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百无聊赖的打开手机,看见伍寻樱打来的36个未接电话和微信99+的信息,嘴角抽搐了一下,居然把她给忘了。
随后给她报了平安,顺便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没接电话,又跟舒森说了声新年快乐才放下手机,转而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途中有一段路正在整修,导致车子颠簸,舒澄清见他的脑袋晃来晃去的,犹豫着要不要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一个想法一闪而过,舒澄清倒是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想什么呢,昨晚还巴不得离他远点,现在又主动往上凑算怎么回事?
洪南比她想象中远得多,睡眠不足的她很快也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把她揽进怀里,她强撑开眼睛,果然发现自己躺在宋宴的怀里。
他低头闭着眼,脸离她极近,他的鼻梁很高挺,光线打在脸上鼻梁侧留下阴影,好看得让人疑惑造物主花了多长时间去精雕细刻地偏爱他。
她看着他,总感觉心里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
到了洪南直接上山,上山的路变得弯弯绕绕,舒澄清在宋宴的怀里翻来覆去,终于在她快要忍无可忍的时候,司机才停下车。
车刚停下,舒澄清就打开门冲了下来,蹲在一块大石头旁,面色铁青。
宋宴拧开一瓶水守在她旁边,轻轻的在她后背抚顺,等她缓过来才给她递水,“好点了吗?”
这个山路是真的绕,把她绕得快找不着北,感觉自己脑海里养了一只大黄蜂,嗡嗡作响。
身体难受,脾气也收不住,“好个屁!”
宋宴轻笑,还有力气骂人。
“想吐吗?吐出来会好一点。”
“你让我吐什么?我早上吃没两口,就喝了被豆浆。”
宋宴也陪她蹲下,拿手帕替她擦嘴角的水,动作轻柔,眼里更温柔,“饿了吗?我们在山下的农庄吃点东西再上山。”
舒澄清发的脾气有去无回,倒有些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得幼稚,用水冲了下手,抢过他的手帕擦干。
他站起后伸手想她扶着起来,却见她无视掉了自己,站起来把手帕四四方方的叠好,黑色的“宴”绣在上面。
她随手放进兜里,“脏了,洗好再还你吧。”
宋宴把她的帽子给她戴上,动作亲昵,“还什么,我的就是你的。”
舒澄清:“......”
直径绕开他往农庄走,剩下宋宴还维持着刚刚的动作留在原地。
他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欲速则不达,慢慢哄吧。
农庄跟普通的农庄没什么区别,设计偏实用,灰色的地板显得古朴典雅,经过花园时有大大小小的盆栽和草花装饰,映入眼帘铺满大面积的绿植,其中竹林里面有一尊佛像,佛像怀里有一簇冷色系的花承托出万绿丛中一点“蓝”的效果,倒是独特又有新意。
招待他们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眉清目秀,面色如玉,耳垂比常人硕大,让舒澄清想起旧时老人形容人有福气时的那种面像。
他和宋宴谈笑风生,看起来是认识许久,偶尔还会和她搭搭话,像多年不见的长辈一样亲切。他的声音很温和,谈笑间把握着一个度,不会冷落旁人,偶尔说笑也会让对方有一种愉悦身心的幽默感,而不会让人生厌。
举手投足间,让舒澄清想起一个人。
饭后又休息了一会儿,司机留在了农庄,宋巡和他们一起上山。上山的路都是拾阶而上的阶梯,刚开始还比较轻松,到后面还是得让宋宴拉着她走。
舒澄清不喊累,却一路上也不说话,让人觉得她心事重重。
宋
宴停在她上一节阶梯上,“在想什么?”
她被他挡着路,帽檐压得很低,整个脸都遮的严严实实,语气冷冷清清地:“在想一个人。”
“什么人?”声音变得有些沉。
舒澄清不回答,侧身从他旁边错过往上走,还没走两步就被他拉住,“澄澄。”
是那种小孩子被抢了糖却不敢抢回来的语气。
次次装可怜蒙混过关,这次舒澄清没搭理他,坚持要继续往上走,铁了心不想理那个人。
两人的位置互换,舒澄清走在前面,宋宴的薄唇往下压着,闷声不吭地跟在后面,可惜没两分钟就破功了:“农庄老板跟一个人长得很像,那个人你也认识他。”
舒澄清:“......”
“农庄老板以前有个外号叫玉面菩萨......”宋宴说完还瞄了一眼她的表情,确定她没反应后继续说道:“前几年才从沈家家主的位子上退下来......”
舒澄清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把那个人的名字脱口而出,猛地一回头,“宋宴。”
狭长的月牙眼睑被惊得弯弯的,他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舒澄清推了推帽檐,抬眼看他,一本正经的说:“医生说我腰肌劳损,我腰疼,爬不上去了。”
宋宴闻言,嘴角上钩,脱了外套扔给在后面的宋巡,双腿一弯,把人一背便拾阶而上。
她觉得自己在刁难他,他却觉得她在撒娇。
舒澄清: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宋巡:明明是三个人的画面,但我不配有名字。
上到山顶有个观景台,这时已聚集了不少摄影发烧友。观景台西面朝海,能看见大片泥滩做衬托的日落,但今天的天气不算太好,天色灰蒙,烟霞严重,想要看见天色变化大的靓影落日好像有点难。
舒澄清对落日没什么兴趣,登上山顶也是靠在内侧围栏边站着,安静等待夕阳西下的展演,默默等待夜晚的到来。
宋宴鲜少出现感兴趣的时候,这次还特地带了相机上来,看起来似乎很期待。
好戏在不知觉中上演,云层依然有些厚重,但在接近海平面时,耐心点也能看着日落时天空的细微变化,橙光环绕,半遮半掩,观景台将美景尽收眼底,怎么看都是美。
落日余晖,万物都变得美丽动人。
整个日落的过程,宋宴极其专注,没有说话。
直到余晖橙黄浓郁那刻,他拍了一张照片,之后便望着渐黑的天边出神。
夜幕降临,山上气温骤降,还隐隐吹气了山风。
舒澄清觉得到时间下山了,才走过来,“走了吗?”
原本望着即将消失在地平线的太阳的视线,转而看着她,“有人说,一起看过日落的人,余生都会彼此温暖。”
她觉得好笑。
“黑涩会就该本本分分的舞刀弄枪,干嘛跑去抢文艺青年的饭碗。”
一句话说完,原本治愈和谐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她不在乎,抬脚要走。
宋宴拉住她,“澄澄。”
她回头,皱着眉,“整天澄澄澄澄,能不能直接说事?”
这次,他直接把相机递给她看,点开,是一个橙光中隐匿的舒澄清。
他们坐了半天的车,爬了很长的阶梯,等了很久的日落,可是他只拍了一张照片,而照片里的人是她。
她看着照片里的自己,说话带着凛冽的山风,“你可以解释,我会听,你要不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好家伙,干啥啥不行,破坏气氛第一名。
☆、撑伞
观景台上陆陆续续离开了一些人,还有个别的摄影爱好者要留下来碰碰运气,希望能拍一出当晚夜晚的星空。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顶的路灯里照不到他们那边。
向日葵的上衣衣袖很长,能遮住她半个手掌,她半截手指藏在袖子里,指尖摩擦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四周都很暗,她能看见宋宴摇头。
俩人站着沉默了许久,最后她也只是点头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后来,他们没有原路返回,而是走了一条侧道,没有刚刚那种铺好的灰石阶,只是把路边的稍大点的石块铺成的羊肠小道。走了约百步,经过一个竹亭,再拐弯往前走过水泉沟,堪堪见到泉沟里躺着几个小硬币,往前走就看见了一座寺庙。
青墙古寺,僧众稀少,却香烟缭绕,庙宇依山而筑,庙廓绿树环抱,花草簇拥,殿内供奉释迦牟尼佛像。寺内院子很小,便显得院中的菩提树硕大。
这里的僧人不穿红黄披袈裟,只是着一身清灰僧衣。
“今晚就在这住下吧,换洗衣物沈叔会让人带上来的。”宋宴把她肩前凌乱的卷发往后捋,眼神宠溺,“你喜欢看星星,这里视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