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伞(33)

舒澄清心头一慌,乖乖张了嘴。

真是毫不讲理的男人……

舒澄清倒不是有忌口,只是小时候对虾的印象很不好,具体怎么样不好她也记不清,总之很抗拒虾蟹这类食物。

兰姨的手艺确实很好,入口即化,满嘴鲜香,一个喂一个吃,三五下一碗粥就下了肚。

等她吃完,他拿起一旁药箱里的冰镇纱布,手法熟练地替她敷上:“估计今晚会有点疼,敷一下,会好点。”

“嗯。”舒澄清点点头。

可是,感受到他的手隔着纱布抚上她的脸,她的眼泪忽然就像不设防似的,毫无预兆地掉了几颗,刚刚好滴在他的手背上,滑下去。

“我……”

她像是被自己惊到了,肉身一条,被惊吓了一回,嘴上说不在意,身体却在替她在意。

舒澄清暗叹,真是没救了,这么矫情。

宋宴忽然抬手,动作温柔,替她擦去眼底的泪水,声音徒然低沉了几分。

“是我做的不够好,才会让你受委屈。疆流跟宋家的合作只是我谈过许多合作中的其中一个,是我没有处理好分内之事,让你凭白无故替我背了黑锅。刚刚你也看见了,宋家这种地方,没个干净人,我舍不得你碰这些事。今晚本来在楚庭谈点事,一听说你出事,我都被吓坏了,事情都没谈完就去找你。”

他倾身向她,“这几天你不在,想去找你又怕惹你生气,一直没办法跟你好好解释。”

他说:“但怎么解释,都是我不对,我既然带着你的小皮筋,就不会再要别人的,我可以陪你走遍长街小巷,度过春夏秋冬,那些你想要的辗转却不流离,热烈又安稳,我都可以为你做。如果你不能保护自己,那就由我来保护你。所以你不用畏惧,在你说出不要我之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有人说,爱是没有理由的心疼。

那么令人猜不透的一个人,质地薄,分量重,做事之狠呈现出一副病态,却在此时此刻为了她做一回寻常人,对她道了一番情深义重,把她放到心尖头疼。

他说完又觉得不妥,恶狠狠地加了一句:“你敢说不要我,我把你腿打断。”

百诗难诉衷肠怨,金纸不比娟。

舒澄清何德何能,心都化了。

“四哥,”她指了指脸颊,红红的,看不出是害羞还是痛的, “肿起来了,是不是很难看?”

他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在大腿上,伸手探入她的睡衣下摆,抚上她的后背,蝴蝶骨突兀,性感诱人,“女孩子,外貌是天生天养的,但看起来干净,闻起来香,摸起来滑,就会招人喜欢。”

舒澄清按下他作乱的手,“你不是吧,我都这样了,你还下得去手。”

宋宴将她整人抱起,规规矩矩的把她放到床上,再规规矩矩的压在她身上,“夫不嫌妻丑。”

舒澄清几天前离开的时候,可是气势汹汹的跟他吵了一架的,要不是她一走了之,他似乎还没吵过瘾,况且他还什么都不让她知道,她可不能就这样让他不明不白的一笔带过。

“起开!什么夫啊妻的,你在外面养女人,你不要脸。”

宋宴把头埋在她的颈项间,声音低沉而郑重,“澄澄,我知道分开后重逢的我让你不安,你不在时我身边的女人都是逢场作戏而已,谢歆也好,许朝有也罢,我都没有做过背叛你的事情。我费力的对你解释,也希望你把我的话放在心里听一听。”

舒澄清心跳漏了一拍。

宋宴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轻笑着,“你也知道我从来不养女人,只养了一只随时准备眼红跳脚的小野兔。”

转世灵童仓央嘉措曾写下这样的诗:柳树爱上了小鸟,小鸟爱上了柳树。若两人爱情和谐,鹰则无隙可乘。

宋宴和舒澄清之间,同样让人无隙可乘。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早晨八点,舒澄清睡眼惺忪地进卫生间洗脸洗漱后,梳妆镜里的脸已经消了肿,但依然有些泛红。

转身走进衣帽间,穿好衣服下楼,刚好看见兰姨正在饭厅摆着早晨。

她正好顺手拿起一杯豆浆“咕噜咕噜”喝着往外走,看见管家领了一个人进来。

“舒小姐,这位小姐说有事找您。”

来人正是昨晚一起遭难的小助理。

舒澄清细细打量了一番,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舒森真缺德。

舒澄清冲她点了点头,“去外面谈吧。”

俩人刚走到□□门口,就被兰姨叫住,她递过来一支小小的红管药膏,“舒小姐,宋先生嘱咐您起来要涂的药。”

她微笑接过,礼貌道谢,领着小助理走到□□。

心水园有一片玫瑰花田,精细培育,专人打理,比人还金贵几分。鲜艳和杀伤是可以相容的,宋宴专门让人在花田里建了一个小亭子,既能赏花谈情,又隐蔽杀伤,像极了主人家的性子。

“舒小姐,这是兆天最近的文件。”

她动作缓慢,一页一页的翻,慢悠悠的看着。

舒澄清喝东西有个习惯,使用管制类的东西,会不由自主的按压扭曲它,等助理递过来的资料被她看完扔在桌面上时,她嘴里的塑料吸管已经被她咬着不成样子。

“什么意思?为了迎合市场,不惜放下身段接受公开调研吸引资金?疆流集团怎么会会乖乖看着你们被公开公正的调研,看着你们吸引到资金?就算疆流会,宋家会吗?舒森在搞什么?”

舒澄清说完,心里揣测,嘴上也不闲着,继续喝着豆浆。

小助理解释:“舒总注资上亿,他肯定比谁都不希望“兆天”被收购的。”

舒澄清笑意深深,“你倒时忠心的很,如果昨晚是舒森带你去跟HT洽谈,你猜会怎么样?”

“......”

舒澄清得到了一阵沉默,直到她以为她不会接话的时候,听见她说:“舒小姐,昨晚谢谢您。”

“HT有没有合作的意愿,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就趁机溜走,也别学我那么冲动。”

舒澄清没有让她说下去,却忍不住嘱咐她。

大多数人还是认为,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才不会被人看轻。

小助理如果跟着舒森,可不会是昨晚那样的境地,舒澄清感叹,突然有点觉得舒森对她还挺“人模狗样”的。

她活的太随意了,烂摊子都是舒森帮她收拾的。

“我以为……”小助理仰头看她,“您也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人。”

即便她再肆意慵懒,可惜骨子里的凉薄冷漠是无法用礼貌的微笑掩盖的,这种距离感是但凡见过一面的人都能感受到的。

“可能我良知未泯吧。”舒澄清沉眸,开玩笑似的笑。

或许是俩人谈话太入神,又或许是宋宴太神出鬼没,他的出现让人始料未及。

男人笑得格外灿烂:“兆天的企业文化不错啊,还在别人家后花园里谈案子?”

☆、撑伞

亭子里的两人思绪徒然被这声音打断,两人抬头,皆是一愣。

宋宴这天凌晨六点在书房开了个跨洋视频会议,一开就是两个小时。

起床没见着人,舒澄清还认为他早就去上班了,这会儿抬头看见他穿着居家式睡衣出现有些惊讶,男人穿着薄薄的缎面质地,领口大开,露出一道锁骨。

“咦?你没去上班?”舒澄清有些抖机灵似的转移话题。

宋宴笑意加深,“梵策没我一天倒不了,倒是兆天是一天都离不得舒小姐,公事繁忙?”

一席话,讥诮之意显而易见。

这时候小助理再听不懂宋宴笑语下的不悦与嘲讽,那就真的是智商离家出走了。她连忙站起来,收拾了下东西,跟舒澄清告辞,触及宋宴不善的眼神,讪讪地离去。

在别人地盘上算计别人是件很不好的事,舒澄清怂了。

舒澄清硬着头皮,冲他笑笑,没话找话,“那个,吃了吗?兰姨的豆浆不错,喝点?”

宋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人又变回了几天前跟他对阵的人,哪还有昨晚在他面前的软糯。怎么会有这么善变的女人?被欺负的时候在他面前软得要命,隔了一晚,又变成了冲锋陷阵,一身伤杀的人。

他慢慢悠悠的走过去,旁人看来只当他当下心情是多闲适。一把抢过她的豆浆,动作极快,舒澄清瞧不见他把豆浆扔到了哪,居高临下咬上她的颈部。舒澄清猝不及防,有一种酥麻的感觉从脖子到尾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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