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海寄出的三封信(112)
杜迦佑穿了一条破洞裤,开了几瓶啤酒,又不停地往破洞底下拍蚊子,最后痒得不行,从一旁小超市买了一盒蚊香,点满了一圈,后又因眼泪呛了下来,而减少了两盘。
桌上还有五个人,都是男生,没有理工男的刻板打扮,穿的挺休闲,难得放松的时刻,他们还人手一只手机,不停地查资料。
周屿焕还没来,杜迦佑到我身后弄蚊香,我问他他人呢,他抬头,“忙呢,领导难当啊。”
十分钟后他才到,身上带着夏日傍晚的余热,耳后有汗,顺着脖子流,我拿纸给他擦,半路被他接了过去,漫不经心地擦了几下,看向其中一个人,“严允,市场部怎么说?”
“最新款销售情况比较分散,老年人占35.5%,中年人占42.7%,未成年占21.8%,依产品性质来说,这个比例倒也正常。”
“嗯,杨宽。”
“研发部最近遇到了一个问题,新型芯片不耐热,一启动就容易烧毁,我正跟几个有关部门的技术师傅请教,估计月底能解决。”
那几个人一一报了自己的工作,周屿焕点头,“好,吃饭。”
他们把手机放下,气氛渐渐放轻松,杜迦佑一点没老板架子,搭着其中一个员工的肩膀,问他能炫几瓶。
对方拘谨地摆摆手,“不行,炫不了,我最多两杯。”
他身旁那人又想拿手机查资料,摸到手机壳又放下,我才发现这些人都是事业型人格,工作不需要催,眼里都是活儿,自律说白了就是自己卷自己。
周屿焕要是不提问题估计很难让他们放下手机,原来领导也得对人下菜。
怪不得难当。
饭局到后半场,他们才算真正放松下来,严允是员工里喝的最多的,有些上脸,也有点醉了,话题跳得很,一会儿聊长沙臭豆腐,一会儿谈西安兵马俑,后来又说:“今天查高考成绩吧,突然想到我上学那会儿,我河南的,可想而知压力有多大,愣是考了三回才考上心仪的大学。”
杨宽拍拍他肩膀说:“我安徽的,哪里高考都不容易,但工作几年回头看,发现那会儿放不下的纠结的,现在看来都不是事儿。”
另一个摇头,“那是因为你成绩好,像我们这种发挥不稳定的,心理素质还不行的,不趟个两三遍还真找不准自己想做什么,那会儿没啥大目标,就觉得这分数不行,我还能再往上蹭点儿。”
严允问:“你几次?”
“跟你一样,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 就完全不紧张了。”
杨宽:“那也是得底子得打好。”
“是啊,高考的时候大家都才十几岁,急什么,早走一年,去的不是自己喜欢的院校,那青春没意义啊。”
严允:“说得好,我敬你。”
那几个人慢慢地全放开了,我一直没停过筷子,胃越来越暖,人在这温润的环境下渐渐脱敏。
未来的路渐渐清晰,我才十八岁,急什么呢。
回家之后,我把具体分数跟周屿焕说了,他说比他想象中好。
我不信:“真的假的?”
吃完烧烤一身烟熏和酒味儿,他去阳台拿毛巾的时候单手把T脱了,顺带给我扔了睡衣和内裤,我在数他到底有几块腹肌的时候,他回:“真的。”
“可是没我想象中好,我想到分数就难过。”
“你想开心点吗?”
“想。”
“去洗澡。”
说完,他自己去了次卧浴室,我洗得极慢,不停地想,今晚我们两个会不会这样那样?
我把头发吹干才出来,他已经把室温调到最舒适的状态,香薰的味道刚刚好,他把窗帘完全关闭,对我说:“闭眼,放轻松。”
他一点没客气俗套的过程,搂我的腰,吻住我,我由靠着浴室门到坐在柜子上,随手挽住头发的夹子被他摘掉,衣领滑到胳膊肘,微湿的发尾贴着胸口,凉,又莫名多些刺激。
他认真接吻的时候总是让我喘不过气,我推他肩膀,他双手扣在我身旁,跟我挪开几厘米,我伸手要拉肘弯的衣领,被他轻轻摁住,随后朝我身前扫了一眼。
两秒不到,热意从脚尖起来。
随后我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低头一看,地上有水,鉴于我膀胱不是很好这件事,我自觉认领:“我是不是尿尿了。”
“不是尿。”
“那是什么?”
“你的水。”
“……”
卧槽!!
谁能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跟他相处,在我把他房间地毯弄得这么湿的情况下。
我好想此刻死去,但他稳得不行,帮我找好新的睡衣,放好洗澡水之外,还能气定神闲地把地弄干净。
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忙活,我问:“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