无声地出了口气之后若无其事地对纪衾寒道:“你不需要,你这么美,还需要女追男宝典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商业互吹上了吗?”
等挂了电话,时甜看到手机上褚微濛上午发来的几条信息,问她是不是还在睡觉。
时甜下床把嘎嘣嘎嘣嚼着猫粮的话梅乱七八糟地薅了一通,调节完情绪给褚微濛回信息:【?】。
她原本以为之前那次在席政和爸妈家门外那个心照不宣的电话就是他们的结局了,没想到昨晚发完那条微博之后他莽莽撞撞地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褚微濛看到信息立马给她回了电话。
时甜有点膈应,她向来不知道怎么在拒绝别人的好感后再若无其事地和对方当朋友。
手机震了半天,最终她不情不愿地接起电话。
“寸,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时甜皱眉,“不……”
褚微濛叹气,“我就是把喜欢你的心情表达给了你,没想你回应我什么,你这如临大敌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时甜顿了半天,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你妈的。”
“微博上怼天怼地的你怎么能轻易被我的深夜表白吓到?网络上重拳出击,现实中唯唯诺诺是不是你寸寸子本人了?”
“滚啊你!!!”
褚微濛无声笑了笑,“好了,晚上出来吃个饭吧,别躲着我了——”顿了顿,他故意吓她道,“你总不希望我直接去急诊堵你吧?”
“……我不去。”时甜耍无赖,“我减肥。不吃晚饭。”
“那我去发微博了,‘寸寸子,被表白就怂到连家门都不敢出第一人’。”
“我鲨了你!”
“那吃不吃吧——或者为了表达歉意你请我吃也行。”
时甜继续咬牙切齿地重复:“我鲨了你。”
“杀我不还得见我一面才能杀?好了,病人家属在等我,你先想想晚上吃什么,晚点我再联系你。我挂了?”
时甜高贵冷艳地准奏:“滚滚,赶紧滚。”
——
空调在持续嗡鸣了一下午之后突地一声进入了休眠,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没拉窗帘的办公室宁慕阳的后背沐浴在金色阳光里。
另外两个同事出去找资料,只有宁慕阳和奚宁两个人的办公室空荡荡到连翻页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下班时间一到,宁慕阳把资料一丢,跃跃欲试地起身:“下班下班!”
奚宁还拿着卷宗没放手,淡淡地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我现在相信了,你是真的没见过世面。就是几个朋友聚一聚,值当你这么激动么?”
宁慕阳笑得阳光灿烂:“这不是以前我宁姐不在没人带我去见世面嘛。”
奚宁哼笑一声,“看看你那出息。”
宁慕阳过去把她手里的资料抽走,拉着人起身:“走了走了,生日诶姐姐,生日加班合适吗?”
等两人下了车库,宁慕阳一反常态地走在她身边陪她到了副驾这侧。
眼看着他就要伸手去拉车门,奚宁忍着扶额的冲动教育小孩:“宁慕阳你正常点,姐姐就是过个普通生日,不是过八十大寿,开车门这种事暂且还不需要你尊老爱幼。”
宁慕阳弯着嘴角,眼窝深邃的双眼带着笑意的时候像是傍晚霞光潋滟的温柔水湾。
奚宁印象里的小男孩早就已经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长成了出色而俊朗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有足够的耐心等她意识到他的成长。
宁慕阳就那样眉目含笑地伸手握住副驾的门把手,温润如玉的声音也藏着笑意:“不是八十大寿的待遇,是母胎单身的待遇——你知道,哥一向宠你。”
奚宁一脚踹上他的小腿,穿着十几厘米的细高跟宁慕阳被踹得心惊胆战,生怕这位小姐踹他一脚把自己摔了。
“你丫胆子肥了是吧?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在院里混得如鱼得水我初来乍到就不敢收拾你这根老油条??”
“没有嘲讽你的意思。是国家不发对象,不怪你。”
奚宁被气笑了,“不是,大家都是母胎solo,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吗宁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