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兔包+番外(6)

所幸的是,在她还没拨打出急救电话之前,躺在地上的人恰好悠悠醒转,闷头“嘶”了一声,和她对上了眼。

――百分百是谢观的脸。

阮天心顿时一栗,感觉自己脖颈后的汗毛竖起。她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糟糕透了:瞳孔扩大,动也动不了,只有眼泪还在扑簌簌往下淌,好像怎么也淌不完一样――

她突然醒神,拿手背在脸上胡乱蹭了蹭,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皮和脸颊全是红的:“你,你还好吗?”

谢观感觉不太好。面对无缘无故的泪水,总是会让人心情不佳的。他的脸上适时显出迷茫来,“我怎么了?”

“你晕倒了,”阮天心尽量平复心情,她瓮声瓮气地说,“你要不要把口罩戴上……”

一来让她心里不慌,二来怕他被粉丝认出、招惹麻烦。

谢观戴上口罩之后,阮天心明显轻松很多。她长吐出一口气,跟个小孩儿似的小声询问:“你是饿晕了吗?”

她听说很多艺人为了上镜都会严格控制饮食,甚至到了变态的地步。谢观瘦了这么多,八成深受其害。

谢观信口道:“一天下来,只吃了一个面包。”

摄像大哥听了都要无语:录节目前,助理刚给谢观送了一碗热乎乎的鸭血粉丝汤。要不怎么说是演员呢,半点不带脸红的。

听了这话,阮天心的眼睛里不免流露出一点同情。谢观低头和她对视,突然觉得有趣:她这双眼睛相当善于表达情绪――即使是在此刻,睫毛都被泪珠沾得一簇一簇的情况下。

阮天心从包里拿出一点小零食,分给谢观。她说:“这个是好吃的。”她们班小朋友没有一个不喜欢吃。

谢观低头一看,是一袋柠檬味的小猪佩奇注心饼干。他说“谢谢”,然后把包装拆开,喂两颗进嘴。慢慢咀嚼,同时欣赏阮天心用手帕擦脸。

刚刚谢观就礼貌性地问过“需不需要纸巾”,阮天心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用的,我带了手帕”。

小手帕是柔白色、干干净净的,蹭在雪团似的两颊上。阮天心仔仔细细打理自己的样子,非常像小猫洗脸。

谢观开始觉得她可爱,也关注到更多细节:他发现她穿了一件蓝色的衬衫连衣裙,细牛皮腰带很规矩地束着,领口圆圆的,乳白色的袜子从皮鞋上部露出一截。

从头发丝到脚跟,都打扮得干净、齐整。除了耳垂上,只剩了一颗圆润的小珍珠。左右耳并不对称。

他目光往下,在地面上绕了两圈。又很快收回。

第4章

“谢观……老师,饼干不顶饿的,你还是打个电话给经纪人或者别的朋友,好好吃一顿吧。虽然上镜很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您现在已经够瘦了。”

也许是因为紧张,阮天心话变得很多,已经远远超过了谢观耐心范围之内的量,但谢观依然没有打断她的意思。

一来,在工作过程中他向来配合度高。

二来,听她讲这些老生常谈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阮天心声音小,腔调又慢,说起话来有自己的节奏。相比起那些只会叽叽喳喳的人和鸟来说,阮天心并不惹谢观厌烦。

他彬彬有礼地说:“谢谢,等会儿收工就去吃意大利面。”

虽然是有名气的青年演员,但出乎意料的礼貌、亲切。这让阮天心很有些羞愧,为自己刚才的失礼而脸上发烧。所以,在当谢观询问“刚刚为什么吓了一跳”的时候,她只好很过意不去道:

“因为谢观老师在《请神》里的演技太好了……”

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谢观听到过很多关于演技方面的夸赞,但没有料到由于过分深入人心的演技,他在部分公众心里的形象,已经快要类比《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的冯远征老师了。他突然由衷产生一股焦虑:看来增肥已经刻不容缓!

阮天心看他眉毛一蹙,就开始心惊胆战,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说谢观老师不好的意思……”

她在和除了小朋友以外的陌生群体交往的时候,会显出一点笨拙,这让她看上去比同龄人更幼小。谢观原本以为她有二十出头,现在反而不确定了,并因为她现下的反应产生了一点罪恶感。

正在阮天心纠结于如何得体地解释时,突然肩膀从后面被人搭住,吓得她又短促地“啊”了一声。

――从背后跳出来的,是《眼中世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他们给阮天心解释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在弄明白“一切都是演戏”的时候,她的表情变得更加窘迫了。

特别是当工作人员热情洋溢地喊出“两位一起合个影吧!也许是一生一次,难得的幸运哦!”――这时候,大量气血涌上头脑,阮天心的脸顿时变得和煮熟的螃蟹差不多红了。

神啊,救救她吧!

她的祈祷只产生了一点效果,因为神没有出现,她的身边还是谢观。好就好在,谢观并没有让她继续尴尬下去,他主动走过来,揽住了她的肩膀。

阮天心:……好高。

只有在并肩站一起的时候,阮天心才意识到身边是个不折不扣的成熟男性。和陆星屿相比,即使是减重后的谢观,也拥有更宽的肩膀,更有力的手臂。阮天心被他衬成了一只夹着翅膀的小鸡仔。

在拍照之前,阮天心一直在揉右耳朵。因为尴尬的次数太多,那里的热气久久不散,让她感觉有一团小火在烧。

更要命的是,谢观看到她的动作,居然忽的,又凑近了一点……

低沉、潮热的气息从耳朵根一捻而过,像阵海风:“今天不好意思。”

随后,他的手握拳,绅士地搭住了她肩膀。但手臂线条延展,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圈起来似的。

阮天心抬头看他,正想回应什么,快门“咔嚓”按下,动作就被定格了。

……

阮天心走后,谢观从地上捡起了一枚珍珠耳夹。

在靠近的时候,谢观又观察了她的耳朵:干干净净,没有耳孔。所以配对的那对珍珠只会是耳夹。在跑动的过程中,左耳夹松脱在地上。

――恰好是阮天心没有摸到的那只耳朵。

谢观把那枚耳夹掂起打量,他心不在焉,想着的却是阮天心那张脸。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脸蛋像珍珠,又小又漂亮;眼泪也像珍珠,哭起来当真可怜可爱。

“小珍珠。”他自言自语地笑着,漫不经心似的,把耳夹藏入口袋。

……

阮天心是隔了两天才想起把耳夹弄丢了的。

因为那天回家,本来还好好的,谁知道半夜突然烧起来,烧得意识都不清楚了。

她不是喜欢麻烦人的性格,所以自己起来烧水、喝药、量体温,末了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祈祷“多多出汗,病魔走开”。

朦朦胧胧中,又想起明天有四节语文课,赶紧闭上眼睛哄自己入睡。青年教师生存不易,一天假也请不起。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太诚,第二天醒的时候热度降下去很多,脑子也不糊涂了。阮天心高高兴兴地又去上班。

好不容易,挨到周末了,和好朋友宁可出来聚餐。阮天心坐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完了。”

宁可打她,“完什么呀?除了死人的事,任何事都是小事。”

“就是要死人的事情呀,”阮天心认真地说,“我把阿姨送给我的耳夹弄掉了一只。”

她嘴里的“阿姨”只会是白露。如果说阮天心是水,白露就是火,水和火虽然眼下生存在一个环境里,但到底不太相容。要让阮天心喊白露“妈妈”,她叫不出口。

宁可说:“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个耳夹!别怕,姐姐买给你就是了。”

阮天心却还是惴惴,手紧张地握在一起,“白露阿姨说是拍卖来的,我不知道价钱。”

宁可假装若无其事:“哦,那你还是再找找吧……”

阮天心独自烦恼了一会儿,决定等下再去那条小路看看。明明每天都从那里走,却再没看到过那枚耳夹的影踪了。

宁可就同她咬耳朵:“肯定是哪个女孩子看你的耳夹漂亮,就把它捡去了。这种爱贪便宜的人多的是呢!”

阮天心也觉得有道理,她点头,心疼地保证:“下次再也不戴这么贵的耳夹出门了。”

突然耳边音乐声大作,阮天心整个人被激得一抖。宁可还特别兴奋地杵她,压着音量:“G,快看!是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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