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情与我愿(56)
何灿如愿以偿的去看了谭桐的笑话,还拉着谭桐的手,笑得菩萨一般地说,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是一个样子,让她放宽心,别跟自己过不去。
何灿脖子里带的是开过光的佛珠,卧室里摆着普度众生的佛像,嘴里念得是波若波罗密多,心里怀的却是无妄鬼胎,最终只能是被贪念痴欲裹挟到生不如死。
赵北宁先一步给徐之沉咬定自己是无辜的,还巴巴地又跑过来给李良鸿和谭桐道歉,欲盖弥彰到极点,简直是往谭桐伤口上涂辣椒酱。
谭桐懒得应付,连最起码的表面和平都不想维持了,三言两语就把人哄走了。
孙南也很八卦,闲暇时还问裴秋安,“最近李总和他夫人闹得还挺严重的,听说还要离婚啊。”
她点点头。
“那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吧。”
裴秋安摇摇头,“人家的私事儿我哪里能知道,或许是性格不合吧。”
孙南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都过了快三十年了,一下子还能性格不合?”
裴秋安仍旧是表示这人家的私事儿,自己不好打听什么。
***
裴秋安一下班出了写字楼,就遇到了“恭候多时”的李良鸿。
他的头发缺少打理,眼眶里的都是红血丝,一看就是休息不到位。
两人去了旁边的一家咖啡馆,他上来就先说自己这几天有多么的不容易,家不敢回,人不敢见的,心里被愧疚折磨着。
见裴秋安无动于衷,他舔了舔上嘴唇,直接道:“秋安,你想不想出去看看,去怀城或者直接出国也行。读书工作都可以,我都可以给你安排,签证什么需要的手续也可以最快的办下来。”
“你以为我走了,谭桐阿姨就能原谅你吗?”裴秋安还在佯装淡定。
“能不能我都要试一试,我觉得她现在有点动摇了,我要排除一切可能的干扰。是我先对不起她的,我要补偿她。”李良鸿拉住裴秋安的手,悲伤流露于眼神之中。
“秋安,你就离开一段时间,就一段时间,可能一两个月就能回来了。你也不愿意看见你谭阿姨和我因为你离婚吧,桐桐那么疼你,是不是。我对不起你,你谭桐阿姨有没有对不起你,你作为当事人也要补救一下吧。”
本来还是恳求的语气,说着说着就有些指责了,他好像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
裴秋安咬了咬牙,抽开手,淡淡道:“还挺感人的。”
她端了咖啡杯子,慢慢地出神呷着,这话如果不是对自己的说的,那就更感人了。
第50章
九月底了,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尤其是早上和晚上变化的为明显,穿着外套也觉得凉浸浸的。
裴秋安穿着齐膝的一步裙已经很感觉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咖啡馆里的冷气不减,还是因为李良鸿的一番话。
她从这个男人身上获得了太多的温情,这么多年的细心体贴就在这短短时间内灰飞烟灭了。
裴秋安不是特别明白,当初对她那么好,变怎么也变得这么快呢。或许对自己的好,像施舍乞丐一样的简单,并不需要失去什么,而且还能减轻心中的愧疚感。
李良鸿可能觉得对自己好了,未来秘密被揭发的那一天来临了,是不是就能把责任全推到自己身上。差点就把他当成父亲了,谁知道他最先放弃的还是自己这个便宜闺女。
裴秋安眼眶红了,她睁大眼睛望着外面,好像这样就能将眼泪晒干一样。
咖啡馆的窗户上一闪而过孙南匆忙的身影,裴秋安赶紧扭过头。
她漫不经心的开口:“当初你说撮合的我和江随,现在让我和他分手,你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一声啊。”
“不分手,分什么手啊,”李良鸿笑了笑,僵硬极了,“异地恋,或者是异国恋的也很多啊,而且不少都能走到最后。”
“可我不喜欢异地恋。”
“秋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走呗。”裴秋安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做人不能太自私了。”李良鸿将刚端起来的被子重重搁在桌子上,陶瓷和玻璃的碰撞声格外响亮。
他的脸色更冷了,“你离开了,能有什么损失,没有任何损失,异地恋你又不是不能活了。可你在这里,我和你谭阿姨就彻底完了,你知道我我一旦离婚,后果有多严重吗!”
“可现在的问题是——”裴秋安微微向后仰着上身,语气缓慢带着嘲讽,“谭阿姨和你的婚姻是无药可救的,你早就该和她完的。”
李良鸿:“我也说了,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会去争取的。”
“这样吧,我听李知然说起过,他从十二岁到十五岁,每个月都是二十万的零花钱,从十六岁到十八岁每个月是五十万的零花钱,当然卡的限额是这么多。”
裴秋安说得很慢,觉得有点累了,还喝口咖啡润润嗓子。她靠着椅子背,双臂环胸,下巴微微抬着。
裴秋安继续道:“那他从十二岁到十八岁的零花钱是五千七百六十万,我只要一半,你名下有这么多房产我也不要了,就凑个整数,给我三千万吧。”
“给你三千万你就会离开?”
李良鸿反问的很迅速,快得让裴秋安有点失神了。你瞧,人就是这么别扭,说出一句话既想不饶人,又想人也不饶了自己。
裴秋安低声笑了笑,摇摇头说:“我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反正我们有的也只是血缘关系。”
李良鸿语气弱了不少,“我可以再给你一笔钱,你离开这里吧,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安排的很好。”
人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是不是都会这么的偏执,这么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一个外人都知道谭桐不可能再回头了,李良鸿这样一个枕边人怎么会不明白呢,无非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裴秋安抿了抿唇,耸耸肩,“江随不让我走,你又逼我走,我该听谁的啊。”
李良鸿沉默了。
“李……”她现在不知道应该称呼他什么了,刚才要叫李叔叔,可突然意识到似乎不太恰当了。她将要说出的话转了个弯儿,“离开也没什么用。”
李良鸿低声下气的不少,“我还是那句话,你为我考虑考虑,我也算是养了你好几年了……”
话音未落,李良鸿的手机铃声响了,是李知然打来的。
李良鸿望了裴秋安一眼,犹豫了下接听电话,自己一个字儿没蹦出去就听李知然一顿嚷,“你要是但凡有点良心,就不会去找秋安,你说的那些话是人听的吗!”
李知然的声音很大,对面的裴秋安听得一清二楚。
她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刚挂掉的和李知然通话的页面。
和李良鸿呆了多上时间,她就和李知然通了多长时间的手机。
裴秋安一边搅着咖啡,一边淡淡道:“这下又有人不让我离开了。”
***
即墨资本大楼里,董事长办公室里,江敏洲合上文件,对办公桌前面的江随道:“看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心不在焉。”
江随矢口否认:“没有,挺好的。”
“挺好的,挺好的。”江敏洲短短的哼了一声,“裴秋安是挺好的。”
显然,这句话并不是夸她的。
江随抬腿就要离开,“你要没什么事儿呢,我就先走了,那边我还忙着呢。”
“站住。”江敏洲低着头,眼睛向上翻着看他,“信不信我立刻能让你不忙。”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江随的脚步停住了,他说的不错吧,他就是一个打工的。
江随含着笑转身,笑得虚伪。他一只手拿着文件,一只脚在办公室里,一只脚在外面,靠住门框站着。
“信,您说什么我都信。江董事长,那您还有什么事儿?”
“您不是不知道我和谭老爷子的关系吧,”江敏洲长叹一声,看起来是要长篇大论的预兆,“当年……”
江随关上门,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打断他的话,“当年爷爷忙,奶奶身体不好,是谭爷爷经常照顾你,指导你的生活学习。谭爷爷是你除了爷爷最敬重的人。”
江敏洲满意地点点头,“你知道就好,玩归玩,看在你谭爷爷的份上,别弄得你谭阿姨太难看了。”
“是李叔叔搞得这么难堪,要不然你直接朝他报仇吧。”江随在茶几上拿了一张报纸,看着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边给老子搭讪着,一边一条一条地撕,“还有,什么叫玩归玩,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和别人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