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他装穷(30)
然而柴阳却偏过头,只是小声地“嗯”了一句。
像是她理所应过来一样。
“让我照顾你,不怕我给你下药啊。”冬景双手抱胸,两腿交叉,“我现在可是你的监护人。”
“下吧。”柴阳表情不变,“能死在你手上,我也没有什么遗憾的。”
“你认真的吗?”冬景推了推自己的墨镜,“你这么认真跟我说话,我还挺害怕的。”
“我渴了。”柴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给我倒杯水喝。”
还挺会使唤人。
冬景看到床旁桌上摆着杯子,她拿过来想着把柴阳搂起来喂他喝进去。
然而刚刚碰到他的头,就扯到了他的伤口,柴阳“嗷”地叫了一声以后,冬景便不敢再碰他分毫。
“这怎么办?你也没办法喝啊。”冬景举着杯子不知所措。
“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
“用嘴,嘴对嘴的喂我。”
——珰。
冬景把杯子拍到桌子上,冷声说了一句,“爱喝不喝。”
被发了脾气,柴阳不怒反乐,他嘴角弯起来。
“你笑什么?”冬景问,心想真是有病。
“觉得太熟悉了。”柴阳眨眨眼睛,“你刚才的动作,跟以前一模一样。”
爱开玩笑,还有点小脾气。
有病。
冬景暗骂一句,接着又问:“你的雇主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来看看你。”
她说的是佟绛。
“我们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哦。”
冬景打开保温桶,里面的香气飘散出来,她给柴阳盛了一碗大骨汤,用小勺慢慢的舀给他喝。
对方倒是乖巧,一口一口的,喝的极慢。
短短半个小时的时候,排骨汤见了底,冬景随便抽出两张纸巾给他胡乱擦了擦嘴巴,手法很是粗暴。
纵然这样,柴阳还是一直看着她笑。
“小景…”
“别这么叫我,咱俩不熟。”冬景把碗放在桌子一边。
“嗯。”
“你爸的病…”冬景沉思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柴阳一愣,神色暗淡下来,“夏天的时候,他总说疼拖着不去看,后来在客厅里晕倒了,一到医院,刚刚照了ct,还没活检,人家大夫就说了,已经晚期了。”
柴阳越说声音越低,冬景察觉出不对,往他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人的眼泪流了一脸。
“是那个时候回来的吗?”冬景又问。
柴阳点头。
家里出了事,他便辍了学,回来以后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
“那你怎么会和初终勾搭上的?”
“他是我原来的一个雇主的儿子。”柴阳平静的说:“为了我爸的病,我四处找人借钱,没有一个人回应我,然后他就找到了我,让我帮他做事。”
冬景沉默,手不停的拍打桌面,她摘下来墨镜,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她戳破柴阳的话,“你在说谎吧。”
柴阳:“为什么这么说?”
“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吗?”冬景差点就相信了,从她家骗过去的钱就已经够治疗十几个肝癌病人了,更别说他爸爸原来是专门做这种生意的,捞到的钱更是不计其数,缺钱才怪,“再说,初终是被赶出来的吧,他一穷二白,能给你什么东西。”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几秒。
柴阳又笑起来,“你分析的不错。”
“那为什么?”冬景问:“你要帮他做事。”
“想知道吗?”柴阳卖起关子。
冬景点点头,她想不通。
“我不告诉你。”
冬景:“……”
白说了。
被戳穿谎话以后,柴阳像是不愿意在敷衍她一样,直接闭上了眼睛,“谢谢你来看我,不过像现在这种套话的事你还是别做了,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要帮他,你只管到时候出庭就行了,不用跟我演戏,也不用来了。”
他太了解冬景了,哪怕她的如火纯青。
*
冬景刚走出医院大门,一辆熟悉的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她坐进副驾驶,看到初廉摆着一张臭脸。
“怎么了这是?”冬景问:“谁欠你钱了吗?”
初廉气鼓鼓的说:“你为什么要喂他吃东西?”
刚才冬景在里面的时候,他一直在外面的小窗里偷看,要不是提前交代了,刚才他就冲进去了。
现在正是委屈的时候。
冬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我那是逢场作戏,又不怎么能感化他这个魔头呢。”
“那你感化了吗?”
“没有。”冬景说:“他就是个冰块,用爱感化不了。”
初廉把头撇过一边。
冬景好奇的问:“怎么了?”
“我更生气了。”
他的样子就像个小松鼠,冬景笑了笑,俯上前,在他的脸颊啾了一下。
“现在怎么样?”冬景说:“还有那么生气吗?”
初廉偷偷笑,认真的看着她:“还是有点生气,如果亲嘴巴的话,我可能会好一点。”
冬景坐正身子,指挥道:“开车。”
她今天已经开始正式放假了,一直到大年初七,计划是带着妈妈去热带国家玩一圈。
冬景不太愿意回老家,自从出道以来,每次过年回去家里就一堆人来拜年,不但要合照还要签名,每年都不厌其烦。
所以一会她们要去机场接冬景妈妈,明天直接飞那个国家。
开车的初廉很是紧张,不停的问冬景她的妈妈喜欢什么,他这样看起来会不会有些轻浮。
冬景心里还在想关于柴阳的事,对他极具敷衍,嗯嗯啊啊了几句,最后说:“没关系的,又不是见丈母娘,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这话一出,那边没了声音。
冬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转过头,看到初廉并不好看的脸色,立马解释:“我…”
“啊没事。”初廉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你说的对,咱俩还没结婚,不算是丈母娘,是我太紧张了。”
冬景的妈妈跟她长的很像,岁月在她身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两个人站在一块像姐妹一样。
见两个人拥抱过后,初廉上前做自我介绍,“阿姨你好,我是初廉,是冬景的…”
“老板。”冬景抢了他的话,把男朋友三个字硬生生堵了回去,她给初廉使了一个眼色,“是我经纪公司的老板,一直很照顾我。”
接到人以后,初廉送她们去吃饭,路上沉默寡言,不停的往后面看,眼睛里写满了幽怨,冬景把那些埋怨收到眼底,却也只是笑笑。
吃完饭以后初廉尽职尽责的把人送到家,拒绝了冬景妈妈邀他上去坐坐的邀请,刚开出公寓,就接到了冬景的电话。
“没不高兴吧。”
她声音里带着试探,初廉哼了一声。
“对不起。”冬景压低声音,“我妈不想我这么早找男朋友。”
“你都多大了,你妈还管你这个。”
“对不起,初廉。”冬景再一次道歉,“我知道惹你不高兴了,等我旅游回来,给你赔罪。”
“怎么赔?”
“啊?”冬景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当了真,“这个…我…”
“算了,算了。”初廉声音清亮,“原谅你,早点睡吧,明天我送你们去机场。”
冬景刚想说不用了,电话那边传过来一句,“不许拒绝我。”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初廉准时出现在她公寓楼下。
在车上,冬景的妈妈对初廉千谢万谢,又转过头问冬景关于柴阳的情况。
“挺严重的,不过有人照顾他。”冬景说了说自己昨天看到的情况,“我觉得不需要我再过去了,他自己也说不想麻烦我。”
“怎么能算是麻烦呢,你俩从小就那么要好,几年前他还帮了咱家那么大的忙。”
直到今天,冬景妈妈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冬景害怕刺激到她,便也一直没有说过。
冬景胡乱的“嗯”了几句,又说:“这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妈你就别动不动拿出来说了,我和他都多久的事了。”
“其实妈还是想你们两个在一起,就你这种脾气,谁能那么忍受你。”冬景妈妈说起来没完没了,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有空你多跟阳阳聊聊,要是能旧情复燃,也算是好事…啊…”
车子连续拐了两个弯,初廉手上的青筋突出,他长呼一口气,对两个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车太多了,被别的车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