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城烟雨(15)

作者:阑珊姐姐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时代奇缘 甜文 关键字:主角:安娜,戴宗山 本文非穿越、非重生,纯粹一部民国时期海归女与腹黑流氓大佬的爱情文。三十年代的上海,安娜留学归来,正准备完婚,却发现家道中落,高富帅未婚夫也劈腿于继姐。她气得发誓要报仇,却人单力孤,正无可奈何,上海滩以作风毒辣而名躁一时的帮派资本大佬戴宗山,却对她情有独钟,要把她收入房中。安娜不屑:你为什么下这么大成本娶我?大佬深不可测的眼睛看向她:我想要的,就非得到手不可。 安娜:你个不要脸的臭流氓!大佬:只有臭流氓才舍得在你身上下这么大本钱。点击展开

自己为什么对戴宗山生出这样的感觉?仅仅是他出生于1912年之前吗?也不是,其实他长得还不错,只是那种旧式脑筋和由此相伴生的顽固气质——让人本能认为,他内心应该残存着多妻多妾、并以此为荣的那种朽败文化,和现代文明格格不入的那种斗狠斗谋的残忍文化内核…所以,同是一母同胞,戴宗平却是现代摩登的代表,他从小就读现代学校,从小就知道契约、合同精神的重要,而不是像他哥哥那样,在暗黑中的丛林世界靠暴力和不能登大雅之堂的权谋手段控制着这个城市。

戴宗山是这个城市旧势力的代表,而戴宗平是新时代的进步青年,年轻,开朗,积极上进,代表了上海这个光怪陆离城市最光明的一面。而戴宗山是那阴暗的一面。

安娜感觉自己和他,像白天和晚上,今天和昨天,没法交集。至于他那样一个人为什么喜欢自己,简单说,他老家的乡俗中就有娶其姐,姐没了,续娶其妹的传统;然后是因为自己年轻,摩登,是新势力和今天与明天的代表吧,他一个顽固旧势力的人也本能想拥抱新势力和明天罢了。

她绝计不给他这个机会,绝计不委屈自己。

他让她在这里等他,安娜没有,他离开后,她喝了一杯咖啡,也离开了。

第14章 私奔

安娜回头去找了丁一,某种程度上,这个明快的画师才是她认可的新时代的人,是和戴宗平一样品性的人,她即使枯木逢春,有闪现爱情火花的可能,也会闪现在这样的人身上,而不是戴宗山那种难雕的朽木。他哪怕靠近自己,自己都觉得有压迫感,不舒服。

当时丁一在教学生们画素描,教得很认真,既有艺术家的清新气质,还有责作心。特别是他通过窗户看向自己,那种如向日葵绽放的笑容,安娜能感觉自己是心醉的。

若自己真要忘记宗平,忘记他带给自己的痛苦,能接盘的,能让自己相对舒适的,也就是这个男人了。他不富有,仅是普通大学老师,但他有自己需要的干净、热情,和一起谈恋爱过日子的勇气。

下课后,丁一微笑着走到她面前。

“吃午饭了吗?”

“没有。”

“我给你做啊。”

就是这么暖心。

那顿饭后,丁一带她看了校内美术展。

他们在墙上“一篮子苹果”油画前,共同站住了。

安娜想起他的水果论,突然有所指地说:“我也是一只苹果。”

丁一说过,他是一只苹果,结果被喜欢桔子或香蕉味的前女友劈腿了。

“也许你是香蕉,你自己不知道呢?”

“我是苹果。”安娜坚决地说,“这辈子我的口胃和本性都不会改变了,我是苹果,只会喜欢苹果的味道。”然后看着墙上的苹果出神。

丁讲师扭头看着她微笑,五官如窗外的阳光,明亮,灿然,没一丝杂质。

当晚,他打开一卷画册,一页页翻给安娜看。安娜很惊奇,上面全是自己,站着的,好奇看向天空的,眺望江面的,还有在他床上睡意正浓的…画得真美。

“画我这么多,意味着什么?”她似开玩笑。

“其实没什么,大概就是一只苹果对另一只苹果的一种同类本能反应吧,不自觉就画了。”

“我走进你心里了吗?”她看着他。

他眨了下皓若星辰般的眼睛,郑重点点头。

安娜瞬间心花怒放,一腔阴郁被一抹阳光照亮了——戴宗平,戴宗山,你们兄弟可以去见鬼了!

她突然有了新生活的想法,和眼前这个男人。

丁一是北平郊区人,当时爷爷病重,家里人发来了电报,他正犹豫要不要请假回家探望。

安娜就怂恿他,回!她陪他去,她说不想在上海待了,想换一下生活环境,这里的生活让她窒息。也许北平不错,万一能在那里开个服装店,这一辈子就不回来了,也不用再与家里人交集了。

丁一说:“你这是私奔。”

“你若不反对,昨们私奔好不好?你能在美专当讲师,北平的大学也能找到讲师的位置吧。”

对年轻的丁一来说,爱情来的太快,如梅雨。他竟然答应了。

安娜不知道他是不是基于爱情,自己不是,自己只是对他有好感,并没爱上他,打算以后岁月中慢慢爱上他的。

因为放了戴宗山的鸽子,他不会轻易放弃的。安娜在偶尔回家拿些衣服时,还看到有陌生人守在自家大门口,吓得她转头就回来了。

那几天,戴宗山的确一直在找安娜,派人蹲守她家门口,无果;甚至都找到美专学校去了,当时丁一已请假与安娜离开了。

两人都知道戴宗山不好对付,丁一甚至提议不要坐火车,改乘飞机,他有个朋友在邮政系统,他们可以坐邮政飞机飞北平。

但这次私自出走竟酿成了大祸,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安娜一定不会去找丁一,更不会怂恿他与自己一起离开上海。她不想让自己从此背负一条人命。丁一才二十四岁,还有大好的青春和余生可过。唯一让她不那么罪孽深重的是,是他提议坐飞机。至今她历历在目的是他拉着自己飞奔到机场,意气风发的样子。

这就是整个事情的经过。

现在,从济南回来后,安娜就一直活在内疚中,郁郁寡欢,觉得欠了别人。

还是父亲安德安慰了她,告诉她,丁一的后事妥善解决了,戴宗山花了一大笔钱平息了此事。丁一本就出生在一个勾心斗角、有几房姨太太的复杂的小地主家庭,他又是不怎么受宠的二姨太的次子。丁家不缺儿子,现在也有了大笔钱,他们自会把嘴巴缝起来,不会向无孔不入的媒体透露一句话。

当时安娜面前的桌上正摊着当天的《申报》,上面几乎天天报道一些明星绯文和政商大佬的花边,包括戴宗山与一些名媛交际花的八卦。这几天又连续集中报道了邮政系统的飞机失事,邮政的损失,信件的丢失,随机人员的安危等,事无巨细都狠扒了一遍。奇怪的是,却没有安娜和丁一的一丁点儿的信息,就像他们不是随机人员,从没登过那架飞机。否则,以陆宗山的显赫身份,上海申大银行老板的小姨子与小白脸私奔,定会在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

安娜特意扫遍整版,竟在背面角落看到有关安伊的香艳八卦,说的有鼻子有眼,说她生前曾与一个白相人私混过,被骗了,戴老板帽子绿了,勃然大怒,马上也与沪上名交际花牵手...夫妻关系名存实亡,各玩各的……

安德看安娜的目光落在这等不入流的新闻上,摆摆手,“都是记者为找饭吃,瞎编的,别信。”

不管是不是瞎编,安娜都必须面对眼下的生活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冒失,出门随意四处游荡了。

桌上摆着月历,离27号还有一周。自己在一场灾难中劫后余生,都没动摇这个家里欢天喜地嫁女儿的气氛。若柔在隔壁房间,一天到晚不安生,不是黄太太亲自捧来上碟子碗儿,送吃的喝的,就是各种衣赏已做好送了过来,几个裁缝围着团团转,让她试装,不合适马上就改。

若柔现在成了全家宝,怀着戴家的小少爷或大小姐,肚子一天天显出怀来,她这个母体自然也见天金贵。

她赢了!她即将成为戴宗平的太太。

“老爷,你去市场买几斤猪肉,几条黄花鱼,若柔喜欢吃。哎呀,没事你就别往楼上安娜房间里跑了,好好留洋回来的女儿,被你惯得还有样么?”

说自己没样,安娜也懒得发火了。

看来继母拿到戴家的聘礼后,越发像一个主母了,买这些零碎的东西,也能支使起安老爷了。然后听到银元清脆的撞击声,应该是多给了仨瓜俩枣,安德竟没吭一声就出去了。

人真的容易被金钱收买。

安娜意识到,若柔出嫁后,有了富有的女儿女婿做靠山,黄太太能进一步在这个家里一手遮天,安家所有的痕迹将会被抹去,连自己也甚底气了,毕竟还有把柄攥在她手里:自己与人私奔过,名声不好。她能以此要挟自己了。

好好一把牌,半年不到,生生被自己打坏。

所以,以后不可以再任性,要补救!

但自己可选择的余地却不多了。

安娜愣坐在卧室,怔怔看着窗棂的阴影出神,一切物是人非了。私奔的后果,把一切都打碎了,她不再是昨天那个理直气壮恨宗平、恨若柔、恨黄氏,恨安德,恨宗山、还想为了自己的尊严,到另一个城市去独自生活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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