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一点，松开一点(29)

樊佳人欲言又止。

樊佳人，你去收拾吧，我坐这儿等你收拾完。

有啥好收拾的，就几件衣服而已。

高坐在软软的沙发上，目光落在在茶几的IPAD上。

哎，你这怎么会有这个IPAD呢，这个皮套是上次我去上海参加一个设计展，考察项目一个设计师初创公司送给我的。这个IPAD是我送给樊佳人了啊。

哦，这IPAD 佳人送给我了。我上次给她送了个普拉达的包。

樊佳人，你……真是人才！高不由得生气。

老高，别生气别生气，这里面除了个视频，里面啥都没有，现在我把它还给你就是了。

你们还录了小视频？还想让我看你们亲密的小视频。高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还要荒唐到什么程度。

什么小视频？你看你想哪儿去了。佳人就在我这住了一天，啥都没做。这视频全是她想对你说的话。

这时樊佳人已经从阳台进来，一把夺过了那个IPAD。

现在物归原主，看什么看。

老高，佳人这心根本就没在我这，这两个月，我是天天哄月月哄，女神一般供着，是，你是看到我们在夹布娃娃，可她一路上一直都在说你，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那样，我都烦死了，又不好发作。那个视频里她又哭又闹，骂你怎么可以凶她。

那怎么还在你这住呢？

她就来了一天，说内心过意不去，想培养下感情，可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你说我缺啥，凭什么一直找个姑奶奶供着。大把姑娘排队喜欢我呢。

梓恒，对不起，我可能做不到，我也不能耽误你了，谢谢你对我的好。樊佳人满脸歉意。现在这个包还给你，我不能要你的。

你背都背了，拿着吧，我不缺这一个包。

梓恒也是心地善良的富二代，并没有脸谱化富二代的那么不堪。高心里想。

梓恒知道高凤悦是盛雷投资的高管，内心从未想过要得罪高，反倒很想结识，因为自己继承的传统实业家族生意，虽说从改革开放初期已经赚了大笔钱，但是同时面对人工智能，新兴产业的挑战，他并不是愿意做坐吃山空，坐享其成的富二代，今天能够意外结识高，也非常乐意和高交换名片，甚至约有时间喝茶。

告别过梓恒，高樊二人开车出来，樊佳人坐在副驾上，高没再说什么，两人一路无话。车上放了钢琴曲轻音乐，所以星星会知道我的心，不是吗。

也许各自内心的疙瘩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开，没有两个人能说我们够完好无损地回到原地再继续吧，我们抹除记忆再重来一遍吧。可为什么他们又好像存在着某种程度的天然联系一样了，难道收拾几件衣服打个车来回很麻烦吗，难道他们双方想叫对方做事也是那么自然，然后对方就一定要帮忙吗，可他们本身已经分手了啊。

到了樊佳人家，两人无话，樊佳拿起东西下车朝他挥了挥手，高凤悦挥了挥手，发动车子回住处。樊佳人回望高凤悦的车，内心想，他是不是不会再到我这个小镇来了，是啊，我凭什么要求他来，他会没人喜欢他吗，从来都有的。可是我一直想念的是你啊，你是知道的啊，为什么你不再理我了。哪怕你跟我吵架，我至少知道你在想什么，做什么，别不说话啊。为什么不问我向我要那段视频看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樊佳人除了日常上班，陪着那帮孩子，哪怕是后进的孩子，也一视同仁，努力提升自己的教学水平，同时也在内心暗暗期盼高凤悦会回头找她，可高凤悦就像消失了一样，甚至连朋友圈都很少发，再也没有像以前粘人烦人的牛皮糖一样出现过。甚至也忘了她们家欠他10万元，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以前的他多粘，甚至很烦，会说，我一个人住害怕，抱抱我好吗。我好怕呢。我好冷，我要你呢。

她曾毫不犹豫地拒绝，不，你个大男人撒什么娇，像什么样子。

可现在他好像恢复了那种眼神清冽的距离感，永远都是那么有礼貌，面上带着温暖的笑意，却不会想让人靠近。

樊母却忍不住打听起高凤悦，毕竟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没有一个陌生人在母亲节给她送过花，也没那么慷慨解囊，虽然说是朋友，不计较回报借出救命钱。已经几次忍不住在饭桌上问起高凤悦。樊佳人却更加莫名烦躁，说不许提起他。

转眼过了快一个月，第二天就是樊父的生日，樊母睹物思人，想起过去樊父在时，整个家庭欢声笑语，家里有个顶梁柱，睡觉也踏实，现在只留下一些照片，只能默默流泪，樊佳人看到母亲情绪不佳，内心很是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内心想起了那个时常和自己吵架的人，却话到嘴边再也不敢再去找他。

要不叫高大哥过来一起吃个饭好吗，明天。樊泽在樊佳人旁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叫他干嘛，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啊？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樊佳人气呼呼说道，内心却希望樊泽打电话给高凤悦。

我给他打吧，没事的。樊泽拨通了电话。樊佳人本想装作不理，却忍不住斜眼去看。

高大哥，在忙吗，我是阿泽。

阿泽啊，你好，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那个，就是好久没见你，明天原来是我爸的生日，我们家想和你一起吃个饭。樊泽的语气已经近乎恳求。

高凤悦陷入了沉默，本来他已经想慢慢远离樊家，对于他而言，本身并没有说一定跟樊家存在联系，以现在的身份，在深圳找一个没那么爱折腾，安心过日子的女孩并不难，却又想起和樊父痛快聊天的一夜，又让从小缺乏父爱的高凤悦倍感温暖，他几乎没有跟父亲有过促膝长谈，以及答应哪怕是以朋友之礼帮忙照顾樊家。又让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背负债务。

好的，我明天下午请假过来，车在做保养，我让春丽送我下。高凤悦终究还是动了怜悯之心。

谁，你是说春丽姐吗？

是啊。

不用，我明天开车过来接你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樊佳人从高凤悦嘴上说出春丽的名字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劲，他知道我弟弟有车会开车啊。他为什么要让春丽送呢。难道他们在干嘛吗。她不敢往下想。

高凤悦细心陪了他们一家人一顿晚餐，温暖的笑容已经融入到这个家庭，他体贴细致为樊母盛饭，舀汤，讲一些小笑话让樊母开心，让她短暂忘记了痛苦。

樊佳人感激地看着高凤悦，心里想，我当时就不能手拉他一把吗，为什么要激怒他是因为他让人窒息的独占欲激起了我的反抗吗。高凤悦感受到了樊佳人的温柔的眼神，那个不可一世的女神，我屡次放低姿态都无法取悦的人吗。高叹了一口气，抬头再看到樊佳人的眼神，却又像初见时的些许害羞和期待。

高樊二人眼神碰在一起，微微一笑，至少是温柔的。

樊春冲突

高凤悦的平淡态度让樊佳人大失所望，眼神平静，面部没有多余的表情，两个人在一起哪怕是吵闹争执，都比无限尴尬的沉默要好，好像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回到家郁闷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翻出备课本，胡乱想找点事情做。

高凤悦也是烦躁回到家，这一顿惊吓折腾，已经让他无力再多想什么，只想回到家先好好睡上一觉。

春丽恍恍惚惚从睡梦中醒来，对于她而言，高凤悦是一个看似无趣，但是还算有趣，有钱，身材好的友达以上的朋友，确实对他有点动心过，但是总觉得理性的高凤悦不是自己的菜，缺少那么点味道。在沐阳结婚后，也曾想过赵瑞，赵瑞是很符合自己的期望，温暖，脾气好，但是他一直喜欢貌美的樊佳人。

赵瑞一直都是温暖伴在樊佳人身边，她一有什么需要就立即出现，但是这一次，他逐渐明白自己不是樊佳人的菜，自己就像个冬天里的暖炉子，寒冷的时候确实需要，但是那一阵冷冽过后，便会被闲置在一边，不由得又有些伤感。虽然樊佳人很感激自己，但是能够感觉出来，是那种朋友的感激。

樊佳人越想越气，总觉得高凤悦这么对待自己是因为有了春丽，是春丽在搞鬼，在阻碍两个人的感情，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作了一遍又一遍，也许是朋友们都一直纵容她，没有谁义正言辞告诉她她也存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