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大佬失散多年的白月光(63)
可今天,这连他都是第一次来的地方,还迎来了史上头一位客人。
真是给足了他面子。
“小少爷,孙凌已经在下面待着了。”
本应和林牧洵一起在警局的李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见林牧洵回来便打开手边的门,道:“刚刚已经问过一遍了,和预想的一样,什么都不肯说。”
“嗯。”
林牧洵淡淡地应了句,眼底没什么情绪,顺着楼梯往地下室走。
阴暗狭长的地下通道里,俩个人的脚步声被无限放大,回荡在旁边比他年纪都大的青石砖墙上,带着刚刚开关门时裹挟的风声,听起来无端有些渗人。
林牧洵却没理会,只是在要推开最后一道门时莫名其妙地冒出了句,“我刚刚骗了个人。”
“?”
李默疑惑地看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
“在警局门口,我上车时最后瞥了他一眼,”林牧洵轻笑了声,看了眼那已经有了些年头的古董门,“他看起来对我的离开很恼怒,大概是因为跑了老远,也没能要到孙凌吧。”
停顿片刻,他抬手握上那门把,往右旋,“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那时候拦住了我,也找不到孙凌,毕竟——”
伴着下沉的尾音,门锁轻轻落下,沉重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已经生锈的门轴发出一声叹息,在这巨大的地下空间里回荡盘旋,又最终归于沉寂。
“毕竟,对于这么个‘重要人物’,引诱出来后当然是要好好询问,不是么?”
他轻勾了下嘴角,明明是笑着的语气,却听得李默心里发毛。
他从来没有听林牧洵这么说过话,从来没有,哪怕是当时小小姐失踪,也顶多是低气压了点,愤怒了点,哪像现在,几乎每个字,都透着阴郁和暴戾,恨不得将里边那人撕裂剁碎,再丢出去喂狗一样。
*
木门里面其实并不阴暗,也并不恐怖。
恰恰相反,这里看上去就是一个很古朴的中式房间,如果忽略中间那坨“肉山”,和他的大喊大叫的话。
“你们到底是谁!快放我出去!!知道我是谁么?!”
孙凌见有人来了,便吼叫着,疯狂挣扎起来,可很显然,除了将那麻绳更深的勒进皮肤和让他看起来更像只待宰杀的猪外,并没有别的成效。
林牧洵瞥他一眼,没理,像是没听道那些叫声一样慢条斯理地脱下身上的外套,挽起袖子,又将外套放到旁边的衣架上仔细放好。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他才一步步的向房间正中心的孙凌走去。
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莫名压抑的气氛还是让孙凌察觉到点什么,他不再大吼大叫,定定地抬头,努力睁开已经被揍到青肿的眼睛,看清来人。
——只是模模糊糊的一道身影,模糊的连脸都看不清,只剩下双流金般的眼睛,注视着他,慢慢接近,如同锁定了猎物的狮子,在下一秒就会咬断他的喉咙。
脚步声慢慢接近,他突然哆嗦起来,颤抖着问出句,“你,你到底是谁?”
也许在这一秒,他那被烟酒堵塞了脑袋里才终于察觉到点什么,只可惜,已经晚了。
“好久不见,记得我么?”
林牧洵在他面前站定,短短一句话,如同老友叙旧般的语气,却生生将孙凌的冷汗都吓得冒了出来。
“我……”
孙凌认不出他,也不认识这声音,但他知道今天怕遇是遇到硬茬了。
说不定,连完整地出去都难。
额头有冷汗落下,孙凌咽了口唾沫,想着横竖都是一死,索性把心一横,将全身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终于是拖动那椅子,连人带椅子一起,直直地朝眼前人撞去。
下一秒,一声惨叫便响彻了整个房间。
只见孙凌趴倒在地上,手脚仍被捆着,右手的手腕却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扭曲着,竟是被人生生掰折了。
“你,你TM……”
孙凌凄厉地吼着,在地上直打着滚,疼得脸都在扭曲,“你TM的,到底要干什么啊?!”
林牧洵没理会他,只是蹲下身,在他耳边又问了遍,“记得我么?”
“特么的谁记得你啊!你到底是谁?”
疼痛终于战胜了恐惧,孙凌咬着牙大骂了句,口水混着嘴里的血一起喷溅出来,配上他此时扭曲的脸,着实是有些恶心人。
林牧洵蹙了蹙眉,思考片刻后还是决定眼不见为净的将他的脑袋按向地面,继续道:“是么?可你不记得我,我可是认得你。”
孙凌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几声含混不清的声音。
不过没关系,他不用回答。
林牧洵轻笑一声,抓住孙凌的头发逼迫他抬头,而李默也适时的将几张照片递到他眼前,尽管那里已经肿得不像个眼睛,更像是俩团大包间透出了俩条缝。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过程么?”
林牧洵指了指那照片上的三个人影,“关于你是怎么在岔路口拦住阿迟,又掐住她的喉咙的?”
“你,你……”
血气上涌,孙凌从喉间发出几声如破风箱般的呼哧声,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这个人到底是谁,也明白他到底是为何而来。
为他的命,也为林牧黎的命。
“哈,哈哈……你……你永远不要想知道小黎在哪……”
“你,还有谢迟,你们会下地狱的……生不如死……”
孙凌回光返照般爆发出一阵疯狂的笑,有血从他的嘴角溢下,他却浑然不绝般大笑着,只是那声音比起笑,更像是残破管道中,混着血的喘息。
半分钟后,他才终于停住笑,眼睛一翻,没了声息。
“死了?”
李默有些纳闷地看了眼,正寻思着要不要去找盆冷水浇下去时,就看见林牧洵一脸厌恶地丢开他,起身。
“没死,晕过去了,你去让医生过来给他治,好了后继续问。”
他用毛巾擦了擦手,低声吩咐了句,心情莫名有些低落,也不知道是因为后面的事,还是因为孙凌昏迷前那句听起来就没什么效力的诅咒。
“好,”李默应了声,随即又不解地问,“可如果这家伙一直不告诉我们林牧黎下落,林牧黎也不来找他怎么办?毕竟只是一个帮手……”
“不会,”林牧洵摇摇头,打断他,“林牧黎这人变态又多疑,本能地怀疑所有人,不会随便上街找一个的;而且,她身体不好,不能时常晒太阳,孙凌在我们这,她很多事情都完不成,现在就是看……”
他眸光一闪,“看这个疯狂迷恋她的家伙,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了。”
李默点点头,经他这么一解释,也明白为啥一抓到孙凌,他就吩咐直接揍一顿,而不是询问了,合着不是要这孙凌当二五仔,是要他当圈套啊!
啧,真不愧是他家小少爷,心黑。
又能泄愤又能守株待兔,真是一石二鸟。
可李默在后边感慨时,前边的林牧洵却只是摘下眼镜,定定地看着桌子上的手机,似乎在等待什么。
他很了解林牧黎,就像林牧黎了解他一样。
所以,若是他真的要扣住孙凌的话,那林牧黎也会千方百计的将孙凌要回去。
那么最简单,也最省力的办法莫过于……
“嗡——”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谈判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还在继续,林牧洵却没上前,只是站在几步远点的地方,看着那手机,黑眸沉沉,眼底飞快地闪过许多情绪,又归于沉寂。
电话打来在他预料中。
但他又着实对接起电话,还要和那边人谈判这种事感到生理性的恶心。
“您不接吗?”
电话又响过几轮,李默上前想挂断电话,却被林牧洵拦住了。
“……”林牧洵轻抿了下唇,随后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开口,“接,当然要接,你见过绑匪拒绝家属主动拿来的赎金吗?”
李默长大了嘴,神情迷茫,“啊?”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赎金是不是假的,里边还藏着个刺刀,后面还跟着一群警|察就是了。”
他自嘲一笑,示意李默将孙凌带出去,等他们俩离开,等房间重新归于平静后,他才叹息一声,上前接起电话。
“喂。”
“晚上好。”
不绝于耳的嗡嗡声终于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沙哑苍老的男声,带着特别的质感,有点像名贵的大提琴,又像是那种在街上碰见时,会朝你弯腰行一个绅士礼,再亲切地问候一声“今天天气不错”的老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