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吻中失守+番外(63)
然后斜眼看给她剥糖的江嘉屹,他微微倾着身,反复折叠手中的糖纸,方方正正的纸被他叠了又叠,似乎要证实一下一张纸是不是只能折叠十三次。
林夭琢磨了一下,放下平板电脑,轻微的动静让他侧过脸来,微皱了眉。
她晃了晃脚尖,在燥热的空气里抿嘴笑“后脖子疼。”
他望她一阵,抬手把她拉过来,捞起她长到蝴蝶骨的头发,替她揉后颈。
吊带松松垮垮,细细的一根绳,随意搭着。
她白得不像话,总晃眼。
睡裙是绸质地,布料滚在大腿边缘,半遮半掩,深黑的布,若隐若现的轮廓起伏。
江嘉屹动作一下下,节奏越发乱了。
林夭干脆挂在他肩膀。
他脊背笔直,捞着没骨头似的人,干脆倾身,把她彻底按在沙发上,凝视她“林夭。”
长发倾泄,吊带从肩膀跳开。
江嘉屹的手机随着动作滚落,掉在深灰色的地毯上,无声无息,他顾不得手机,深深凝视她。
“嗯?”
林夭以为终于要开始了,仰了仰脖子,唇角擦过他下颌角。
长久的静默,没有下一步,他压着眉,在昏暗中暗火越发沉,近乎于消失。
有什么要问,又总不想直白地问出口。
很艰难似的。
直到她无意识动了一下,打破了僵局,他终于哑声问她“是不是看上别人了?”
林夭瞬间哑火,“什么?”
江嘉屹无可奈何地伏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声说“记不记得今天什么日子?”
凝滞而沉重。
他似乎很在意。
林夭被他的态度带动,下意识回想了一下,不是任何节日。
“什么日子?”
他没有让她才,直接告诉她“第三个月。”
林夭目光一抖。
“你有什么感觉?”他很谨慎。
然后是长久的等待,等她一个回
答。
林夭忽而忍不住笑了,笑他的郑重其事,又笑他的过分在意,可紧接着,她没能继续笑下去,他这是提心吊胆了多久,时刻记挂着今天,就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腻烦了。
她捧了他脸,引了脖子去亲了亲他,直到他越发等不下去了,才回答“感觉很好,没任何问题。”
他皱了眉,稍微松了一松。
没完全放心。
“今天,我去你工作室了。”
林夭挑眉,忽而了然。
难怪他对那个宋光耿耿于怀,讲话怪里怪气的。
“你觉得我跟那个宋光勾搭上了?”她笑问。
他指腹揉着她经常疼的手腕,眼底平静又不平静“有点。”
“为什么?”
“你之前那些男朋友,跟他差不多类型。”
林夭笑了“那是以前。”
他斜她一眼,很认真“在你工作室听到不少你的八卦。”
“你也知道是八卦,都没什么发展。”
“有没有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林夭问。
他沉默了一阵,皱了眉又散开,又聚起,忽而俯下身,贴在她耳边,滚烫炽烈的气息滚在她耳际,他哑沉着嗓音,郑重其事
“你太招人惦记,总这样也挺烦。”
“所以?”
林夭笑着躲了一下他的气息。
很痒,控制不了的痒。
“林夭——”
他艰难地停顿了一下,“干脆嫁给我算了。”
第50章 番外:后来
“这是求婚?”
林夭晃着两根白净的手指,放到江嘉屹手臂,轻抚了几下,笑问“认真的?”
他头发还半湿,垂头时耷拉在眼前,衬得五官深邃。
江嘉屹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咬她指尖,闷声道“就是通知你一下,有点匆忙,戒指过几天补给你。”
林夭指腹擦过他唇角。
半响问他“你见谁谈恋爱三个月结婚的?闪婚?”
他顿了一下,手松开“不然?拖个十年半载?”
林夭顺势坐直身子,“哪里就这么久了,要符合常理。”
“多久是常理?”
江嘉屹稍退,要笑不笑。
“正常不得一两年?”林夭懒懒把头靠在他肩膀,双腿交叠随意搁着。
江嘉屹侧头望着她,望进她眼底深处,想探出真假究竟。
“我听说过一句话。”
林夭半侧着脑袋,闻言动作轻微而懒散地一抬“什么话?”
“恋爱拖久了,总是要分的。”
林夭低笑“两年不久,正常不都两年吗?”
“变数太大。”他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正常情侣,两年变数其实不大。
但这个人是林夭,就不一样了。
江嘉屹疲倦地轻捏眉心“林夭,我对你没什么信心。”
林夭顿住,扭头看他晦暗不明的神色,这句话过于沉重,好像下一秒她就要跑到天涯海角。
指尖轻折衣角,她一瞬间也想了许多。
要答应他吗?
重点是嫁给江嘉屹?
不是,对林夭而言,重点是结婚。
从恋爱跨度到结婚这个人生新的阶段,她试着去想象婚姻生活,结果脑海一片空茫茫,结婚之后会怎样?
似乎毫无概念。
林夭这个时候才发觉,她对婚姻居然没有任何幻想。
那似乎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坟墓,踏进去就是束缚,想要挣脱,轻则伤筋动骨,重则粉身碎骨。
像她家,像她母亲,一辈子了无生趣。
她问江嘉屹“你今年几岁?”
“二十四。”
“二十四结婚吗?是不是太早了?”林夭握着他的手,十指虚扣,他指节修长,虚拢着她,闻言指尖轻微一跳。
他语调平静“早吗?”
“不早吗?”
“你二十七了。”
林夭懒懒笑了声“二十七还好,我觉得不用急。”
他不轻不重嗯了声,道“你没玩够?”
林夭看他是认真了。
松开手,想了一会说“我没准备好。”
江嘉屹又把丢在茶几上的糖纸拿到手里,沉默不语地来回折腾。
两人之间僵持不下,谁也没让步的意思。
继续下去,就是冷战,大概是他们恋爱以来第一次争吵。
林夭不擅长吵架,但擅长沟通。
她拽了拽江嘉屹衣角。
他回头,想沉默,可望着她的眉眼,最后还是应了声“嗯?”
语调也跟着软了。
林夭晃了晃手指,说“跟你讲道理。”
江嘉屹要笑不笑地凝视她,说“我知道你有很多理由。”
一顿,大概觉得这话显得不讲道理,于是压着嘴角,补充了句“你先说。”
林夭舌尖卷着刚刚那颗薄荷糖,缓缓说“我这个人很多缺点。”
他反应不大。
她便继续说“我不知道怎么当妻子,我不会做饭,工作很忙,没时间照顾家庭,不会照顾人,当然我能照顾自己,我还怕疼,不是太喜欢小孩子。”
声音很轻,风一吹就散了。
“你跟我恋爱都辛苦,何况结婚,说不定将来会因为谁照顾小孩子吵架,一地鸡毛。”
林夭想起从前念小学一年级,父母因为谁接送上下学的事情吵得天翻地覆,父亲还动手了,掐了母亲脖子,母亲哭了一整晚,最后她是自己去上学的。
那时候年纪小,可记忆十分深刻。
诸如此类的争吵不少,一直伴随她长大,听见吵架的声音就烦躁。
所以她最讨厌吵架,宁可冷战。
江嘉屹嗓音很淡“谁让你做饭照顾我,我没手没脚,还是没钱请人做饭?”
“那小孩子呢?我们都忙,丢给保姆?”林夭晃了晃脚尖,“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那你的意思?”他问。
林夭沉默了一下,在思考。
白净的脸落入江嘉屹眼底,他端详着她,过分理智的眉眼,看不透的眼睛。
有种情绪在往下沉、往下沉,捞不起来。
他站起来,低头道“先别想了,再说吧。”
说完,把糖纸丢入垃圾桶
,扭头出了房间。
林夭搓了搓指尖,角落一盏昏暗的灯,她望着垃圾桶的方向,疲倦地仰了仰脖子。
接下来的时间,江嘉屹没回房,她借着倒水出了两次房,看见他坐在大厅的桌前,开着笔记本电脑,指尖在键盘敲敲打打。
一只手懒散抵着额角,指尖夹了烟,白雾弯曲缭绕,使他脸上的神情更疏离,很遥远、很混沌似的。
阳台门敞着一条缝隙,灌入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