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回复:没有在一起,只是朋友,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情,她来慰问我。
吴琼稍稍松口气,文字的语气也不似之前那么严肃:阿姨谅解你,我是心理医生,如果你心里不太开心可以找阿姨聊聊,但妍妍做不了什么的,她已经高三了,家里也希望她一心放在学习上。
附上了一个心理工作室的地址。
何晋年抿抿唇,他终于印证一件事。那天火锅店里唐欣妍说碰到了她妈妈,原来那个人,就是辅导他的心理医生,叫吴琼。
至于这番话,他都理解,也尊重。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
Hjn:好,我懂的阿姨。
吴琼最后说一句:早点睡吧孩子。
态度可谓十分温柔,但何晋年还是没有再回复。他脑子里很乱,思绪像一个死结,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是什么反应才对。
他是不是应该把唐欣妍删了?或者说以后学校再遇见应该当作不认识?
他脑子里冒出无数个问题,不是问别人的,而是在问自己。
你喜欢她吗?
那个充满活力又满身正义的学姐。
......
吴琼轻敲女儿的房门:“妈妈帮你解决了。”
房间里没有反应,吴琼又敲了两下。
门被打开,唐欣妍一脸狼狈,红着眼眶,床头堆了很多纸巾,都被揉成一团:“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说我可以代替你跟他聊聊。”
“为什么要跟他那么说?”唐欣妍皱着眉,“你不懂,心理医生也不懂,他不需要你去治疗!”
何晋年谁都不需要,他也许看上去很脆弱,实际可以自愈,这并不矛盾。之前去找吴琼完全是因为林玉温的病情。
尽管这些唐欣妍都不知道,但她一样看得出来,何晋年不需要这些。
吴琼忍住脾气,像在工作一般保持温和的语气:“妈妈不了解啊,我只能这么说。”
唐欣妍说完便后悔了,这不是她想说的,手机被拿走的第一反应也不是跟妈妈争吵。
“你以后不要再跟他说这些了。”
“明天还要上学,妍妍你早点洗洗睡吧。”吴琼没回答,说着便往客厅走了。
“妈妈。”唐欣妍突然叫住她问,“你相信我吗?”
“什么?”
“学习和恋爱...”
吴琼有些吃惊,慢慢走回唐欣妍身边:“那男孩子看着应该也不喜欢你啊?人家很乖地就说好了。”
唐欣妍预料到了,心里也不失望。
只是一字一句地坚定道:“他也许不喜欢我,可我喜欢他啊。”
我真的很喜欢他啊。
☆、终于舍得看我一眼了?
说实话,唐欣妍高低活了十八年了。看身边的人谈恋爱跟开玩笑似的,自己也没有什么这方面的追求。
她除学习这个必须的要求外一切都很佛系,胸无大志,没什么追求。
今天能开口说是喜欢,也算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了。
父母以前真挺满意她的这种心态,却没曾想过在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年出了问题。
吴琼眼神影影绰绰的,也让人看不透:“没有信不信,拿成绩说话吧。”
“好,我会证明给你们看。”唐欣妍关上房门。
吴琼坐在沙发沿拨出一个电话,给李连休。
“什么时候出差回来?”
“不是后天吗,怎么啦?”
“你管管你女儿吧,这丫头有喜欢的人了。”
“......”对面沉默两秒,“呦呵,丫头想恋爱了?”
“呵什么,是不是你女儿了!还呵的出来,她今年高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感觉妍妍知道孰轻孰重的,咱也别管得太重,想恋爱让她拿排名来说服我们呗。”
吴琼叹口气:“我也是这么说的。”
两人挂了电话,不久后。唐欣妍家的灯都灭了,各怀心事的母女俩躺着。一切心思都藏在黑夜里,暂时性地消失了。
接下来几天倒都是安生日子。
何晋年尽管在休假也还是按照要求每三天给英语严老师打卡单词和习题。
这段时间里,严老师管他好像没有一丝松懈。
何晋年觉得这也许就叫做:“爱的压力”?
他最近几天没再收到唐欣妍的任何消息,代替的是每天秦允菲的信息“慰问”。
他好像了解多一些自己这个追求者了,现实中算一个话不多的高冷女孩儿,但是网络中什么话都讲的出来。比如秦允菲昨天问他:你生日几月几号?我找人算一卦。
今天早上又问:你早餐吃的什么?拍来让我看看。
如果不回复的话还会不停地说:为什么不回我?
然后连发好几个问号。
她说得这些根本让他不知道该回什么好吗。
秦允菲这种态度让何晋年很头疼,仿佛跟她发消息都成了一种压力。自己被她喜欢应该是一种荣幸。这种步步紧逼的模式让何晋年很不爽。
于是他干脆地就把人给拉黑了。
拉黑前还礼貌地说了一句:我不喜欢你,也不要再发了,谢谢。
转眼到了周末,何晋年终于有时间去想想之后的打算。学他肯定是要上的,但他真的不想跟何邺弘一起住来着。还是能瞒多久瞒多久吧,一想到自己不知道哪天就会被何邺弘抓去他家里各种质问就已经开始头疼。
“开门!开门。”
何晋年习以为常地去开门,自从自己没去学校以来,他家已经成为了林子越的避难所。
“又干嘛?”何晋年一看。
咦?俩人啊。
林子越:“大庄生日,唱k去?”
一旁的庄天成憨憨地笑了,挠挠脑袋:“去吗?”
何晋年不准备拒绝,翘翘嘴角:“换个衣服。”
房门关上,庄天成默默抓紧了林子越衣袖。
“你干嘛?”林子越觉得莫名其妙。
“呜呜呜呜...”庄天成脸耷拉下来,像一只憨憨的哈皮狗,“何晋年笑起来好温柔好帅,女娲为什么没有给我这张脸!!”
“......”林子越嫌弃地把庄天成的手撇开,“醒醒吧,最帅的其实就站在你旁边。”
庄天成看看林子越,又看看紧闭的房门,最后说了句:“各有千秋。”
“怎么说?”林子越来了兴致,想听听具体。
“你嘛......就是一年365天都没睡醒似的。”庄天成思索了一下,摸摸下巴接着说,“何晋年其实平时都挺高冷的...但就像其实一种不长花的植物,你浇一点水,其实也能长花?哎呀反正就是给点甜头也能温柔起来的那种。”
林子越哼哼笑两声:“给点甜头也能温柔?你仿佛在形容一个女的。”
庄天成没反驳,他当然知道何晋年这一米八的个子不需要他护着,他这不是找不到什么词语来贴切地形容嘛!
反正他觉得林子越这么说其实一定是羡慕了!嫉妒了!恨...啊不,应该还没到这种程度。
不久,仨人就到了。ktv面积很大,装修也奢华。每个包间都挺隔音,起码不至于人声鼎沸的。
包间已经到了两个人,都是同班同学。秦允菲坐在沙发上几乎一眼就看到了进门的何晋年。
台上摆了几瓶酒,有开过的也有没开过的,就这么散乱着。
青春期的男孩儿嘛,装逼要用的。
正唱歌的同学见来人了也回头,拿着麦克调侃道:“哟,俩人进个门跟走秀似的,帅啊。”
说得自然是何晋年和林子越。
俩人都没说话,反倒是庄天成开心地笑笑:“他俩一直帅,开学那天好多女生都觉得忒养眼。”
林子越看了庄天成一眼,搂着他的胳膊道:“行了,再夸老子都要害羞了。”
何晋年也低头笑笑,他不怎么会唱歌,只好坐在沙发上发呆。
其实平常一帮小兔崽子还是更爱烧烤吧,毕竟一群大老爷们坐那儿一本正经唱歌也真够别扭了。
在何晋年百无聊赖地听着庄天成那热情投入的歌声间,身边多了一个人。
“你把我拉黑了?”秦允菲语气不太好,显然是刚发现。
何晋年皱眉,本就坐在角落的他几乎是躲无再躲:“嗯。”
语气倒是坦荡。
秦允菲冷笑一声没再说话,不依不饶地凑他更近。
ktv里光影交错,林子越他们在前边疯玩,何晋年在后边抿唇忍着旁边那个人,表情晦暗不明。
就在此时,包间的门又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