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城烟雨(76)

作者:阑珊姐姐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时代奇缘 甜文 关键字:主角:安娜,戴宗山 本文非穿越、非重生,纯粹一部民国时期海归女与腹黑流氓大佬的爱情文。三十年代的上海,安娜留学归来,正准备完婚,却发现家道中落,高富帅未婚夫也劈腿于继姐。她气得发誓要报仇,却人单力孤,正无可奈何,上海滩以作风毒辣而名躁一时的帮派资本大佬戴宗山,却对她情有独钟,要把她收入房中。安娜不屑:你为什么下这么大成本娶我?大佬深不可测的眼睛看向她:我想要的,就非得到手不可。 安娜:你个不要脸的臭流氓!大佬:只有臭流氓才舍得在你身上下这么大本钱。点击展开

安娜忽然想起来了,“我知道你为何心不在蔫了,你在吃小黄鱼面!我在信上说,我几乎两三天就吃一顿,其实你也去吃了。你还去了咖啡店,说你也喜欢咖啡,还说以后要煮小黄鱼面给我吃面。当时我就没想明白,宗平只喝一种黑咖啡,他更喜欢茶,他什么时候又喜欢咖啡了?你还说,家里种植了一些墨兰——”

“你和安伊说过要以后要种那种兰花,清明节时移植到你母亲墓前,我就试着种了种,请了上海大学里很有名的植物学老师,先在他家养得水灵了,再端到我家里。”

“如果你再次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怎么办呀?”她肩头伏在他肩上撒娇。

“愿赌服输。”男人也坦然,“我以前经常打打杀杀的,做了不少都是上不了台面的黑道上的活,人在那种环境里太久了,会经常渴望一些美好的事情和单纯的人。这辈子我把所有理性都用在了生意,和如何在上海黑白两道生存上,把所有感情都寄托在了安伊和你身上。我总觉得,上天应该会回报我一次。”

“万一上天再次辜负了你呢?”

“有个教数学的大学教授曾经告诉我一个统计算法,如果有三次机会,ABC,你不知道哪个属于你,但A已经亮出,不属于你,那么,B和C你认为是机会大了还是小了?我说应该小吧,或是差不多。他说,不对,选A时,你得到幸福的几率是33%左右,但没得到;那么,剩下两个,任何一个,都比A的机率大,你应该选择下去。所以,我失败了一个雪茄厂A,就参股了一个香烟厂B,要不是战争,我从B中就能得到收益。于是我从这个案例中想到了安伊,你和云柚,我从安伊那里失败了,接下来我是继续在你身上赌还是直接要了云柚呢?我的内心告诉我,如果跳过你,不试一下,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会一直后悔。安伊我试了,失败了,我并不后悔,没试,我怎么知道她不属于我呢?所以,你,我一定试。无论你辜不辜负我,我都会找你。”

“你把我当赌注了?”安娜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我赌赢了。”他透着内在的得意。

“虽然我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能让我孤注一掷押上一生去赌一个人,这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事。”

“安伊也是你赌的结果吗?”

“是她选择的我。我做到了让她选择正确。”

安娜沉默片刻,“你也要让我的选择正确。”

他沉默半晌,“是你让我赌注正确。”

安娜从他膝上下来,开始铺床铺,“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就是读你写来的信,那种快乐,仅次于现在。”

他看着她的身影,“我是个粗人,给女人写信,有点像在寡妇面门溜达一样,很刺激,也头脑发热。那叶我很怕宗平回头,再去找你。”

“你要早说,我回来后就不理他了。”

“你接受我是需要时间的,需要这个过程,幸亏现在这个过程走完了。”

“来,相公。”

他最喜欢下面的环节,要造人了。世间最美好的事,就是与她温存亲热。

窗外月影西斜,蝉鸣偶尔声声,那是最好的静,最好的心安。

接下来两天,戴宗山都悄悄去了重庆。

忽然有一天,重庆来了人,外面悄然停着上次那辆雪铁龙。有个穿青衫的年轻人,谨慎地进了院子,走到顶着西瓜皮头型在青竹前散步的男人面前,规矩地垂下头,“老板。”

于是,在窗前正给他做一件棉布短袖的安娜,就看着自己的男人在这闲暇时刻跟着人出门了。值到很晚才回来。

安娜觉得,要不是自己在这里,他没准就住重庆那边了。他一定不舍得自己,才跑回来。幸好这几天消停,日军飞机没有在头停上徘徊。但听说炸了邻县,站在高处,有时能看到远方天空飘着的硝烟。

安娜也睡得很晚,听到院里有动静,就手捂着油灯到了门前。

月影下,有两个身影在往院里提东西,看到女主人起来了,就索性提到门前来。是很多吃的,火腿,干肉,干鱼,面包,还有面粉和米。够一家三口吃许久的了。

过了一会儿,戴宗山高大的身影才晃进院子,有个身影又跑进来,带着厚厚的一摞纸样的东西,想为老板送进屋里。因为安娜穿着单薄,在门口站着,男人就把烟叨进嘴里,接过来,让人回去了。

安娜回身把灯放在桌上,给他沏了茶。

戴宗山把厚厚的账本放在灯前,坐在椅子上,开始快速地翻阅。

安娜探头瞧了瞧,感觉是重庆这边工厂进出账的情况。

“你看到从上海来的那些人了?”安娜记得当时光船票就买了上百张。老板来了,他们应该会见面吧。

男人就嗯了声,端肃着脸,看得很认真。

他在灯下看账本的样子,像瞬间剥掉了平时生活的伪装,那种精明和通透感哗一下就在眉眼里闪现出来——穿少校的军装虽然帅,他也不太像军人,穿国军军服也不像战士,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两天,也不像个闲人,此人天生本相就是一副狡黠、账目清楚的资本家嘴脸。

难道对宗平的账不相信?

“没看到宗平吗?”

“他应该去了罗师长那里,在那里等我。”

“在那里等你?”安娜吃惊,“你已经在这里了。他去那里等你做什么?”

男人在点第二支烟时,看了她一眼。在重庆显然也没找到雪茄,只能抽香烟。

他想说:计划中根本就没想来重庆,因为你,搁浅在这里了。只能让他在那边等着了。

他也是趁这个空,把重庆的生意看一看。

安娜也能回想起来,宗平曾经给自己打过电话,他说他出差了,应该是提前到目的地等他哥了。不想,半路自己把他哥截来了。

安娜觉得他应该在这里待不了几天了,倒想催他赶紧过去,毕竟治病要紧。想了想,也没舍的,下次再见就不知哪年哪月了。在灯下,她安静地陪他坐了一会儿,很快手扶额头,打起了瞌睡。

戴宗山依然快速地翻着,一支烟接一支烟地抽,提神。

中间稍停歇息时,便透过烟雾,静静地看着戴太太眉目如画的样子。

他一生有诸多成就,唯有让这个女人爱上自己,花了他太多心血,也让他特别在意。

她曾经捉住他的手,嘤嘤地请求,“以后病好了,就赶紧来这里吧,我们以后一辈子住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挺好的。”

一旦爱上,女人就这么容易满足。

他也不能说什么,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明白,怎么可能会窝在这种地方像农民一样呆一辈子?

安娜不如她母亲理解自己。安太太早就看出了自己“非池中之物”,自己也从没想做一个甘于平凡的人。

只是他太爱这个女人,得到她就心满意足了,以前甚至想过:她不爱自己又如何?无论她爱不爱自己,自己这辈子都没打算放过她。

结果,出乎意料好。

安娜瞌睡醒来,抬头,看到戴宗山在看着自己。

她会一直记着他现在看自己的样子,昏暗的油灯下,半倚在椅子上,指间燃着香烟,入定般,定定地凝视自己,眼睛深邃,有一丝淡淡的悲哀。

这几天,她一直装得很快乐,事实上也确实快乐,找到了所爱之人,喜极而泣;也想用笑脸冲淡他内心的抑郁。病情在折磨着他,如在风中飘散的家业也让他静不下心来。只有他看向自己时,脸上是真正安宁的。

那天黎明时分,还发生了一件险情。突然房顶上传来轰轰的飞机声,声音特别大,然后附近的街道上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房间都在摇晃,屋顶在哗哗掉灰尘。

三口人中,竟是睡在另一间房的小虎子最机灵,小家伙第一时间就抓着衣服跑进来了。

要是以往,娘俩就赶紧下防空洞了。

但现在,安娜突然惦念男人带来的干肉,赶紧跑到窗前案板上抱了一块。但腊肉旁边是一大盒生鸡蛋,鸡蛋容易压碎,拿走比较好,等飞机飞走了还能炒个菜。

“安娜!”戴宗山站在门口,向门外看,外面炸弹的闪亮不时划破黎晨的夜空,连身后的账本掉地上,都没在乎。他回头看安娜,女人还在扒拉那几块肉,真是鸟为食亡,人也为肉亡。他等不及,过去把她拦腰抱起,往外走。安娜只来及抱了一盒蛋、一块腊肉,干鱼都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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