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青山入梦来+番外(14)

也为此,余家对余仲亲生父母找上门有思想准备,只是二十多年过去,这些准备早已被淹没,如今又被提起而已。

“我们全家都很想他,尤其是我母亲这些年因为想他得了重病,所以更想赶快找到他认亲,去了父母心病。而且余仲是我弟弟,我们有责任供养他,以后余仲花销费用由我们出,至于他以前用的钱,我们补偿给您家。”

“你的意思,你给我们钱,然后余仲以后就和我们没关系了啊?”余大姐声音拔高几度问,带着十足辣味。

“不。”徐伯镛当即说明立场:“余大姐,父母和我很感谢您家对余仲的养育,给您钱只是想补偿您经济损失,余仲以后还是您弟弟,也是我弟弟,他是我们两家共同的孩子,只是现在多一个家来供养他。”

徐正有见过余仲那天下午,已经嘱咐过徐伯镛,养恩比生恩大。徐伯镛明白父亲意思,他们不能和余家争余仲,况且这么大人,怎么能争来争去。

余大姐质疑,她再次确认道:“只是想让余仲认你们,是吧?”

城里人说了一大堆,我们余大姐一句搞定。

讲台上侃侃而谈的徐老师,荣溢认为口才能气死诸葛亮的老公,此时竟然被噎,他较真的重申:“是让他认我们,但他也仍是您家孩子。”

“你们家都什么人?父母现在都做什么的啊?会准备给余仲买房么?”余大姐问,刚徐伯镛说给她家补偿,她猜测徐家经济条件应该不错,她要为余仲争取利益。

而且,余大姐这样问不是没有原因的,余仲马上面临毕业,毕业后就是结婚生子这些事情,她家附近男孩,没有房子根本难娶到媳妇,没房子连个媒婆都不会有。

曾经,余大姐多次问余仲有没有对象,余仲总是说没有,余大姐猜测,余仲没房也没钱买房,所以女孩都不和余仲处对象。

这让余大姐很着急,却也没办法,她家经济条件刚好自给自足,帮不上忙。

余大姐不知道徐伯镛说的只是想让余仲认亲是实话,还是假话,还是认亲以后都不让余仲联系她们,最后给余家点钱,导致余家养余仲这些年最后白养。

但是为余仲以后着想,白养余大姐也认了,毕竟能帮余仲买房娶媳妇,换来余仲更好的未来。

徐伯镛本是有的放矢,准备很多余家会问的问题。可打破脑袋,他也想不到是这些,会不会给余仲买房?认亲和买房有关系么?买房就认,不买房就不认?

即使如此,徐伯镛还是有问有答,态度温和:

“家里现在四口人,我父亲在部队里工作,我母亲原来在水泥厂工作现在退休在家修养,我妻子自己经营生意。至于给不给余仲买房,看余仲需要,他需要我们一定帮忙。”

说出一家人身份,余大姐稍有安心。一个在部队工作,一个是大学老师,身份能给人背书。

“你现在多大?成家了?”有了身份背书的信任,余大姐态度明显缓和,她隔着电话又问。

“我比弟弟大九岁,我今年三十,结婚了。”徐伯镛答。

余大姐在心理为徐伯镛话加上“周岁”两个字,三十周岁,说:“啊,我比余仲大二十岁。”

“是,您是余仲大姐,我也应该叫您大姐。”徐伯镛认真的答,又尝试提问道:“余大姐,我们当时找弟弟时,是在浙江那丢失线索,但余仲怎么会到您家呢?”

“我们村里有个人在那面打工,过年回家时候在路边捡到的孩子,回来后被我老叔领养。”

老叔领养的余仲,原来余大姐是堂姐。

随后,徐伯镛描述找人的最后线索:“那个人是不是不165左右个头,皮肤黝黑,当年留有寸头,走路比较快。”

“差不多就那样,但是走道不快,那个头走道快能快到哪去?他那天可能是着急赶车回老家过年,所以走的快。”余大姐解释,“他后来去上海建筑工地打工,再也没去浙江那面,估计你们因为这个失去线索,再也没找到。”

“是啊。”徐伯镛亦有感叹。

阴差阳错。

余大姐像是想起什么,堵住徐伯镛接下来的话问:“当年孩子身上有个纸条,说是把孩子送人是因为父母超生怕被免职,那你们现在找余仲,就不怕了?”

“不是的,当年这里面有误会,并且我父亲已经和组织汇报过。”徐父当年休假完成,回到部队毫不犹豫的汇报二胎事情。即使部队不开他,他也有退伍打算,只因感觉欠妻儿太多。

只是最终领导惜才,做通徐正有思想工作,最终组织按照规定给徐父处分,徐父继续留在部队工作。

所以,确切来说,余仲虽然没在徐家户口本上,却在徐父组织上亲友关系备案里。

“什么误会?”余大姐问,似乎没考虑意识到这是别人家隐私。

徐伯镛微有停顿,他知道余大姐是无心之错。

他说:“我父亲当年不知道我母亲再孕,也不知道孩子出生,是我母亲以为会给父亲工作带来影响,托给邻居家养弟弟,结果被弄丢,后来父亲知道后一直在找。”

余大姐带几分善解人意:“找这么些年,也不容易。”

聊天形式大好,余大姐也善言,徐伯镛又问出一个问题:“余大姐,余仲家里除了父亲还有其他人么?”

“没了,我老婶走的早,我老叔没再娶妻,就领养了孩子,和我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后来爷爷奶奶也走了,现在就剩下我老叔和孩子。”余大姐答。

原来,余仲养母早已去世,他都没见过养母,只是余仲撒谎称母亲难产离世。这回解开余仲养父养母家所有面纱,徐伯镛也解开所有疑惑。

“余大姐,所以您看看能不能劝劝余仲,他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是念仲。”徐伯镛商议道,带着对余大姐的几分期待。

“啊?”余大姐刚和徐伯镛聊天进入状态,被徐伯镛一句话提醒,她和徐伯镛不应该这样亲切的聊天,立场不同。

“我会给他打电话,但是认不认你们是他的事,我们谁都不能逼他。”余大姐立马又带有几分辣味。

“好,谢谢您。”徐伯镛认真感谢,没有强求的答。

认亲的区别

余大姐挂了徐伯镛电话,没停留的直接拨号余仲电话。

余仲很少在白天接到余大姐电话,看到振动手机来电显示是大姐电话,心理难免咯噔一下,脑中立马蹦出不好预感,是不是爸病严重了?

余父余连海,今年六十三四年龄,身上有家族性糖尿病之外,还伴有腰椎间盘突出。上几天余仲给家里打电话,余父还说最近腰疼得更严重,所以此时余仲非常担心电话是说余父突然病情加重,还是上山干活卡了摔了。

相依为命的父子俩,可都是奋斗者。余仲奋斗在学习和打工战线上,在解决自身花销外,省下来钱为余父买药品。余父奋斗在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上,解决自己年吃年用。

余父自称咬牙再干两年,两年后余仲毕业他金盆洗手不再种地。谁知,人老速度远比想象的快,余父今年明显感觉体力跟不上,身上没力气不说,不干活腰都疼,更别提干活了,腰疼是指数级上升。

而且腿脚也不利索,上个山总是卡倒,栽个秧总是扑在地上,就连走路都能自己绊到自己,这些让余仲的担心也指数级上升。

余仲抬头看一眼讲台上的老师,然后弯腰起身,带着手机从教室侧面后门出去,匆忙接起电话,带着方言味:“大姐!”语气中都充斥着焦急与担心。

“青山,你们一个老师叫”,这语气,明显表示这是一件天大的事。

余大姐稍有停顿,回想徐伯镛名字继续说:“徐伯用的老师给我打电话,他说他是你亲哥,找了你很多年,你是他丢失的弟弟,现在想和你认亲啊?!”

青山,余家人,余家村人都这样当面叫他。

余大姐说的是方言,语调比普通话本就高八度,外省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余大姐在打嘴架。只是,方言中也带着几分不可相信和确认。

余大姐把徐伯镛名字硬是记成“徐伯用”,但余仲根本来不及顾上这个,他脑袋“嗡”一下,仿佛意料不及的一拳打在眉中,“他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语气中没有对“他”的半分尊敬和亲切,只有意外和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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