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大佬失散多年的白月光(29)
很快,随着跑道彻底变干,各式各样的“大本营”也迅速铺满了操场周围的各个角落。
而此时,远离操场的教室里的老刘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快快快!体育课代表叫几个人把桌子椅子搬到操场下面的大本营去。”
“还有那个语文课代表,你带本作文纸下去,记得叫他们写广播稿。”
“哎哎哎,那个谁你先别拍照了!带几个男生去把俞杨给我叫过来,等会马上就有他的比赛!”
“还有……”
老刘的吼叫声蓦地停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看见谢迟了吗?”
他随手抓住身边的一个女生问了句,那女生却一脸茫然地摇了下头。
“那叶子鱼呢?”
“没见过,老师。”
“……”
老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脸头疼地按了下自己的脑袋——很好,在运动会还有俩个小时就要开幕的时候,俩个要举牌的不见了,第一个要比赛的也不见了。
这个运动会还开个屁啊!
可此时的谢迟却听不见几百米之外他的怒吼声,因为她被结结实实地堵在卫生间的隔间里。
而堵住她的人,就是叶子鱼。
“……”
谢迟蹙眉看着这个已经冷战了好几天的“朋友”,有些猜不透她此行的目的。
很明显,憋了好几天的叶子鱼可没她那样的耐性,她直接将手里装着汉服的袋子甩到谢迟面前,而后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是你和老刘说让我穿着这套衣服去举牌的?”
谢迟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俞杨说你一直很期待这次……”
“我不要你的施舍!”她这么大吼了一句。
“这不是……”
谢迟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她揪住了领口。
——不愧是能和俞杨当朋友的人,连这个揪领子的动作都几乎一模一样。
“谢迟你听着,我.不.用.你.的.施.舍。”
她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威胁的意味,“我想要这个机会,对,但我不想要你给我这个机会,因为这对我是一种侮辱,明白吗?别TM圣母心泛滥了!”
“……”
谢迟沉默了几秒后还是垂下眼睫诚实道:“可是你眼睛红了。”
这是不是能说明她也不是那么讨厌她?
“我……”
叶子鱼有些慌乱地收手抹了下自己的脸,却还是梗着脖子凶道:“我没有难过,只是觉得被侮辱了而已!”
谢迟点点头,俯身捡起那个被外力撞掉的熊本头套递到她面前。
“我没有侮辱你。”
“你不觉得这只熊本很可爱吗?”她摇晃了一下手上那个已经有些残破的头套,“比如这个死鱼眼和这个欠揍的表情。”
“什,什么?”
叶子鱼被她这跳跃的思维搞得有些发懵。
“我去找老刘,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开幕式对你很重要,好吧,在进入办公室里这几乎是全部的原因,但是现在不是了,我长这么大,还没穿过玩偶服呢。”
“……???”
谢迟没理她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将头套套在自己的头上,声音透过厚重的头套,在狭小的隔间里带起一阵失真的回音。
“你小时候难道没有这种想法吗?”谢迟兴奋地摆弄了一下那个头套,“玩偶里面长什么样之类的?”
“……”
叶子鱼摇摇头,要开口回答时却发现眼前这个大玩偶打了个趔趄,一副摇摇欲坠就要倒下去的样子。
她愣了下,赶忙上去扶住 “你怎么回事?平地走也能摔的?”
语气超凶。
“……”
头套里的谢迟沉默了几秒后才戳着手指弱弱道:“这,这个头套好像没有眼睛,你能帮我把头套摘出来吗?”
“你是笨蛋吗?戴头套前都不看一眼?”
叶子鱼有些无奈地说了句,伸手就要去帮忙摘头套,可脱到一半时,她却意外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这个头套,被卡住了。
“……”
“呃,要不你先适应几分钟盲人的生活?”
叶子鱼挑挑眉,而后再也忍不住,看着头套上那张熊本的脸笑了起来。
好吧,她现在算是同意谢迟的一部分看法了。
至少这个死鱼眼是真得很搞笑,尤其是当它还被卡在了谢迟头上的时候。
卡住了
俞杨从宠物店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叶子鱼——正拿着一个剪刀——往一只熊本的眼睛里戳??
不是,她的怨气都大到要在玩偶身上发泄了吗?
“你没事拿它发泄干嘛啊,不怕老刘又锤……?”
他凑近想要制止,却意外发现那只玩偶居然是活的?活的?!
而此时那玩偶也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转过了头,一双死鱼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时不时地还会发出点呜呜的声音。
——明明是很诡异又很搞笑的画面,却硬生生被他看出了点可怜的氛围。
于是他有些心软地握住了某人抓着剪刀的手,“不是叶子鱼,你已经变态到戳活人的眼睛了吗?”
叶子鱼闻言回头白了他一眼:,“这是谢迟,她被卡在头套里了,你看不出来吗?”
“……”
这,着实看不出来。
“谢迟?”他一脸疑惑地拍了下那玩偶的后脑壳,发出沉闷的一声,“她不是穿汉服去举牌吗?怎么卡里面了?你强行给她套上的?”
那熊本像是被他这一下砸懵了,缓了好久后才猛然抬头对他呜呜呜了几句。
“嘿,这头套还能有让人变哑巴的功能啊?”
他有些好玩地对那双死鱼眼挑了挑眉,虽然知道里面的人看不见,但就是想逗她,听她那气急败坏的呜呜声就觉得前几天那种燥郁的心情都莫名缓解了不少。
“不是,你又逗她干嘛啊?”叶子鱼又白他一眼,倾身将谢迟整个揽进怀里,又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没事没事,我马上就把你放出来啊,没事啊。”
一旁的俞杨还没从叶子鱼这突如起来的温柔里反应过来,就被她整个人拉到了走廊外边。
“你干嘛啊?干嘛吓她啊?”叶子鱼怒气冲冲地对他吼道。
俞杨张了张嘴,脑子里还有些发懵:“不是,我就逗逗她啊,我倒是要问一下你怎么回事呢,前俩天不是还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怎么今天就成知心妈妈温柔大姐姐了?”
“……”叶子鱼似乎是想骂什么,但还是耐着性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才恨铁不成钢地伏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不知道她怕黑吗?”
”……怕黑?”他更加茫然。
“是啊,我也不知道她是怕黑还是那种幽闭恐惧症之类的东西,但她刚刚好像是在头套里看见了什么一样,莫名其妙地大叫,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把她安抚下来,结果你这个憨批——”
说到此处,叶子鱼似乎是觉得骂人还不能解恨一样又跳起来锤了下他的脑壳。
俞杨却没有理她,只是定定地看着门内那个身影。
即使是着隔厚重的玩偶服,他也能隐隐看出她正在无意识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她在下意识地保护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她在害怕。
他垂下眼,突然有些懊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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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头套也没能离开谢迟的脑袋。
被困在头套里谢迟只能透过头套那不算厚重的布料看见外头不断地有人头闪动,还有他们吵架的声音,就比如现在……
“我的亲娘啊,离开幕式就只有二十分钟了,你们俩个到底能不能行啊?”耳边传来老刘略显暴躁的吼叫声。
然后面前就又出现了叶子鱼的身影,“不是,老师你就是叫我妈我也不敢下手啊。”
“这怎么就不敢下手呢?不就是把你手上的剪刀往那怼,怼出俩个洞的事情吗?”
“那能叫就怼出俩个洞的事情吗?那我要是一戳戳到一她眼睛呢?戳到她头呢?戳到她脸了呢?”
“……”
谢迟看着那俩人在自己面前翻来覆去地吵着二十多分钟前的内容,又看了眼那迟迟不落下来的剪子……
最后,她一脸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很想伸手给自己擦一下眼睛,毕竟放任那泪痕在自己的脸上干掉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但是现在的状况下好像要实现这个愿望也的确是有点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