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情与我愿(7)
裴秋安打了个滚,躺在柔软的床上伸了个懒腰才缓缓坐起来,清了清略带沙哑的嗓子:“刚醒。”
江随点点头,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将一个小东西仍在她怀中,“小玩意儿,看看喜不喜欢。”
裴秋安挠了挠头发,随手拿起一个头绳将头发扎好,然后才将印着“即墨珠宝”四个字的暗紫色丝绒小盒子打开。
她没什么好惊喜的,并不是她多么冷血,而是太过稀松平常。
江随给她买珠宝首饰或许是兴趣,又或许是他给自己安排的一项任务,虽不能说天天,但可以说是周周。
江随的爷爷原本他想让两个儿子一个跟随着他的脚步从政,另一个从军。
但是大儿子当了几年公务员就离职了,创建了即墨珠宝,现在大权也逐渐落到堂哥江绪头上。
小儿子江敏洲也只当了几年的义务兵,后来混迹于国内外金融圈,创立了即墨资本。
江随高中就出国,硕士毕业后在一家投行做了一段时间的量化投资分析师,后来回到国内加入了即墨资本。
历经几十年发展,即墨资本已成为全球资产管理规模最大的投资基金之一。
盒子打开,一只镶满黄钻的小鸟就出现在眼前,不等细看,裴秋安便格外浮夸的“哇哦”一声。
江随从杂志中抬起头,满脸写着的都是“没必要,没必要如此装模作样。”
裴秋安将链子拿起来,小黄鸟随着她手指的节奏跳动着,“好看是看看,不过——送我金丝雀是什么意思?”
她歪着头,像电影里给人催眠那样,将吊坠在他眼前摆来摆去。
江随蹙了蹙眉,一把攥着她的细腕,盯着了她口中的金丝雀好一会儿,才道:“这是鸽子。”
“鸽子?”裴秋安挑了挑眉,好笑地问道:“不会又是你自己画的吧?”
她很多珠宝的设计图都是他自己画的,然后交给专业的设计师,在不过多改变他想法的情况下进行修改。
江随的设计图她也见过,作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看来,真的相当好。
后来她才知道他在国外读书的时候,选修过珠宝鉴赏以及设计的相关课程。
江随唇线紧绷着,这样叫她一说,好像这东西和自己的设计图一样,都很上不了牌面。
他从她手中接过项链,“我哥原本打算在六月份推出鸽子和萤火虫两款项链,但是因为一些原因,否决了鸽子只推出萤火虫。我觉得这个设计还不错,就给拿回来了。”
“我也觉得萤火虫更好看一点。”
“萤火虫倒时候满大街都是,鸽子是独一无二的。”江随一边说着,一边给她戴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独一无二四个字倒是让裴秋安心跳慢了一拍,她闭上眼睛感受温柔的手掌触碰着肌肤,她在期待什么呢。
这种低落感瞬间席卷而来,却又戛然而止。
她的皮肤白,脖子也十分纤细好看,镶着黄钻的鸽子正好落在锁骨之间。
她拿过旁边的镜子,看了看,由衷感叹道:“我觉得,我可以给你们家做形象代言人了。”
一声轻笑从他的鼻腔中漫出,裴秋安放下镜子,冲他撅了噘嘴,“怎么,不行啊。”
他拿起一只玻璃杯,倒了杯水,语气带了点试探:“朋友新开了家度假村,也不远,听李知然说还不错,这个周末有没有空。”
李知然是他们四个中最会玩儿的,哪里有什么好玩儿的,好吃的,他肯定落不了单,而且各方面也都相当挑剔,他说还不错那就是真不错。
裴秋安摇了摇头说:“李叔叔回来了,我明天得去趟江洋公馆。”
李良鸿历时一个多月的海钓之行终于结束了,今天中午还在视频电话里嘱咐她明天千万要回去。
视频的时候她还被吓了一跳,里面的人比原来足足黑了好几倍。
“嗯,那就改天再去。”江随仰起头,杯子里的水顺着他的喉咙进入身体。
裴秋安心想这些水会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最终也会彻底离开他的身体,然后再有新鲜的水陆续灌进来。
喉结滚动的痕迹由显变弱,她突然觉得嗓子有点痒,眼睛紧紧盯着变浅的水线,蓦然开口:“我渴了,也要喝水。”
她并不渴而且肚子里还有轻微的饱胀感,说出这句话纯粹只是此时此刻想说,下一秒一经思考连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盯着他倒水的动作,裴秋安又漫不经心道:“其实,你可以找别人嘛,多得是选择。”
江随没有应话,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具。
他试好水温才将杯子递给她,等她喝完,又接过杯子放在桌子上,服务相当到位。
就在裴秋安以为他要去书房时,他大喇喇地紧靠着她坐在床上,嘴巴沿着她的耳廓一路向下,“哦,不如你给我选一个。”
“我哪里认识什么名媛淑女,到时候选的不好……”
江随的手不老实,可裴秋安没有办法推开他,两人在一起近三年的,身体间的相互熟悉,彼此配合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
他将她翻了个身,“别只空说,咱们得真枪实弹的干。”
第6章
一大早,接近八点钟的时候,江随的生活助理张肃来送早餐。
江随将早餐都摆好,她才慢悠悠地上桌吃饭。两人动作都极为讲究优雅,只有餐具间轻微的碰撞声。
之前裴秋安在家吃饭从来没什么讲究,怎么舒服怎么来,可是看他斯文的模样,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正吃着饭,裴秋安的手机铃声响了,一看屏幕上跳跃的“李叔叔”三个大字,赶紧喝了一口粥将嘴里的东西冲下去,然后划到接听键。
“安安啊,起床了吗。”
李良鸿的烟灰嗓听多了感觉还挺迷人。
裴秋安忙说:“起来了,起来了。”
“什么时候准备来啊,给我说一声,我好接你去。”
“不用了,不用了。”裴秋安赶紧拒绝,“现在都快出小区了,我打个滴滴就行了。”
接她,上哪接她去,她租的房子早就退了,跟着江随在时纳国际住的快有一年了。
“这么早啊,那我也得赶紧收拾收拾了。”
李良鸿爽朗的笑了几声,然后话语也带着一点得意张扬,好像在求表扬一样,
“回国前我还去欧洲转了一圈,给你买了好多东西。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过跟你谭阿姨结婚那么多年,大概也知道女孩子们喜欢什么。衣服鞋子也不太知道你穿的尺码,所以就只买了化妆品香水之类的。”
“一整个行李箱呢,他给咱俩一人装了一整个行李箱。”是谭阿姨温柔的声音。
裴秋安咬了咬唇,心里涌进了一股暖流,“那您多受累啊。”裴彦方也是去哪里出差都给她带礼物。
李良鸿爱护她,谭桐疼惜她。
虽然李知然有时候嘴上损她一两句,但也关心她,逢年过节都给她转账,有时还买些小零食寄到公司里,这一家都真心实意的照顾她。
挂了电话,江随说:“李叔叔对你好像比李知然还关心。”
“哪里有了,别胡说八道。”裴秋安的脸色一时变得很凝重,
“他只是跟我父亲关系好,什么一起同过窗,一起下过乡,一起扛过枪这些都是最难忘的感情,战友是很不一样的,爱屋及乌才心疼我。李知然那是亲生儿子,就算有时候嘴上不饶他,但心里还是最爱他的。”
江随探身擦了擦她嘴角的粥渍,淡淡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吃完饭,江随说让司机送她,裴秋安是一贯的拒绝。
简单的收拾收拾后,她打开滴滴,叫了一辆车。
她想想觉得也很有意思,每次回江洋公馆他都让司机送她,每次她也都拒绝。好像这就是他要完成的任务,你答不答应是自己的事儿,但他是必须要问的。
*
江随处理完公司的事儿也回了趟江洋公馆。
这个别墅的装修是他母亲何灿一手操刀,完全按照她的喜好来的,着实处处透着高雅。
之前倒还没什么,现在越看越觉得丧失了该有的烟火味儿。
两个阿姨在花园里正说着闲话,见江随回来了,其中年纪稍大一点的笑吟吟的去迎:“阿随啊,怎么这个点回来了。这也可真巧了,你妈她刚刚和徐太太一块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