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砰!”
紧随而来的,是沉重响亮的关门声。
“你发什么神经?!”
在他猛地俯身袭向她嫣红的唇时,安栩下意识地侧过头避开,男人温热的薄唇重重落在她柔嫩的脸颊。
纤细娇小的身子瞬间僵住,失了力气,手中的毛巾掉在地上。
女子不敢动,只是羞恼又慌乱地大吼一声。
“安栩,五年前我让你受了委屈,又错过你的电话,你选择远走高飞,我认了。”
“现在呢,我小心翼翼地追在你身后,你要理由,我给,就差将自己拆开,让你看得清楚。”
“是不是要我和容寻一样,折了你的翅膀,将你锁在笼里?”
“安安,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可以乖一点。”
萧珵埋首在她带着沐浴后的沁甜馨香的脖颈间,声音低哑,囚兽般的压抑和痛苦。
他舍不得伤害她,努力维持着让她不受束缚的距离,可似乎这样更给了她遁逃的机会。
“萧珵,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安栩从来都不乖。”
和你一样,只是因为喜欢,才小心翼翼。
垂下眼帘,她的眸中划过一抹悲伤,却也褪去了慌乱。
“没关系,安安可以不乖。”
“只要是我的,就好。”
抬起头,右手轻攥住安栩的下颚,微微用力,迫使她不得不仰头与他对视。
萧珵唇角迷人的弧度,以及隐有猩红的眸中咆哮的炙烈疯狂,却让女子瞳孔微缩,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唇被萧珵深深吻住,缠绵而粗重。
沉厚浓郁的酒味几乎也要将她熏醉。
被他压在卧室柔软的大床上时,安栩的腰带同时飘落,浴袍在拉扯挣扎下也开始脱落,女子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莹润光泽,白皙光滑。
纤细的双腿拼命蹬着仅用单腿就将她压得死死的男人,细瘦的手腕却被他单手扣住,抵在床上,动弹不得。
墨发铺展在柔凉洁白的被单上,更衬得女子白得惊心。
“你混蛋!”
“萧珵你如果真的做了,这辈子都别想——”
感觉到男人的动作稍稍顿了顿,但她一开一合喋喋不休的嘴很快被他另一只手轻轻捂住。
虽是在强迫,可他的动作却是极致的温柔。
炙热的吻一路向下,薄唇细致地流连在她每一寸肌肤,如奉至宝,室内的温度也在渐渐攀升......
就在安栩合上已开始沦陷的眸,精疲力尽,放弃挣扎后不久,小腹处传来阵阵剧烈绞痛。
她酥软下来的身体再次紧绷,甚至更为僵硬,脸上的潮红很快褪去,喉间溢出痛苦的低吟,虚弱无力。
涌出的热流,让她羞愤欲死。
萧珵在她绷住的一瞬就察觉到异样,立刻停下动作看向安栩,酒精刺激下的冲动燥热顷刻间消失殆尽。
女子纤长的眼睫不停地颤动,脆弱无力,小脸刚刚还是盛放下的娇艳动人,此刻只余苍白憔悴。
“安安,哪里不舒服?”
虽然衣服散了一地,但他还没到最后,也顾不上突然中止的煎熬,只是捧住安栩冰凉的小脸,焦急地询问。
“出去,滚出去!”
她紧紧地蜷缩身子,得以解脱的双手死死攥着被单,并着双腿,忍受腹部的剧痛,哑着嗓子低吼。
“我带你——”
萧珵的话因着床单上那片红色戛然而止。
空气好似瞬间凝固。
☆、热搜
或许是下午吃了冰淇淋,再加上亲戚本就不守时,不仅提前了,还疼得厉害。
空调时不时吹来的冷风于此刻的安栩而言像是在下刀子,无一寸幸免,甚至在隐隐发颤。
虽然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但行动却很及时,萧珵迅速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她身上,将她包得严严实实。
捡起地上的衣服,男人大步走进浴室浇灭身体里残存的火。
不到五分钟,重新穿戴整齐,发丝微有湿润的萧珵回到床畔,蹲下身,指腹轻柔,帮安栩拭去额头已经豆大的汗珠。
眸中除了心疼,还有歉疚,以及清醒后的后怕。
“安安,有带吗?”
柔声问了一句,她却依旧紧闭着眼,牙关紧咬,头微微动了动,避开了他的手。
“我很快回来。”
这样的沉默,已经给了他答案。
萧珵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安栩在被子里蜷成一小团,脸几乎全埋进枕头,只能看见如瀑的乌黑青丝凌乱披散在外。
耳畔隐约传来关门声后,床上的人动了动无力的手,掀开被子坐起来,拖过半挂在床边的浴袍重新套上。
捂着小腹艰难地挪到行李箱边,取出一条新的内裤,她走进卫生间关上门,静静地坐在马桶上。
想到刚刚一系列的事,再加上剧烈的不适,委屈,难堪,无助,羞恼,种种情绪铺天盖地,将她瞬间淹没。
安栩双手捂住脸,早已通红的眼眶,顷刻间溢出泪水。
这绝对是她人生中最羞耻狼狈的一天。
都是萧珵这个混蛋!
酒店附近有便利店,萧珵的英语很好,不到十分钟就跑了回来。
中途打了两个喷嚏,猜到大抵是安栩在骂他,便又加快了步伐。
回到房间后,只看到血迹已变暗的被单,床上空无一人,就在他有些慌神,准备去敲隔壁商均然的房门时,隐约听到卫生间内的抽泣声。
脚步猛地顿住,萧珵攥紧手,心疼得厉害,好似被人狠狠撕扯着,呼吸都变得吃力。
恨不得给自己两拳。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状况,他实在不敢想,接下来会是怎样的局面。
他差点就犯下了无法弥补的大错。
手心因着紧张和迟来的恐惧,沁出冷汗,萧珵却没再耽搁,快步走到门口敲了敲。
没过一会,门开了条缝,仅够他将东西递进去。
“滚。”
重新合上时,伴着安栩嘶哑的低喝,疲惫又疏冷。
十分钟后,整理好自己的安栩推门走出,将微低着头,沉默地看着她,不安又痛苦的男人视为空气。
“安安,对不起。”
“我——”
“萧珵,这三个字我不需要。”
“出去。”
现在的她已经比刚刚冷静许多,疼痛依旧,小脸惨白,可女子倔强地挺直腰板,似乎无坚不摧。
只是红肿的眼眶,还有仍有晶莹的眸,以及收敛不住的悲伤,暴露了她真实的脆弱。
萧珵目光紧紧地锁着她,有不甘,但更多的却是疼痛和懊悔。
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手,任由她臂弯间最后一点温热,在手心里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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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栩双臂环膝,静静地坐在床头,小脸深深地埋进臂弯之间。
她其实,更看不起在他面前总是会轻易丢盔弃甲的自己。
如果她真的不愿意,最后又怎会放任彼此沦陷。
她其实,想和他在一起。
酸涩的眼眶中,又滑落泪水,安栩在他刚一进门,完全将痛苦和迷茫展露在她面前时,就已经有了答案。
可萧珵没有给她说的机会,选择了让彼此最后都不知该如何收场的方式。
一夜回到解放前,甚至更为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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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二人近半个月都没有过只言片语。
始终是安栩对萧珵视而不见。
商均然直接略过她,去楼下找影帝“谈心”,对方却是比她还要冷淡,三言两语就将他打发走了。
“以为我想管你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低气压能把整栋楼的人都冻僵。”
恨恨地嘀咕一句,男人在茶水间磨了一杯咖啡,慢条斯理地品了几口,淡了些心里的烦闷不平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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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不到半月,九月初的时候,诊所陷入罕见的风波。
一向温柔博学的Chloe最近眉眼间也多了些凝重。
皆是因为从安栩那转手的病人,蒋婉珍。
她的恐惧症在Chloe的系统治疗下已经有很大改善,已经可以做到触摸毛茸茸的活物。
但蒋婉珍的病情在一个星期前却突然急转直下,连看都不能多看一眼。
崩溃尖叫的声音,让整个三楼都弥漫着压抑凝滞的气氛,乃至二楼,也能隐约听到。
事情到了这份上,所有人都知道这位蒋夫人有所隐瞒,如果不是又遭遇了更可怕的刺激,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