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内。
何晋年把藿香正气水递给唐欣妍,唐欣妍一脸嫌弃地接过,满脸写着:我一点儿也不想喝。
“快给喝了,每年开学典礼都有你。”医生老师半抱怨地说完便没再管唐欣妍,坐在办公位上做自己的事儿去了。
他们学校的医务室老师本来有两个,是一顶一的凶。唐欣妍非常有体会,是这里的老客人了。不仅仅是每年的开学典礼,还有1500米的时候,她也时不时会到访,搞得她真的时常被批评。
何晋年抿抿唇,往她身边一坐,给她打开来瓶盖又递还给唐欣妍:“不喝不话会一整天都晕着。”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娇气。”那老师又开口了,“抵抗力什么的一个比一个差,前几年哪有孩子像你这样的呀,三天两头地来。”
“哪有那么夸张...”唐欣妍撇撇嘴忍不住回道。
“呀!”老师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你这还叫不夸张啊,非得要去医院才夸张哪?”
唐欣妍没再回嘴,瘪着嘴,眼圈红红的。
何晋年叹口气,替她拿过手上的药水,一把拉起她就往外走。
“我们干什么?”唐欣妍忍不住抬头问,眼睛还是红的。
“站在树荫下面。”何晋年把她往后面拉拉,“站在这里喝,耳边清净。”
“噗。”唐欣妍没忍住笑出声,“你好叛逆啊。”
何晋年没说话,一脸不可否置地再次把药瓶递给她。
唐欣妍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一口把药水喝了,表情不言而喻。等回过神之后才开口说话:“那老师太凶了,以后我都不要去了,什么药我都自备算了!”
何晋年点点头。
“行啦,今天谢谢你咯,快回去吧。”
“嗯,学姐再见。”
“拜拜拜拜。”唐欣妍挥挥手。
谁料何晋年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眼神有点奇怪,莫名带点羞涩。
“怎么?”唐欣妍抬抬眉,冲他痞痞地笑了一下。
“你把手伸出来。”
唐欣妍不明所以地张开手,一秒之后,手掌里就像变戏法似的多了一块儿糖。一颗酸酸甜甜的话梅糖。
何晋年把糖放稳之后就立马转头跑掉了,只剩唐欣妍呆呆地站在原地。
这孩子...别是在医务室偷来的吧...唐欣妍咧嘴笑笑,眼泪也终于忍不住掉落下来。
两人成功地逃过开学典礼。何晋年一进教室就能看见所有同学汗流浃背的狼狈样子,空调底下挤满了男同志们,小女生们互相传着小风扇,刘海全都贴在了额头上,一个个的跟中暑也差不多了。
“哟,英雄救美去啦?脸那么红啊。”林子越欠欠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何晋年瞟了他一眼,压根懒得搭理。
他站在教室门边放眼一望,自己的位置被一个女同学占了。
窗户开到最大,那女同学的头已经快要伸到窗外,梳着长长的高马尾,不安分地发丝在乱飘。
何晋年沉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见那女生没发现自己只好又敲敲桌子。
“啊,对不起噢。”女生听到声音后慢慢回头笑了一下,没有任何不好意思。随后站起来,淡定地走到自己位置上去了。
“你知道吗,要军训了。”何晋年刚坐下,肩膀又被后桌的人拍了拍。
“不知道...不是入秋吗?”
“今年提前了,我们下周就要去!”
“哦哦...”何晋年点点头,又问一句,“你叫什么?”
“庄天成,叫我大庄就行。”
“好的,大庄。”
庄天成当场笑出声:“兄弟你真逗。”
何晋年:“......”
无疑又是忙碌的一天,何晋年昨晚没睡好,今天下午一直打哈欠来着。其他课还可以撑撑,但到英语课何晋年彻底不行了,整个人就快趴在桌子上。
“何晋年?”那个女魔头的声音。何晋年花了几秒去分辨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嗯!原来是现实啊!
何晋年认命地站起来,一脸尴尬地盯着严老师。
“你对英语课或者我有什么偏见?”
“没有...”
“你先坐下,下课来我办公室。”
何晋年觉得这话他在电视上也听到过,心里很是郁闷。只好点点头坐下了。剩下的半节课,他认真地听了讲,甚至还参与了互动。只希望老师能在办公室少说他两句。
响铃以后,何晋年默默跟着老师走出了教室。
严静华亲自给何晋年搬了个凳子,正对着自己的办公椅。“坐。”
“好的。”何晋年更紧张了。
......
回到教室。
“怎么样,严老师说你啥了?”
“夸我英语很有天赋,只要努力一点就......”
“得了吧得了吧,你别吹了。”
是来自英语学霸林子越的嘲讽。
“真的,你爱信不信。”
其实这当然是何晋年随口胡说的。严老师给了他好几本英语教辅书要他做,还要定期交给她查阅,真是非常麻烦。
但好歹没一直批评他,何晋年已经很庆幸了。
下午,何晋年放学了却不急着回家,他得去超市帮妈妈买一些香菜。
走进超市,何晋年没什么方向。他在零食区晃悠了一圈,买了几包零嘴,又难得在糖品区停留了一会儿,买了一包话梅糖。怎么也得找个机会还回去。何晋年心想。
买完这些才记得装几颗香草,一并带回了家。
唐欣妍这时候已经吃完了晚饭,坐在书桌上写作业了。
她从小有记笔记的习惯,不过也不是每天都记。唐欣妍翻出笔记本咬着笔开始发呆...今天很普通,除了上午。
“刷刷刷”写字的声音回响在附近。至于写了什么,那是唐欣妍的秘密。
我只偷看到最后一句:小学弟真是太可爱啦!
还配了一个唐欣妍亲自画的脸红表情噢。
☆、担心个什么劲儿
第二天,何晋年起了个大早。昨晚林玉温值了夜班,何晋年就让她不用给自己做早餐,特地早点起来准备去学校门口吃。
他坐在车上给林子越发了条消息。
Hjn:吃早饭?
猫少年:有事,你吃吧。
何晋年挑挑眉觉得事情并不简单,照常他不都会说:可以,我想吃(此处省略一大堆食物)。就算拒绝的话也要呜呜呜呜两句来着。今天这是怎么了,猫少年转性了?
何晋年没多想,下了车便走进一家便利店,在速食和自热区逛了一会儿。随手顺了两个三明治,又买了一杯豆浆。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默默开包装。
“您好,欢迎光临。”
何晋年闻言疑惑地看了一眼门口,随后眼中浮现出笑意:“学姐,好久不见了。”
唐欣妍也笑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小学弟,你吃什么呐?”
“三明治啊。”
“唔,什么口味的?”唐欣妍毫无预兆地俯身下来,眯着眼睛看包装。何晋年不动声色地躲过,脑子嗡嗡的。“不知道...随便拿的,黑椒牛肉吧。”
唐欣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过多久就拿了一个鸡蛋火腿的,坐在何晋年旁边,悠哉悠哉地也撕起了包装。
何晋年默默吃着早餐,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唐欣妍聊着天,享受早晨的惬意时光。
“叮当您好,欢迎光临。”
两人不约而同地往门口瞟了一眼,便利店一下子进来了三四个人。前后都是成年人,有男有女。中间好像是一个高中生。看这校服,应该还就是九中的。
唐欣妍没看清,偏偏头正好避开何晋年的视线。
“林...”
“这不那个...”
两人对视一眼。
“买这个!”是距离他们一个柜台传来的声音。
何晋年抿抿唇,眼睛对着专柜货物的缝隙,想再看看情况。
“你们在干什么?”
何晋年目视前方瞪直了眼睛,果不其然唐欣妍已经上去对峙了。
“你一小妞,干什么?”
“不要你管。”林子越瞥了唐欣妍一眼,说话声音很小声。
“那要我管吗?”何晋年站定。板着一张脸淡淡发声。
“你们都别管。”
“我们...”唐欣妍话音未落,就被何晋年拉着走出了便利店。
“他不是你朋友吗?你都不管的?”唐欣妍非常吃惊。
“不是不管,我们就在这里等。”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