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在一起+番外(5)
不过像自己这种缺了八百辈子德才落的如此境地的人,还是敬而远之吧。
她给小猫猫倒了新鲜的猫粮,换了水和猫砂,又站在落地窗前感受了一下刚刚从建筑物上方升起的太阳,单然才把早餐做好。
以往为了将就她的作息,他通常是做三明治、沙拉等可以放置的冷食,要么留在餐桌上,要么盛入冰箱冷藏,不管她什么时候起床都可以直接拿出来吃。
今天大概是见她起得早,他做了出锅即食的油泼面。
蒜泥,辣椒水,透明的黄油,香菜都覆盖在面上,看起来美味十足。
不知道是不是他用什么处理过面条,从碗里挑出的面条劲道十足,软硬恰到好处,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把佐料的味道完美地吸收掉了。
和甄繁以前吃过的大不相同。
她给单然竖起了大拇指,问道,“你怎么会做这么多菜的?”
他一边吃一边不好意思地笑笑,“作为交换生出国了一年,才体会到中餐的难能可贵。”
甄繁点点头,不再好奇了。
单然走后,甄繁去给瓜栗浇水。
八月末,烈日还没有温柔起来的时候,落叶已经知秋了。
从落地窗前往外望去,曾经深绿的树叶开始褪色蜷缩,泛出浅浅的枯黄来。
若一望到底,就可以看见树木下的草坪里,道路上,都铺上了疏淡的点缀,踩上去时的卡擦声,就是秋天的声音。
她坐在蒲团上,怔怔出神。
甄繁已经在家呆了近半年了,没有去找工作,也没有什么出门的理由。
她当初有勇气炒掉老板,也有勇气和如狼似虎的亲戚断绝关系,如今却没有勇气跨出这个家门,重新融入世界。
瓜栗仍和刚买来时一眼青翠,甄繁突然感到悲伤,她轻轻摩挲着瓜栗的叶子,她们都是被世界抛弃的人。
不过她很快想开,对于她来说,没有哪一种生活方式是无法选择的。
现实有时就是如此残酷,有的人奋斗一生也只能在s市苟延残喘,勉强度日,而有的人一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什么也不用做光靠收房租就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单然回家时感到她情绪不对劲,没敢打扰她,只默默做好饭菜,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且他越是如此,甄繁就越生气。
她的情绪本来没那么敏感,却被人如此慎重的对待,她觉得没必要,也觉地对方太敏感。她本来没觉地自己突然出现的情绪有什么很大的问题,可一旦被人小心翼翼地对待,就会化小事为大事,心中泛酸,情绪也更脆弱起来。
甄繁讨厌这样脆弱的自己,比起被人关心和照顾而带来的后遗症,她宁愿独自一人生活,一个人一旦没有了期待,就会百毒不侵。
她就更愿意享受一个人的快乐。
她对自己领域的东西有着很强的控制欲,一旦情绪不沿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就会变得焦虑和难受。
为了赶走这些不属于自己该有的情绪,她把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放,发出啪嗒的声音,挑眉不爽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单然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有什么意思了,只得问,“什么什么意思?”
甄繁磨了下牙齿,露出森森笑脸,“你最不喜欢干什么?”
单然:“???”
甄繁绕过桌子,泄愤地抓住他肩膀,摇晃道,“快说!!!”
单然:“???”
他一直不说,甄繁心里的气又闷又堵,她发泄不出来,就用拳头捶他。
她揍他只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快,两人并不是很熟,她也不敢太用力,每次都是重重出击,轻轻捶下。
更像是捶背的力度。
她有时敲错位置,敲在他胸肌上,没敲一下,他都一阵发麻。
单然汗颜,抓着她的拳头,制止道“你怎么了?”
甄繁挣了挣,没挣脱,她的四肢向来比较冰凉,这时拳头被他全包进掌心里,温热的触感沿着手背上细腻的神经一直蔓延到心里去,她怒瞪他,“我才要问你干嘛了,耍流氓?”
单然:.......
他心说到底是谁先耍流氓的啊。
他松开抓住她拳头的手,后挪了半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他这时的心情有些无法言喻,两人之前的相处一直更像是同一个屋檐下同一个餐桌上的陌生人,此时距离骤然拉近,他的心脏几乎漏了几拍。
甄繁闷道,“没事了,你继续吃吧,还有,我心情没有不好,你不必这样小心翼翼,就算我心情真的不好,你也不必这样小心翼翼。”
单然隐约有些明白她的情绪,却不知道如何回答,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凝闷。
她飞快吃完饭,单然只听砰的一声,她的房门在他面前紧紧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
甄繁:小锤锤锤你胸口。
————
持之以恒地求收藏。
第4章 雨伞
甄繁的脸闷在柔软的枕头里,被子盖过她的头顶,给她留下一个狭窄,黑暗,潮湿的空间。
她非常懊恼地紧皱着眉头,只觉得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就像小学生!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举动,没想到辞职半年就返老还童!
她脑袋焦躁地转啊转,简直想把枕头钻出个洞来埋进去。
过了好久,她羞耻的情绪才逐渐降下来,她从被子里抽出来,一眼就看到化妆台上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两颊的红晕恨不得立刻晕染到整张脸,连眼睛都湿漉漉的,活像被**过似的。
她脸上热度又开始攀升,狠狠地锤了几下被子。
甄繁的情绪单然一概不知,他有些莫名其妙,吃完饭后像往常一样收碗洗碗然后躺下,心中思虑着其它的事。
第二天起床时天阴阴沉沉地,像是要下雨。
他心中重重忧虑,但面上不显,仍然不紧不慢地做着早餐。
出门时大豆大小的雨滴已经往落地窗上砸了,空气凉凉的,连黑猫也躲进了猫窝里。
他看了眼玄关处甄繁的伞,又看着甄繁紧闭的房门,始终还是没有去拿。
他搬家时把伞遗落在宿舍,来这里后一直没下过雨,也就忘了买伞。
他穿着帽衫,出门后就没有很在意那点雨,大不了就路上买把是了。
甄繁早就醒了,只不过暂时不想面对单然,便一直带着房间没出来,听见外面的关门声,她才把房间门开了个缝,确定人已经走了后,才踩着拖鞋走出来。
雨滴击打在落地窗上的声音已经很大了,她转头看去,落地窗已经一片模糊,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了。
整个天地只剩下泱泱的一片灰和泱泱的一块绿。
她看了看玄关处的自己的伞,走过去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窗户打开往外面瞅了瞅。
有几滴雨飘进来打在脸上,清清凉凉的,飕飕的凉风也往里面灌,没有很难受,反而将睡了一晚上睡晕了的脑袋给吹醒了。
她看见单然从楼梯口走出来,果然没有带伞,她忍不住笑起来,说了句,“傻子。”
她张望了一下,这时楼下没有什么人,就把伞撑开,正着从六楼放下去了。
已经撑开了的伞,从高处往下丢的时候不会有很大的冲击力度,速度也并不快,只见那把彩虹色的透明伞在空中转啊转,刚好在单然走过来时转到他的面前。
甄繁双臂撑在窗台上,津津有味地看他的反应。
单然止住了步伐,很轻易就接住了从天上掉下来的伞,这把伞是花瓣状的,每一瓣都是不同的颜色,伞的材质是透光的胶,非常的少女。
非常的像甄繁放在玄关的那把伞。
他接住伞,把套在头顶的帽子弄下来,把伞耷拉在背后,仰起头去看,果不其然看见了伸出窗外的小小的头。
他的心脏有种很奇异的感觉,他说不出来,只是连握住伞柄的手都逐渐温柔,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但窗外那颗小小的头迅速缩了回去,窗户立刻就关上了。
如果靠的近地话,单然必然会听到“砰”的一声,一如昨天晚上。
他只觉得心脏都柔软了几分。
撑着伞一路走到公司,和一楼的同事遇见了,那人笑他,“小单怎么撑了把这么粉嫩的伞?不会是女朋友的吧?”
他的手指不自觉摩挲了一下伞柄,弯了下嘴角,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