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大佬失散多年的白月光(46)
“别吃。”
伴着那声熟悉的声音,唇上也传来了阵温热的触感。
谢迟浑身一震,猛然睁开眼睛,而后便直直撞进了双带着怒意的眸子中。
“你怎么……”
“我怎么在这是么?”
林牧洵怒极反笑,“如果我没来,你是不是要把这一盘都吃了?”
“我……”
其实也没有都吃,可以少吃点的。
她戳戳手指,想为自己辩解一句,可是还没等她说话,对面的俞杨就拍案而起,抢先开口呛道:
“不是,林牧洵你到底想干嘛?之前限制她和我来往还不够,现在她和谁一起吃饭都要经过你同意是么?”
“当个发小把你能的,不就是小时候叫了你一声哥哥么?怎么,你还要一日为哥终身为哥啊?”
俞杨越说越气,看向林牧洵的目光也逐渐不客气起来。
林牧洵懒得理他,将那盘菜摔到一边,眼睛仍盯着谢迟,“你和你同桌吃饭前,都没有告诉他你有慢性胃炎,吃辣会习惯性拉肚子吗?”
呃——
谢迟抬眸,对上那俩人神色各异的目光。
想了想,她还是先对着俞杨解释道:“那个,我是想说的,但我怕你伤心,所以……”
她话未说完,就听见旁边的林牧洵轻嗤了声,“所以冒着喝三天胃康灵的后果,也要强行把这顿大餐给咽下去?”
“你怎么知道我要喝三天的胃康灵的?”
谢迟重点一偏,看向他的眼里也带上点纳闷。
“……”
林牧洵磨磨后槽牙,嘲讽似地反问了句,“合着你要硬挺?”
谢迟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就想摇头,但转念一想,他俩不是都冷战快俩周了吗,她凭什么要听他的,而且肚子是她的,吃坏了也是她的事。
想到这,她看向某人的底气也不由得足了些。
“林牧洵,我们吵架了。”
“所以?”
“所以现在我干什么都不关你的事。”
他一愣,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再说一遍?”
“我,说——”
谢迟缓和了下情绪,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伴着那里边逐渐升起的雾气,她声音也带上些掩饰不住的委屈,“你已经不管我了,这是你自己说的。”
说罢,她也不管林牧洵反应,转身就走,走到大门口还返回来,在某人杀人般的目光中拉上了俞杨。
“走啊。”她有些不满地拽了下俞杨的袖子,“不是说要请我吃饭么?换一家。”
“啊,哦……”
俞杨还没从这巨大的信息量中缓过神来,但看着那双升起水汽的眼睛,也只能愣愣地应了声“好”。
“……”
“都说了吧,好好道个歉的事情你非要搞这么大,”何遇不知从哪个疙瘩角落里冒出来,见到他便感叹了句,“现在好了,他俩以后要是能成,一定得送你封谢礼。”
后面的话他没来得及说完,被林牧洵瞪了回去。
“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点?”
何遇赶忙站远,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你别拿我撒火,不关我事啊。”
“我有说怪你么?”
林牧洵没再理他,只是垂眸看了眼谢迟落下的书包,侧脸在夕阳下明明灭灭,脸上也说不清是什么神情。
“我只是有点想揍自己而已。”
尤其是当看到她颤抖的左手,还有明明很委屈却还是挺直的腰杆时,那种无法言说的愧疚就又涌到了喉咙口。
干嘛要迁怒于她呢?
她明明什么也不知道啊。
他长叹一声,拿起那书包回头:“你刚刚说什么?”
“啊?”何遇一脸茫然地回忆道,“不关我事?”
“不是,再上俩句。”
“再上俩句……”
他俩以后要是能成一定送你封谢礼?
何遇一愣,脸上的表情也瞬间惊恐起来,“不是,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啊?”
“不是,”林牧洵摇摇头,敛下眸子,轻声道,“如果俞杨真的能保护好她的话,我不会和他抢。”
“所以?你真打算把你家小朋友让出去啊?”何遇看向他,面露不解,“你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林牧洵摇摇头,再开口时眼里已经有了决断,“我不会把阿迟让给他。”
不管是因为保护还是嫉妒,他都不会让。
生病了?
“你是和那个混蛋吵架了么?”
“啊?”
谢迟一怔,环视了一圈后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居然把人带到了操场上。
“不好意思,”她赶忙松手,挪到一边,有些尴尬道,“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在发呆,没听见——”
“……”
俞杨没答话,只是看了眼自己袖子上被她捏出的褶皱,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双眼角通红,泪眼朦脓的眸子来。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你那么生气的样子。”
他轻笑一声,不等她回答,又问了遍,“你和那人吵架了吗?因为我?”
“也不……全是吧。”
谢迟想起那天的情形,犹豫道:“准确的说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你,和你爸爸。”
“我爸?”俞杨一怔,脸色也沉了下去,“俞宪?”
谢迟点点头,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等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被抵向了墙角。
“他来找你了?都和你说了什么?你之前为什么没和我说?”
他凑近,黑眸沉沉,一步步地将谢迟逼退到墙角。
“不是,俞杨你干——”
“说啊!他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吼出来的。
谢迟被吼的有些懵,下意识的就想躲开,却被他按着肩膀硬拽了回来。
“算我求你……”
耳边又响起他熟悉的声线,低沉沙哑,近乎哀求。
“告诉我,那个人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
谢迟被这声音激的浑身一颤,半响后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道:“他没说什么。”
她伸手在口袋里翻了翻,掏出张皱巴巴的名片,递到俞杨面前。
“就只给了我这个,还拿了礼物说要谢我,但我没收——”
话未说完,就被俞杨暴躁地打断了。
“我不需要他来替我谢什么!”
“……艹!”
他接过那纸,咒骂了句,嘴角的肌肉都紧绷着,额角隐隐有青筋浮现。
就在谢迟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过于愤怒而背过气时,耳边就传来了“撕拉”一声。
他把那张名片撕了?
碎纸片纷杨着落下,运气好的,落在他俩的脚边,运气不好的,被他踩在脚底,沙沙的响。
而罪魁祸首就安静地站那,出神地注视着那些纸片,黑眸沉沉,让人害怕。
片刻后,他笑了起来。
不似愤怒,更像是某种无可奈何。
“很恶心对吧,我那个爸爸。”
是陈述句。
“……”
谢迟没答话,只是俯身捡起那张落在她脚边的碎纸片。
看起来,这对父子的关系比她想象中还要恶劣啊。
她看着碎纸边缘随风飘荡的“宪”字,沉默几秒,脑海中也像是又出现了那双令人讨厌的眼睛,还有那些令人不快的话。
是的,很恶心。
她在心里应了声,看着那在纸屑中逐渐模糊的人影,心里有些复杂。
但她仍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将碎纸,连同着受伤的左手一起塞进了外套口袋。
算了。
就当她什么也不知道吧,如果这是他们所希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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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
楼上黑漆漆的,暖气也没有打开,很久没人回来过了的样子。
“我妈又出去了吗?”
谢迟站在门口,看着这堆流水线一样迎出来的工作人员,本就不太好的心情也愈发烦躁。
“太太说明天有个生意,夜宵温在厨房,等会下飞机了会给你打电话,”王栋适时递过一个电话,立在她身边敛眉道,“还有——”
他抬眸扫了眼谢迟的神色,见还算平静后才继续开口:“太太说,祝你考试顺利。”
“考试顺利?”
谢迟轻嗤了声,也没接那手机,径直推开那些人上了楼。
“不接么?诶,夜宵,夜宵也不吃了么?”
王栋握着那电话,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