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听我解释(47)
他一抬下颏,轻声提醒道:“头上有东西。”
洛冰摸了两次没摸到,韩叙无奈一笑,快速抬手替她摘了那朵花,郁燃外勤归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不禁眉峰一紧。
他公事公办地向韩叙点头问好,尽管有意克制着视线,却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多扫了对方一眼,嗯,容貌俊秀,举止超然,颇有点魏晋风流的意思。
他看韩叙,洛冰看他,这小表情莫不是吃醋了?
嗯,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回工位,决定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为免重蹈覆辙,她这次单刀直入,直接买了两张电影票,把取票码发给郁燃:晚上一起看电影吗?[开心]
郁燃秒回:不了,加班。
洛冰:“???”
她怒气冲冲地输入:不好意思,发错人了!!!
不等这条发出去,郁燃撤回了刚刚那条,重新回道:好。
洛冰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发泄不出,不知该气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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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小众的高端电影院,装修走美式剧院风,显得复古又有质感。
放映厅都是货真价实的真皮沙发椅,空间相当宽敞,舒适度没得说。
为了彰显自己的艺术品位,洛冰挑了部口碑极好的悬疑烧脑片,但上座率并不高,氛围挺清净,她满意地想,人少好,搞点亲密操作,也不至于太难为情。
然而,事实证明,她想得太美了,自从电影开始,郁燃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荧幕,那叫一个专心致志。
洛冰拿零食杯戳了戳他的手背,示意他自己拿都没反应,是了,他不吃“垃圾食品”,根本没法上演“分吃零食不经意摸摸小手”的戏码。
这就不好搞了,洛冰心不在焉地嚼着曲奇,琢磨怎么套路他。
郁燃忙着推敲剧情,对她的心思一无所知,洛冰不动声色地挪过去,轻轻靠上他肩膀。
刚接触到对方,耳朵就开始发烫,一颗心也猛跳起来,她在心里连声给自己打气,喂喂喂,淡定,别怂!
郁燃心头也是一跳,“你……”
“我困了,想睡一下,借你肩膀用用。”
郁燃怔了怔,而后摸着她座位的调节器,把椅背放到最低,“躺着睡更舒服。”
洛冰:“……”
她带着难以言说的心情躺平,望着放映厅的天花板,心在滴血,气鼓鼓地躺了一会儿,干脆眼睛一闭,当真睡起觉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洛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放映厅的灯已经亮了,淡而悠远的木质香水萦绕在口鼻间,身上盖着件烟灰色西装,之前的沮丧瞬间化为雀跃,看来也不是没得救嘛。
依旧把西装披在身上,踩着客流的尾巴,一路从放映厅走去停车场,洛冰貌似不经意地问:“你干嘛给我盖衣服?”
郁燃理所当然地说:“怕你冷。”
洛冰循循善诱,“为什么怕我冷?”
郁燃像看傻子一样看她,“空调温度低啊。”
洛冰:“……”
什么逻辑鬼才?话赶话追着问,都逼不出一句表白,情何以堪!
她很是挫败,却愈挫愈勇,忽然想起网上那句经典的套路对白: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你现在有了。
遂成。
她来了精神,偏头问道:“喂,你有女朋友吗?”
郁燃:“……”
朦胧的月光下,居然能清晰地看到这厮脸红了,他表情不太自然,与她对视的目光却没有挪开,“不是你吗?”
耳边有绚烂的烟花漫天炸开,好像连周遭空气都变成了粉红色。
洛冰心头甜滋滋的,又有点赧然,飞速抓起他的手亲了一口,留下个浅浅的红色唇印,“盖章,以后你是我的人了。”
郁燃一颤,趁势攥紧了她的手,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就那么牵着手,静静地并肩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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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逢喜事精神爽,洛冰整个人容光焕发,郑雨微羡慕极了,“姐,你用什么护肤品啊,怎么一路逆生长?”
周李到底是过来人,眼神毒辣,打趣道:“怕是只有男朋友,才能有这效果。”
洛冰笑而不语,这份沉默更坐实了周李的话,郑雨微哇呜一声,连默默干活的张晓晨都好奇地抬起头,“真的吗?”
洛冰坦坦荡荡地认了,“帅炸苍穹!不过是谁我不告诉你们,嘿嘿。”
没有人会无趣地追问人家隐私,人力资源部一片恭喜声,洛冰打开手机悄悄照了照,啧,在残酷无滤镜的前置摄像头下,都能这么漂亮,看来我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可郁燃怎么就从没说过我长得美呢?她很是不甘,趁下班回家的路上问:“我是不是我们公司最好看的?”
“不知道啊,公司很多女同事我都没见过。”
洛冰:“……”
她鼓着脸,作势就解安全带,郁燃愣了愣,有些好笑地改口道:“等等,我重新答。你是我目前认识的所有女生中,最好看的。”
洛冰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又开心地把安全带系好,“郁先生,谢谢你的夸奖。”
说着自己先哈哈哈乐了起来。
郁燃也不由得失笑,其实,他并不明白为什么女生喜欢听这种毫无实际意义的赞美,但……反正洛冰一贯爱胡闹,就这样吧。
得到赞美的洛冰,荡漾得好似一汪春水,轻快地哼着小曲儿回家。
向晚晴正穿着睡衣倒垃圾,头发邋里邋遢,她见洛冰高兴就阴阳怪气,“哟,发春了?”
洛冰懒得跟她一般见识,正要开门,向晚晴忽然尖叫一声,扑上来从后面抱住她,哇的放声大哭。
洛冰吓一跳,急忙打开门,将向晚晴拉进来抱着安慰,“怎么了怎么了?乖,不哭不哭。”
“我失恋了,我他妈又失恋了!”
向晚晴最初只是心里憋闷,干嚎发泄,一被安慰反倒委屈得不行,当真涕泗横流地哭了个痛快。
洛冰无奈叹口气,一边骂薛彦,一边不断给向晚晴抽纸巾。
十几分钟后,垃圾桶里用过的纸巾堆成了小山,向晚晴哭够了,擤擤鼻涕,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没了平日的嚣张跋扈,瞧着挺惹人怜爱。
别看她平时像个色魔,叫嚣着睡这个睡那个,其实都不过是嘴上功夫,相反对待每一份感情都颇为认真,一旦结束就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
就这,当初还大言不惭说她就是玩玩,洛冰都有点心疼她了,“海王劈腿了是不是?”
“那倒没有。”
向晚晴生无可恋地靠在沙发上,她和薛彦相处简直开心死了,那叫一个又浪漫又刺激,虽然也吵闹也冷战,但往往过不了三天就和好,吵架反而变成一种调剂的乐趣。
美好的日子总是容易让人沉溺,渐渐的,最初玩玩的心态就变了,她陷得越来越深,想要的也越来越多。
两周前,他们一起去某会所汤浴,意外遇到薛母和闺蜜去做美容,薛彦不仅没有居间做介绍,甚至在薛母询问向晚晴身份时,很不走心地用“朋友”搪塞了过去。
向晚晴当时就不乐意,为了体面,忍着没吵,一和长辈分开就按捺不住了,质问道:“我是长得丑还是没本事,就这么见不得光,说声女朋友你能死?”
薛彦诧异地问道:“女朋友?不是说好的纯找乐子不当真,玩够了就散伙?”
向晚晴又气愤又伤心,直接一巴掌甩过去,“找你大爷!滚,老娘不玩了!”
薛彦没追,由得她走,现在半个月过去了,也没主动找她,更遑论解释道歉。
向晚晴气势汹汹地控诉道:“我喜欢他是没错,但也不是非要跟他结婚,可他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让我非常非常不爽,他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在他眼里估计和夜总会的小姐没区别!”
说到后来几乎自暴自弃了,“我上辈子多半是山阴公主那样的渣女,这辈子才总摊上这种冷心冷肺的狗东西。”
“别乱说,薛彦也很喜欢你的,不然就他那德性,玩伴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他吧,就是爱玩,不想被某个特定的人绑住而已。”
这话让向晚晴更灰心了,自嘲道:“我知道,风一样的男子嘛,怕给了谁名分就被谁束缚住,我本来以为自己魅力无穷,可以让他心甘情愿拜倒在我石榴裙下,事实证明,呵,所有自以为能改变男人的女人都是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