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在徐子一面前言多必失,林殊窈一反常态地沉默,徐子一也觉得气氛有些别扭,坐了没一会儿便拉了淮元一下:“我们走吧。”
林殊窈看见了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她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你们……复婚了?”
淮元拿包的动作一顿,徐子一的身体也因为这个问题而发僵,他看起来面色如常,实则疯狂地用余光去看淮元,他和林殊窈都在等淮元的答复。
屋中顿时一片静谧,淮元继续先前的动作,从沙发上站起来,她终于开了口:“这么多年了,我们分开过吗?”
淮元说这话纯粹是想给林殊窈添堵,但是听在徐子一耳中就变了味道,一路上,他的嘴角都是翘着的,淮元几次撞见,不由得皱眉:“你在笑什么呢?”
徐子一理了下额前的碎发:“婚礼的话,不如我们跟周时哉一起办了,虽然是复婚,但是也不能太草率。”
淮元挑眉:“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复婚了?”
徐子一也挑眉:“这么多年了,我们分开过吗?”
就淮元是否答应了跟徐子一复婚这个话题,两人一直纠结到了周时哉结婚。
周家公子的婚礼来的自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百里皎月没什么朋友,所以邀请了淮元当伴娘,起初淮元不同意,因为她已经结过婚,但经不住百里皎月的央求,最后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伴娘服是一件一字肩深V的香槟色薄纱裙,淮元皮肤白个子高,又并非骨感身材,穿上礼服后蜂腰翘臀的气场立显,如果不是百里皎月身上自带清冷孤傲的气息,今天新娘一定会被伴娘压了一头。
伴郎团一共有六个人,徐子一自然也包括在内,去接亲的时候,徐子一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异常夺目的淮元,视线在扫过她胸前的沟壑时,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旁边还有男人小声跟同伴交谈:“你看最里面那个穿香槟色裙子的伴娘,太美了吧?”他忍住了吹口哨的冲动。
“极品啊,那身上一掐都能出水吧?”
两个男人越说越忘我,看向淮元的眼神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我一会儿去找她要个微信。”
“她看起来挺野的,我估计不能给。”
徐子一的面色越来越冷,眼里几乎冒了火,顾忌今天是周时哉的婚礼,他不想惹乱子,就没亲自动手,只是打了个电话让人把身后那两个碍眼的东西给拉出去上了一课。
耳根清净之后,他又去看淮元,此时已经到了做游戏的环节,周时哉率领着一众伴郎在屋里围着彩裙跳着舞,淮元站在窗台边上看着大家笑,有几缕碎发俏皮地滑落在耳边,随着清风轻轻摆动,撩得徐子一心尖直痒。
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看,淮元也抬头看了一眼,她和徐子一的视线在半路交汇,后又发现他面色不悦地下放视线,直落到她的胸前才算停住,紧接着脸色更差了。
淮元下意识含胸,过了会儿觉得不对,又重新挺直了腰板。她现在是单身,她想怎么穿就怎么穿,不必顾虑太多。
徐子一趁着大家做游戏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踱步到淮元身边。
他想了许久才想到了一句听起来不那么生硬却又能点醒淮元的话:“你不冷吗?”
淮元挑了下嘴角:“今天外面三十二摄氏度,我也想冷,但是老天没给我机会。”
徐子一皮笑肉不笑:“你不是紫外线过敏吗?一会儿出去晒到了怎么办?”
“出门有车,你不用担心了,谢谢。”淮元用余光看见百里皎月一直抬手托着头上的配饰,从徐子一身边走过去,帮她重新整理好头饰。
淮元一俯身,徐子一才发现她这件礼服是露背的,裙子后面正中间那里一直开衩到腰窝,随着她的这一动作,大腿也若隐若现地裸露出来。徐子一只觉得头一下子炸开,他想也不想地拖过淮元,直接转身出了房间。
因为徐子一的这一举动,屋里人的视线全都向他和淮元扫了过来,徐子一直接打横将淮元抱起,快步朝楼下走去。
“徐子一你疯了?”淮元觉得自己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她一路把头埋在徐子一的肩窝,恨不能钻进他的身体里。
“我是疯了,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在别人面前穿这么少,你是我的,淮元,你是我一个人的,你的身你的心只能属于我。”徐子一把淮元扔进车里,然后自己也跟着上车,随手将车门落锁并合上窗纱。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徐子一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搂过淮元,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胸前,“从我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这辈子我完了。”
淮元被徐子一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给惊得忘记了挣扎,她趴在徐子一的胸前听着他毫无规律的心跳。
“你……你爱我?”徐子一的话对于淮元来说无疑是具有极大冲击力的,她下意识地反驳,“可是这么多年你连正眼都没看过我,或许你只是习惯了我在你身边。”
“我分得清什么是习惯什么是爱。”徐子一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回来吧,好吗?人这一生不长,我们用有限的时间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不要再吵架,也不要再离婚了。”
徐子一的语气逐渐变得柔和,甚至带着些祈求:“以前都是我做得不对,是我没尽到我做丈夫的责任,我向你保证,以前出现的那些问题以后我都不会再犯。”
淮元看了他一眼:“以前有哪些问题你说出来我听听。”
徐子一说:“我对你不好就是最大的问题。”以前两人的沟通实在太少,有时候明明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别扭和淮元的不开心,徐子一却当没感觉到,极力地去粉饰太平。
“那你为什么对我不好?是因为觉得我当年插足了你和林殊窈?”淮元把一直以来的疑问问了出来,想想又觉得不对,似乎从刚见面的时候起,他对自己就一直是冷着脸的。
说起三个人的渊源,那还要从多年前说起。那年淮元在外求学,跟林殊窈是同小区的住户,是上下铺,也是有同吃一包辣条的情谊的朋友。
某一年的暑假,两个人相约一起回家,并且因为两家离得近,又顺便像模像样地约好把练习册后面的答案撕了后一起写作业,举手撕答案时大有王者之气,后来,一道数学题来了……
那时候的网络科技还不发达,林殊窈含泪偷偷把答案粘好了,但怕淮元瞧不起自己,所以一直没敢告诉她。
一道数学题之后,是接踵而至的各种数学题,淮元没有答案,父母又因为文化水平问题辅导不了自己,于是淮元恶从胆边生,忽然升起了一股壮志,开学后,她交了空本。
刚交完作业的时候,她还在安慰林殊窈:“你别怕,有我给你垫底呢,我一道题都没写。”
林殊窈的表情有些僵硬,缺根弦的淮元只当她是害怕了,还挺着发育不良的胸脯表示到时候挨罚她会多担着些。
当然,最后挨罚的只有她自己。
那次淮元被找了家长,家长回家后又找了鸡毛掸子,鸡毛掸子找了淮元,她被打得三天没起来床。
那时候的林殊窈良知还没完全泯灭,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买很多好吃的去看淮元。
“元元,你别担心,我妈说她们朋友家的孩子很厉害,到时候她会请他给我补课,到时候我来叫你,我们一起听。”
这个朋友家的孩子就是徐子一,那时候他不满二十岁,一头碎发微微泛着咖啡色,唇红齿白不说又有令淮元羡慕的高挺鼻梁,要知道,高鼻梁曾是淮元未来找男朋友的唯一标准,她希望对方的鼻梁越高越好,徐子一就很符合这个条件,只是他的笑从来都未达眼底,看起来不太好亲近,所以淮元和林殊窈都不敢太过靠近他。
“他可真好看,比五阿哥还好看。”
当年在林殊窈的世界里,最帅的男人除了她爸恐怕就属尔康和五阿哥了,可见徐子一在林殊窈心中的形象有多么完美。
那年淮元的心态还停留在觉得徐子一很好看,但也只是像欣赏明星般欣赏的阶段,彼时林殊窈也没表现出来什么,一切都还很正常。
之后,几人渐渐成了熟识。
徐子一的大学是在本市读的,回家也方便,但凡他回家,林殊窈必然会给徐子一打电话求他带着她们去他的大学玩,美其名曰要去被熏陶一下,以后也考个好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