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天(48)
“一惊一乍”阿铮不悦,走过去,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这里与之前看到的景象没有两样,仍然是一条下山的路。
可马上,她就发现了同。远处应该是有个盆地的,之前她开门看到过,可现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古怪的城镇。那个城镇,太怪异了,与她看过的任何地方都不同。
而与此同时,正站在巨坑前的管涌沉默了。
他是今天早上才下的飞机。临时更改了目地的,是因为在飞机上看到了一则新闻。说有个地方一夜之间出现了一个天坑,肉眼看不见底。
他查了一下地址,发现这个经纬度竟然正在高教授的记录中。立刻就和武关长转机飞了过来。
武关长站在他旁边抹了一把汗。这一路过来把他给累的。看看那坑,吓得一个哆嗦,感觉自己要被那个黑色的洞吸进去似的。连忙站远一点。
陪同他们来的,还有本地一个民警。挺年轻,是小刘的同学,知道管涌要过来,小刘帮忙联系的。用他的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去哪办事都得有个本地人才方便。这民敬叫郑罢。
他这一路过来也够呛“这个镇也不算很偏,相邻的镇隔着这跟本不远,要是真的地陷,不可能邻镇一点感觉都没有。可这事奇了。一个镇,真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没了。搞得附近到处都是流言,说什么这变成镇了,运气不好的时候,有时候会看到镇子又回来了。”十分不以为然。
管涌问:“之前没什么异样?”
郑罢看了看一边站着武关长,不说话。
管涌说:“没事。”然后补了一句:“你说什么我都信。讲句实话,我们就是为这种事来的。多神奇都不见怪。”
郑罢一听,便有些放心的样子,但还是很犹豫。试探着说:“您是小刘的领导。管这种……事?上头批的吗?”
武关长插嘴:“哎哎哎,说有用的啊。扯这 些干什么。这不是你该问的话。”嘴上扯大旗:“我老实跟你讲,你有什么说什么,少来虚的,打听这个打听那个,对你自己可不好。”好像随便就能让他丢工作似的。
管涌会意,皱眉沉声,拦道:“这是我属下的一个同学。”
武关长哼哼了两声,便不说话了。
管涌对郑罢说:“行了。把你知道的事讲出来就行了。事情真的还是假的,都跟你没关系,你只是如实转述。”
郑罢被这一吓一收这才放开来“其实前一段时间就一直挺怪。三天前,我在值班,有人打电话进来报警。”
三天前半夜里,市里接了个报警电话。是这个镇上打过去的。
“其实内容到没什么,说是有人发烟花。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天空都照亮了。一闪一闪的。这边山区,是不让放烟花的,最近天干气燥,容易出事。当时同事立刻就跟这边联系,想叫镇上值班民警看看什么情况。但打电话没打通,没有人接,坐机,没人接也有可能,也许是有什么事,不在值班室,要么就是脱岗了。第二天打电话过去,那边值班民警却说他一直守在值班室,并没有听到电话响。一边说打了,一边说没有。但是毕竟电话打过去是有记录的,不过是件小事也就过去了。涉事的民警被领导批评了几句。”
武关长问:“这件事怎么了?”听上去没什么呀。就一个民警上班时间没在岗嘛。再说,天空都能跟着闪,那得多大的阵仗,怎么会没声音呢?
郑罢摇头“这民警是我亲戚,我认识的。他这个人怎么说,特别负责,负责到轴的地步。他说他在岗,他绝对就是在岗。不可能说假话。为了这件事,他差点负气不干了。在那兢兢业业地干活,好事没他的份,脏水往他身上泼。他受不得这种冤枉,非要找领导说道理。”
武关长表情这才有些玩味起来,对管涌说“这也奇了。要是什么大事,死都不认也有可能。可这种小事,也就是批评了几句,也没把他怎么样,要真是不在岗,肯定就认了呀。不至于闹成这样。”
管涌也是这么想。
会不会确实人在岗,对方也确实打电话。电话就在他旁边,可也确实没响过。
但是为什么呢?
这和三天后整个镇子消失,会有什么关系?
一行人回到城区,请郑罢吃了顿饭,才分道扬镳。武关长看着郑罢的背影,问管涌:“这算什么事儿?这和实验有关系吗?”
管涌摇头:“不知道。”
武关长压力很大,有些急了:“那东西真没这么大的威力。就是一个抓鬼的东西对吧。怎么能叫一个地方消失呢?再说,就算是要消失,当时我们做实验的时候就该消失了。不会到前几天才突然这样。对吧?”
管涌也觉得是这样,但这次他却不再自信,只是摇头“不知道。”掏出记事本,把这个经纬从高教授记录的复印件上划了一个圈。收起来便走。
武关长连忙 跟上:“我们这去哪儿?”
“下一个点。”
两个人买的机票是夜里的。几个小时,管涌一直坐在那里发呆,武关长也拿不准对方在思考事情,还是地放空。他自己到是坐山不安,这件事他越想越不是那么简单。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要不,算了吧?
不要去追究,就当自己没做过,不知道。
武关长默默点了根烟,还没抽上,旁边坐位带着孩子的年轻妈妈就开始对他翻白眼,小声嘀咕“怎么好在这里抽烟的。”他只好又灭了。
正当他挣扎的时候,管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管涌动作之快,简直要产生残影,但看清楚号码是郑罢之后,明显略有些失望,不知道在等谁和他联系。接起来听了一会儿,脸色就变了。转身叫了武关长就走。
武关长不知道是什么事,跟在后面跑,心里惶惶的。
出去叫了车,一路又向镇子的方向去。
武关长问:“怎么了?您给个话,别吊着我呀。”额头上直流汗。
管涌脸色非常难看:“郑罢说,镇子又回来了。”那边信号不好,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追问了一遍,对方确实无误说镇子回来了。
听得出来,他非常慌张。
管涌挂电话前叫他不要轻举妄动,但现在回味起来,有点后悔。莫明感觉到危险,觉得自己当时应该叫他先离开那里才对。
车上试着给郑罢打了好几次电话,但是没有人接。
司机知道他们要去那里,还纳闷“之前好多人去看啊,说出了个天坑。”
武关长问:“外地人去的特别多吧?”
司机好笑:“多什么呀。大都是本地的。外地人在网上就能看新鲜,谁耐烦跑那么远。现在人啊,网上闹得凶,真来的可没几个。谁愿意费那个时候呀。要真出去玩,也去好玩的地方,什么三亚啊云南啊西藏啊。这里嘛,看个图片就过云了。”还以为他们是从外地坐飞机来看这个新鲜“你们可真舍得呀。就一个洞,有什么可看的。”他也去看过了。
之后又开始感叹那镇子的人惨。又说“这种塌陷,肯定是挖矿挖得。人啊,太贪婪了,不保护环境。一下死了这么多人。”
武关长就奇怪了:“你们这儿,不出矿吧。”
那司机说:“就是地球对面,我们脚底下的人挖的嘛。不然能平白就这样了?”
武关长觉得他这个人辣眼睛。干脆打开窗户抽烟。
车子开上盘山路的时候,有一段路已经能看到镇子那个方向。武关长看着重新出现的镇子,整个人都傻了。妈的,怎么个情况?鬼迷眼了?叫了一声“管队长!”竟然有些发抖。
管涌死死盯着那一片。
不久前他才来过,那里是个洞。但现在,镇子原封不动地就在那里。可以看得见镇上的街道上,还有人在奔跑。
武关长看着肝直颤“那三个人中,怕不是两个乌龟精?”面目看不清,但从山路向下腐蚀,龟身,人头。直着走。他绝不能看走眼。见鬼了!真的是见鬼了!
其中一个抬头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管涌突然起身,向车窗贴过去,似乎想把人看清楚一点。
可车子刷地一下,开进了隧道。眼前的一切都被水泥墙壁取代。
可能只是看错了。毕竟那么远。不可能认出一个人。
但他就是觉得,刚才那个不知道是王八还是人的东西,走路的样子特别像胡小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