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婚+番外(17)
柏菡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在当时,她没有完成自我救赎。”
社长一边做着笔记,翻过一页,接着问:“学姐这些年在做什么工作?是否与话剧有关?还有创作出另自己满意的作品吗?”
柏菡掐着自己的手心肉,淡淡开口:“没有。这些年我没有在工作,没有创作出另我满意的作品。”
一下午,柏菡前前后后回答了近二十个问题,最后和到场的社员拍了合照。
经允许,话剧社的成员将合照和这段采访PO到了校园网和校园论坛上。
这几年,话剧社在H大一直在走下坡路,影响力远不如其他社团。
但这次的采访意外成了论坛里的热帖,对话剧社燃起兴趣的学生多了不少。
采访一直被顶上来,连着一周都在论坛首页。
浏览首页的时候就能看到预览图,那是一张柏菡接受采访时的照片,醒目、抢眼。
柏菡的美是摄人心魄的那类。
与生俱来的媚骨相,自然不刻意。露出浅笑,眼底又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从小到大,她的长相就一直是惹眼的。
在学校时,每次放课后聚在一起议论她的男生、女生数不胜数。
变着法向她抛媚眼、暗送秋波的男生络绎不绝,可偏偏她就是不解风情,悟不出。而壮着胆子直接表白的,也被她干净利落地拒绝了。
理由万年不变“我有喜欢的人了,抱歉”。
可他们谁也没见过柏菡谈恋爱,最后达成统一意见,认定那只是柏菡拒绝他们的借口,她可能是个性冷淡。
其实不然。
只是对于柏菡来说,她过早地认识了晏沥,过早的把心给了出去。
自此以后就屏蔽了周围的一切桃花,她丝毫察觉不到自己的魅力其实不亚于晏沥。
这次的话剧社宣传效果显著,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柏菡的“美色”。
她有才,但第一眼吸引人的总归还是“色”。被“色”吸引后,再佩服她的才,她这个毕业了好多年的学姐突然就成了校园里讨论的风云人物。
好巧不巧,同样毕业于H大的陈旭闲着无聊逛了圈校园论坛。
定睛一看,这不柏菡吗?
再一看回帖,真的对话剧上心的倒是没几个,对柏菡感兴趣的占了80%。
陈旭最爱的就是看热闹。
他拨通了晏沥的电话。
“喂?”晏沥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低沉又嘶哑。
背景音里传来机场的广播声音。
陈旭笑问:“又出差?你最近也太忙了。”
晏沥对陈旭从来没有那些“假惺惺”的礼貌,他耷拉着眼皮,没什么劲和他侃:“有话快说。”
“你忙里忙外的这一周,知道有多少人盯上你家娇妻了吗?”
晏沥皱眉,显然他对“他家娇妻”这个说法有抵触。
陈旭笑着说:“她上周回了趟H大,接受了话剧社的采访,宣传了一把。火了。”
晏沥:“采访?”
陈旭说:“对,就那种……最老套的对优秀前辈的采访,回答几个问题。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照片还在论坛首页呢,在那一周了没掉过。回帖数多得惊人,那一个个毛头小子都在变着法的找她聊系方式呢。”
晏沥没出声。
陈旭好笑道:“你不会真不知道你老婆有多好看吧?如果不是因为这丫头身边一直跟着一个你,她自己傻不隆咚不解风情,追她的人能排到南极。”
陈旭:“妩媚又清纯,哪个男人不喜欢。”
陈旭:“你哑巴了?给点反应。”
“陈旭,”晏沥的语气平淡,“没什么重要的事别来烦我。你最近很爱多管闲事。”
陈旭大笑:“得,你是真不喜欢她。那算了,以后她的事我也懒得跟你说了。”
晏沥坐了三小时的飞机回到临城。
鬼使神差般地,他打车去往的目的地不是自己的独居房,而是三月湖畔的。
晏沥推开门,看到的是徐姨诧异的表情。
他没有多说什么,走上楼。
卧室、书房均不见人。
他攥着手机,登上H大的校园论坛,那篇采访还在第一页,除此之外有很多人开了相关帖,关注点明了,都在那个比校花还美的学姐身上。
他想到陈旭挂断电话前和他说的话。
“22、23的男生,最向往和姐姐谈一场恋爱。”
晏沥点开了那篇采访,除了出现在首页的柏菡个人照外,还有几张集体照。
七八个人围着柏菡,一个剃着板寸的毛头小子红着脸偷看柏菡的画面被抓拍了下来。
他的手用劲捏着手机,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与掌骨略显狰狞,指关节森白。
徐姨做了一桌子的菜,晏沥没吃,就这么凉在那。
等到晚上十点,柏菡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一进门就发现屋里黑黢黢的,一盏灯没开。
她感到匪夷所思。
徐姨平时十一点过后才会睡下,这会儿应该还没回自己的房间。
柏菡刚伸手打开灯,就看到晏沥坐在第二档阶梯上注视着她,眼里迸发着不知名的讽意。
“你最近很忙?”
他的声音很沉,夹杂着一种滚烫的情绪,融在他身后晦暗的背景中。
作者有话要说:1.有很多小天使问进度,这里回答一下,几章之内就离婚了,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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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晏沥的双眼紧紧凝视着她,好像要将她的脸烧出一个洞来。
他这样的眼神,很少见。
大多时候他都是漫不经心地望着柏菡,淡淡瞥上一眼,懒散和无所谓,隐着情绪。
正是因为少见,今天他眼中外露的情绪怔到了柏菡。那样张狂、不加掩饰,和她认识的他不一样。
她下意识退了半步,后背抵在墙上。
对视许久,最后时柏菡先偏过头。
“还好,不是很忙。”
晏沥笑了一声:“不是很忙,十点回来?”
柏菡的手捏着帆布袋,一贯温柔的语调:“和朋友吃饭晚了些。”
他们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晏沥的眼神落在帆布袋上,亚麻色的躯体被柏菡捏得生出褶皱来。
“怎么,不喜欢送你的礼物?”
柏菡愈发觉得晏沥今天不对劲,他们认识的这么多年,除了结婚那年,晏沥从来没有这么咄咄逼人过。他一贯维持着的礼貌、疏离都瓦解了。
很陌生。
柏菡想了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在布拉格她自己挑选的那只包。
“我们去吃了烧烤,我怕弄脏了。”
晏沥似乎是懒得问她是和谁吃的,他说:“你最近在H大很出名。”
陈述句。
柏菡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给自己,温热的水湿润了干涩的喉头,舒服多了。
“我上周回H大,碰到了话剧社的学妹,他们最近缺人手,我在帮忙。”
晏沥说:“你去H大做什么?”
柏菡:“去看望蒋老师。”
他问一句,她答一句。
好像她没有除此之外的话想说,机械得像块木头。
晏沥从阶梯上起身,手机揣进裤兜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变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柏菡摸不着头脑,她反问:“我变什么了?”
变什么了?
此时此刻她抬头看他的眼睛里没有讨好、小心和爱慕,漆黑的瞳色将她的情绪掩藏得很好。从前可不这样。
从前她看他的时候,处处透着仰望,他不说话,她也能在边上叽叽喳喳半天。
晏沥笑了笑,走近她,垂着眼,微抬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齿缝间磨出一句话:“找到新饭票了,就不用腆着脸讨好前一个了?”
柏菡怔在原地,一时反应不及。
他今天抽了什么疯,大晚上回到家里,开门就是一顿嘲讽,说话阴阳得很。
他的声音又落入耳中,似极寒的冰川,坚硬、冰冷。
“想好这次该用什么手段让他娶你了吗?”
柏菡猛地抬头,平静了一晚的瞳孔中这才有了起伏,在一瞬间擦出了火光,饱含着惊愕与一闪而过的委屈,又马上被新生的怒火淹没。
柏菡不会骂人,但她现在确实很想对着眼前人爆一句粗口。
她平息好自己的情绪,眸中恢复平静,笼上一层冰霜:“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