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芊一脸轻视和得意,像是在这番话里找到了白兀雪的难堪。
白兀雪倒也不恼怒,拿出粉饼上的粉扑,细致地按压出油脱妆的区域。
“还真是眼里有屎的人见什么都是屎,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谁又不比谁有经验,为了骂个人把自己骂成老鸨,也真是心疼你的文化水平。”
“没事别花那么多钱整胸抽脂了,多买几本书,脑子里别光都是风流故事。”
白兀雪把粉饼装进自己的包包里,拉上拉链,抚上万芊姣好的脸庞,用指腹轻轻搓了搓她因为生气发红的脸。
“忘了跟你说了,老娘不是什么好人,你欺压傻白甜那一套,对我不好用。对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
“很。高。贵”
☆、解围
胥夜晚上应酬到一半,指尖掐着点烟火准备到酒店回廊外头的露天阳台上吹吹风,谁知刚脚步迈上台阶,就听到了露色凝重的夜里,有两人在对话。
“你说今天来的那两个公关经理,姿色也称的上是一等一的好,我只知道空姐行业个个身材出挑,却不知道这公关行业也是美女如云啊。”
“老弟啊,你这是不了解这个行业啊,长得好看才吃的开嘛,那个万芊,多看几眼就没什么意思,也都是些跟会所的女人一样的套路,无非就是加了个职业女性的头衔,我倒是觉得今晚来的那个白小姐不错。”
“可不是嘛,看惯了万芊这种千娇百媚的样子,换个清冷明眸的倒还耐看些,不过张总,这白小姐看上去好像很难泡。”
“你不懂的小老弟,这女人越是端的正,骨子里越是禁欲,开了荤怕是喂不饱……”
两人聊到浮想联翩处,不禁哈哈大笑,在这黑不溜秋的角落里意淫了个够。
带头的是那个大肚腩的老张,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头顶秃了大半,身后跟着个个削瘦的人。两人嘴角上翘,笑意连连,酒足饭饱后就在这里描绘酒桌上的女人,言语间都是直白露骨,好不害臊。
两人一出门,就撞见拐角处的胥夜。
老张一见胥夜,连忙摆正了个身子,他开了个贸易公司,听说过胥夜在资本市场的手段,有心攀附。
“呀,这不是胥总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嗯。”
胥夜没头没尾的一句嗯把老张搞的头更秃了,他有些尴尬地站在那个拐角,听不出胥夜语气里的心情,也看不见背着光的他那张摆着的臭脸。
老张只好继续舔着个脸,“胥总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啊,对了,上次我们公司的融债计划书您看了嘛……”
“看了。”胥夜转过身去,背对着老张,“没什么投资的价值。”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开。
老张心里暗骂胥夜这副趾高气扬的态度,讪讪地回了酒桌。
酒桌上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虽有万芊的一些干扰,但白兀雪今天也算是有所收获,名片夹里又多了几位可以叫做“客户资源”的人。
虽然白兀雪知道,人脉这个东西,不是在于你认识多少人。
而是多少人在有困难的时候,会想起你。
不过衣衫褴褛的人最大的欲望是思温饱,朱门酒肉的人却更注重名望。
所以公关行业的客户大多都是些富豪名流、明星艺人。
白兀雪和万芊准备收拾收拾离开,却没有料到老张带着那个瘦削的男人回来了,两人眉眼一对,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两位小姐,这就走了啊。”
万芊抚过耳边的碎发,盈盈一笑:“张总,这时间也不早了,您迟迟不回来,我还以为您已经走了,这不才和小姐妹收拾着要走嘛。”
老张目光落在随着万芊说话一起一伏的胸前,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游走在她背上,“怎么会,美人作陪,我们怎么舍得走呢。”
那瘦削的男人也些许靠近,提议道,“两位小姐,不如来玩个游戏?”
白兀雪不插话,因为她知道这种场景,万芊应付的来,这张总也不是什么神仙人物,撑死了就算个小Boss,分量也就最多能让万芊陪他玩个游戏。
至于他脑子里面想的别的好处,万芊也不是傻子,他能有什么利益值得她折腾一晚。
“诺,玩什么游戏跟万小姐说,万小姐奉陪。”白兀雪拿了包准备走。
没想到那个张总一把转过身来,用手钳制住白兀雪,“别呀白小姐,一起玩才好玩。”
白兀雪挑挑眉,忍了。
万芊连忙上来,“好好好,那就陪张总玩一局。”
那瘦削小哥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很长的手指饼,放在手中把弄着,“两位小姐姐和张总猜拳吧,谁输了要和我把这手指饼掰断,哦对了,是用嘴掰断哦。”
白兀雪的脸色有些难看,这种暧昧又油腻的游戏亏他们也想的出来,她朝万芊使使眼色。
这两人的心思昭然若揭,万芊本来也反感这种要嘴对嘴的游戏,只要对方想,怎么着都能碰到自己的嘴,但看到白兀雪挂不住的神情,心里有了主意。
“哈哈哈,刘总的提议真的是非常好,考验各位运气和胆识的机会来了。”
她走到白兀雪身边,附在她耳边说:“高贵的你要不要也来试试这种低俗的滋味。”
白兀雪有些恼万芊这种为了恶心她也可以恶心自己的为人态度,但若是拂袖而去,不免扫了他们的面子。
做公关经理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而且这不是还有运气成分吗,不到最后一刻还是不要撕破脸皮比较好。
白兀雪挑挑眉,“你觉得我猜拳运气这么差?”
第一把是那削瘦的刘总口里衔着饼干,三人猜拳,结果输的却是张老板。
张老板一口咬住饼干的另外一侧,两部肌肉一抖一用力,那饼干“啪嗒”一声就成两半。
本来五厘米长的饼干立刻缩短了一半,在他嘴里颤颤巍巍地轻轻抖动着。
张老板含着那一半饼干,嘴里含糊不清地兴奋地喊着:“下一个下一个!”
白兀雪和万芊眼神一对,两人都抱着谁怂谁是狗的心态,定下凝神,下一把,定生死。
三人一顿猜拳比划。
万芊出的剪刀,刘总出的也是剪刀,白兀雪孤零零的那一个布,仿佛在宣告游戏结果。
白兀雪傻眼了,万芊掩盖不住脸上的幸灾乐祸,张老板脸上的横肉笑的摇摇欲坠,瘦削的刘老板吹着口哨在一旁看戏。
“来啊,白小姐,这不还有2.5厘米嘛,绰绰有余。”
张老板已经衔上了那半截饼干,一脸期待。
不就是咬个饼干嘛!
这不还有2.5厘米嘛!
只要小心一点,牙冠咬上那一点点,稍稍一用力,就能掰下来。
只是为什么要对着这张脸啊,要是对着胥夜那张脸,不要说2.5厘米,2.5毫米她也是可以试一下的。
等一下,为什么脑子里会有乱入的胥夜。
“什么游戏玩的这么开心,不叫上我。”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白兀雪扭头。
来人高挑的身形将将好立在对外开的两头大门的正中央,一手揣着立体裁剪的西装裤兜,一手手肘上挂着一件羊毛大衣外套,身上留有一件秋款西装外套,哑光材质把酒店宴席上华丽的灯光吸入有质感的面料中。
他携了外面的一身酒气和寒气而来,额间有几簇较长的碎发落在眉间。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胥夜落座在张老板边上,低下身子,凑过头,半躬着就要往张老板那里凑。
白兀雪紧张的不敢呼吸,看这胥夜越来越靠近张老板的样子,难道胥夜要亲自上嘛,这牺牲会不会太大。
那张老板看见胥夜原本冷峻的脸庞慢慢放大,吓的连连后退。椅子在地上发出的摩擦声音,刺耳如厮。
张老板吐了嘴里的那半截饼干,连忙摆手:“胥总,您吓着我了。”
胥夜坐直了身子,手肘靠在椅背上,托着个头眯着眼说,“这么说张老板只愿意和我女朋友玩,不愿意和我玩?”
女朋友?
老张惊恐地看着胥夜不着痕迹的捍卫自己的后院,又扭头看向同样一脸惊恐的白兀雪,好像在寻求她的帮助。
白兀雪看看胥夜的神情,又对上老张的惊恐和万芊的迷惑,立刻反应过来。
此时不捡着高枝麻溜的向上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