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季风过境(4)
那边,季风不知道和保安说了些什么,保安折身出去,很快回来了。
——身后跟着一脸灰败的白灵和周雨眠。
“……靠!”
这一幕瞿清看在眼里,火气腾地就上来了。
她抬手夺过刘洋手中的登记本,迈步就往门口大步走去。
两个小姑娘被吓得不轻,周雨眠更是眼角泛红,绞着手指,忐忑地咬着唇。
瞿清火气蹭蹭往上冒。
是,她踩了季风一脚是不对,但是也不是故意的啊。这个人太奸诈狡猾冷血了,不能只针对她吗!没翻墙的人他都不放过啊!
报复!这一定是报复!
心底里暗暗把人骂了千万遍,瞿清冲了上来,嘴边的话直接脱口而出。
“我说你这个人也太……”
保安的话也适时的飘进了耳朵里:“假条一定要记得补过来啊。不然学校查起来,我们不好交代。”
回应的是季风的声音:“等下我让学生会干事送来。”
“哎!那就行。”
“……”
瞿清瞬间噤声,看一眼同样懵逼的白灵和周雨眠,忽然看不懂现在的形势。
保安扭头看一眼的瞿清,眼底的疑惑和震惊瞬间升腾起来。
瞿清抬手摸了摸鬓角,企图挡住自己的脸。
真是不好意思,作为东南门常客,这保安好像挺眼熟她了啊。
刚刚惜字如金的冷面少年却突然接了她的话:“太怎么?”
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
季风似乎也在看戏一样静静地等。
瞿清嘴角抽了抽,在保安灼人的视线下把校服从腰间解下来,老老实实地穿上,小声嘟囔:“……太神出鬼没了吧,找你半天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瞿清好像听到一声带着气声的冷笑。
余光里,季风长腿迈开了。
急于逃离现场,瞿清立刻就乖顺地跟了上去。
——
走出了一段距离,前面的季风倏地停住脚步。
瞿清跟着一个急刹车。
四目相对,无边的沉默又要蔓延。
顿了顿,瞿清有些心虚地把登记本还给他。
季风刚刚……好像是帮了她们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瞿清对他的敌意明显小了。
季风瞥一眼登记本上的名字,没有接。
白灵和周雨眠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很自觉地要去登记本上登记。
“你们不用。”几乎是瞬间,季风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灵脸颊有些泛红,没懂季风的意思:“啊?”
没做任何解释,季风的视线落在瞿清脸上,下巴的线条冷硬:“联系方式。”
瞿清才舒展的眉头顿时警惕地皱起。
一般严重到要写检讨或者罚值日,甚至找家长才需要留电话。
她才对季风产生的那一丁点好感顷刻间烟消云散,一脸防备:“干嘛?!”
少年深褐色的眼底波澜不惊,清冷的声音犹如破冰锤,一下下在瞿清心头砸出了裂痕。
“赔衬衫。”
瞿清:“……”
——
整个后两节课,瞿清都在煎熬和烦躁中度过。
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无限循环少年犹如掺着冰渣子的眼神。
屁股还在隐隐作痛。
瞿清趴在课桌上,百无聊赖地翻了个面,露出被压出红印的左脸来。
周雨眠抓住机会,双手握拳遮在唇边,用唇形说了一句什么。
瞿清没看明白,疑惑地皱起了眉。
周雨眠“啧”了一声,迅速撕下一张便签纸,龙飞凤舞地写完,团成球,在班主任背过身去写板书的时候,猛地往身侧一砸。
瞿清的鼻子被精准击中,她闭了闭眼,脑海中一闪而过围墙下那个少年清冷的脸。
啧。
暗暗腹诽一句,瞿清摸了摸鼻尖,懒洋洋的坐起来,展开了纸条。
——你和季风是怎么认识的啊?
——他今天为什么帮我们呀?
一连两个问题,问的瞿清本就压抑的心情更加沉重。
他为什么这么做,鬼知道啊。
肯定没憋着什么好心眼就是了。
没有回答,瞿清把纸揉成团,随意地丢进课桌里。
又翻了个面趴下,不去看周雨眠。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
铃声响完,班主任磕了磕教案,语重心长地规劝:“下周就是新学期第一次校会了,我不希望我们班像去年一样出现被通报批评的学生。尤其是某些旷课的人。”说完,视线在最后一排扫了个来回。“谁连累集体扣班分了,罚擦一个学期黑板。”
瞿清埋着头,从桌斗里翻出手机,开了机,确认了三遍没有新短信,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季风还没来得及出招。
班主任喋喋不休五分钟,终于在学生们小声的抱怨中结束了拖堂。
周雨眠几乎是一个箭步就凑到她桌前来。
“清清,你倒是说说啊,季风为什么会帮我们啊?我们下周不会被通报批评吧?”
不好说。
瞿清有些凝重地抱着手臂坐直了,决定不再坐以待毙:“你先说校门口发生了什么。”
“啊?”周雨眠都不用回忆,这场景困惑她两节课了,“当时那个保安突然就找出来了,问我们是不是学生会负责买账本的学生,没带假条;还说学生会的找过来了,让我们赶紧先进去吧。”
“我俩人都傻了,还好我反应快啊,当场就应下来了。先混进来再说不是?”
“我哪知道等在里面的是季风啊……不过,他真的好帅啊!我还是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周雨眠脸色一路红到了耳根。
瞿清鄙夷的翻了个白眼,胡乱揣测:“今天他值勤,风纪委员冲业绩呗。”
周雨眠嗤了一声,一脸嫌弃:“姑奶奶,烦请您有时间换个5G的网。你逗我吗?学生会长需要值什么勤?”
瞿清一滞。他是学生会长啊……
等等!季风什么时候成了学生会长了?
周雨眠揣摩一会儿,警惕地四下扫了扫,神秘兮兮地凑近她:“哎,话说你是怎么认识季风的啊?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谁有谁的把柄……
不说还好,这一说,瞿清马上又清晰回忆起墙根下的少年眼底的寒意。
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了身,吓了周雨眠一跳。
瞟到等在后门口的白灵,瞿清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揣进口袋里,恹恹地往门外走去。
“你俩去吃饭吧,我不饿,今晚不吃了。”
——
下楼梯的时候,瞿清听到两个擦肩而过的女生在聊天。
“哎,你听说没有?季风被人打了,肩膀上都有脚印呢。”
“听说了啊。何止脚印,还有手掌印呢。孟翼班人说,他就穿着那件衬衣上了两节课。”
“天呐!谁干的啊?敢对季风动手,不想混了吧他。”
“是啊,这真的太过分了。刚才刚下课年级主任就把季风叫去问话了。”
“真的啊?那那个人死定了啊。”
“活该呗!”
“……”
议论的声音逐渐走远。
瞿清脚步没停,出了教学楼,心底里忽然没由来的烦躁。
口袋里的手机迟迟没有动静。她沉沉叹了一口气,走到一半,忽然没了去二操场的心思,转身往标本馆走去。
这个馆除了一楼画室上来速写的学生,几乎没人参观。
瞿清图清净的时候就会过来待会儿。
一楼进门过了安检就是储物区和更衣室,方便学生们和工作人员换鞋、换衣服。
瞿清懒懒的迈步进储物区,视线扫到里面的两个人,意识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迅速做出反应,一个闪身,躲在了柜子后面。
忍不住低咒一声。
冤家路窄啊!
储物区。
季风开了最上层的柜子,把一本厚厚的本子放了进去。
“季风,你刚刚怎么不告诉我爸爸到底是谁干的呀?”柳依曦脸上满是担忧,声音轻软,“这也太过分了。”
季风没作理会,沉默地在柜子里翻找着。
柳依曦习惯了他冷淡的样子,有些委屈地咬了下唇:“如果你不好意思讲,告诉我也可以呀!晚上回家了,我跟爸爸讲。”
季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听柳依曦在喋喋不休说些什么。
脑海里浮现出下午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