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的吻(40)
一直沉默的屋子突然挑起了话题，但是这个话题听起来却更是增添了一份严肃。
“不知道。”
程母吃的差不多了，把手中的碗筷放下来，看着程染，用语重心长的语气跟程染说“马上就要高考了，心思别乱了，什么年龄做什么事，你现在就管好好学习，其他的都别想，大学有时间我咨询一下你的班主任，你也给自己定一个目标。”
“妈，我姐还没高考呢，本来学习压力就重你还在这里说这些。”
“没有压力哪有动力，我说两句就是给压力了？！”
久久沉默的程父放下撇着眉“行了别说了，吃个饭哪这么多话，要是不吃了就收拾。”
话语说出来有些牵强，语气中带着无奈，语气却没有太重。
程染吃不下去了，把碗筷放下来起身向卧室的方向走去。
“我吃好了，回屋学习了。”
进了屋里不代表隔绝了一切，程染多么想与这个世界隔绝，不想听见他们因为自己的吵闹，烦躁。孤单么，说不上来的感觉，有时候程染觉得自己很孤单，没有人陪她，有时候却想要孤单，想要把自己放进一个角落里，一个狭窄的空间里。
听着外面的吵闹声，程染拿出手机，戴上耳机播放着英语听力，外面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消停下去。
“韩时，你什么时候走？”
程染听着听力，听完以后坐在那里走思发呆，耳机也没摘下来。犹豫了良久，拿起手机给韩时发消息“韩时，你什么时候走？”
一句话夹杂着程染交错的心情。
屏幕刚熄灭就又亮了，韩时的对话窗弹了出来“后天”
韩时前几天没来，就是去找工作了，韩父圈子广，韩时舅舅是开娱乐公司的，前几年就想让韩时入圈封闭培训之后打职业联赛，当时的韩时没有牵挂，浪荡不羁，认为没什么必要，觉得自己现在每天这么混挺好的，没考虑过那么多。
那天程染妈妈来找他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自己不敢去仔细想的事情，无法躲避了。
那天晚上回到家里，韩时就把自己闷在了卧室里，晚饭也没吃，自己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望着天空发呆，模样有些颓废。
一晚上几乎没有合眼，第二天一早韩父刚出卧室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的韩时，眼框因为没有合眼而略显暗淡无神，开口低沉沙哑无力
“爸，我想去我舅舅的公司。”
韩父一愣，刚出门就看见韩时，还说着让他不敢相信的话，韩父以为韩时在开玩笑，脸上带着笑“怎么，之前不是说不去么，你现在想去你舅舅还不一定让你去呢。”
韩父绕过韩时拿起茶杯倒了一杯水，杯子举起眼神看着韩时。
韩父还以为韩时在大早上发神经开玩笑，接着就看见韩时抿了抿嘴唇，语气更加坚定“我认真的，你帮我联系一下。”
嗓子里散发着疲乏，眉毛轻皱着，瞳孔无力地盯着韩父。
☆、地痞小流氓
那一天，韩时父母都没有去公司，在家里联系韩时的舅舅，安排以后得事情，那一天电话几乎没有停过。
又是不眠之夜，两个人个怀心事。
“你明天还来学校么？”
深夜程染偷偷拿出来手机，屏幕上的光刺眼地照着，程染下意识闭眼，而后缓慢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把手机亮度调暗，翻了一个身，点开了韩时的微信。
消息发过去，程染盯着屏幕等着，觉得露在外面的肩膀有些许凉意，程染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接着就收到了韩时的信息。
“去学校，还有一些事情。”
程染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又不想终止话题，盯着屏幕数着韩时发过来的字一共有几个，脑子也努力找话题。
“明天别让你弟送你了。”
正在郁闷的时候，韩时一条信息发了过来，程染还没看清，下一条直接把这条信息顶了上去“放学也别让他来了。”
嗯？程染本来想问他，打出来一个嗯？字，手机就自动推荐了几个表情，程染看了看，选择了一个表情发愣，一脸茫然的小狗发了过去。
等了一会儿才收到韩时回过来的信息“程染，没事别发表情包，不适合你。”
程染不解的时候，韩时又发过来一条信息“大晚上撩我？你就不怕我半夜爬你家窗户去？！”
程染感觉，这才是韩时，即使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他的痞性和无赖。
程染都没有发觉，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盯着屏幕眼睛有些酸，程染眨了眨眼睛，翻了个身，伸出手打着字“没想撩你”
第二天本来程凛已经准备好送程染了，后来程染想到昨晚韩时说的，又转身看向程凛，一本正经地说“你今天别送我了，也别来接我了。”
程染在程凛没回应之前大脑就飞速运转，想着该怎么跟他说。
“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程染瞳孔猛的一缩，吃惊地看着程凛，还没说话反驳，就听见程凛继续平淡地说着“前几次去接你的时候，见后面跟着一个男生，昨天你出来的时候我也看见了。”
程染挣扎了一会，耸着的肩像是突然卸下了防备，毫无波澜的回答了一句“嗯。”
一个字就是程染对韩时的认可。
“那我就不去送你了，你路上小心，到学校了给我说一声。”
程染觉得程凛变了，不在家的这几年，程染发现站在面前的程凛好像是变了一个人，很陌生，却很成熟。
下了楼就看见韩时站在小区的一个路灯底下，程染离他还有些距离，韩时很瘦，拿着手机的手，骨节分明，白晢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如同精雕细刻般，高挺的鼻梁，从侧面看，整个人显得狂野不驹，邪魅而又帅气。
“你说不让我弟送我，就是为了能来找我？”
程染走进他，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韩时，眼中流露出笑意。
韩时收过手机，转头看向程染，啧了一声，表情似是对程染刚刚说的话不满意“他又不是你对象，凭什么站你旁边，再说了，什么都让他做了，那我是什么，你是跟我在一起的，以后你旁边只能站我一个男人。”
后来韩时想了想，思索了一会，不对，结婚那天他爸还得把她送过来呢！
“我刚刚从远处看你”
程染话说到一半终止了，似在犹豫，眼神扫视着韩时，韩时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嗯？”
程染组织了一下语言而后又说“从远出来看你，像一个地痞小流氓”
韩时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染，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看起来痞气更足，话语间带着调侃
“那小妹妹，愿不愿意跟哥哥走，哥哥送你去学校啊。”
明天韩时就要走了，昨天晚上的时候韩时就在电话里给徐子末说了，后来那一帮兄弟起哄着给韩时办一个欢送会，时间就定在了今晚。
等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漫长，可这一天程染却觉得过得比往常都要快，不知不觉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语文课。
程染心慌，这一天过得竟如此快。
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解析着古诗，程染却有点心不在焉，偶尔小眼神看向旁边的韩时。
“程染，跟大家分享一下你最喜欢的诗集吧。”
听见老师叫自己，程染第一反应站了起来，脸上却没有太大的波澜，韩时侧着脑袋看着站起来程染。
程染反应了一会老师的问题，沉默着，忽而听见老师问“有什么问题么”
这次程染回答很快“没有，我最喜欢的是《楚辞》”
程染没注意到韩时突然皱起了眉毛，不满地看着程染，韩时踢了一下前面徐子末的凳子“楚辞你认识么，那个学校的？”徐子末本来想告诉韩时，但是老师视线看过这个方向，徐子末有小心翼翼地把头转了回去，留下一脸懵逼的韩时自顾自想着
楚辞？！韩时以为程染说的是一个男生的名字，心里找寻着这个人。
“你能说说为什么喜欢它么？”
韩时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也盯着程染，他也想知道。双手撑着脑袋，接着就感觉程染表情严肃，认真，淡淡的声音发出来“我觉得，我说十句也比不上鲁迅先生的一句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我最喜欢的就是屈原的《离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