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与盔甲(256)
她当然知道白酒不好喝,苦死了,正要眼一闭忍一下灌进去,酒杯被一只大手截走了。
是江与时。
眼瞧着姚问要捣乱,李静雯点了点她说:“是不是吃得差不多了?让你温叔叔和小时安生吃,咱们屋里说会儿话去。”
姚问巴不得赶紧问问李静雯到底打得什么算盘,一进门就问:“你和温叔叔干什么轮番灌酒啊?我们晚上还要回去呢。”
李静雯见她一脸护着的表情,心里感叹她这是完全陷进去了,她更得替她多把关。
她道:“这两年,虽说小时来得勤,但大家都忙,基本上坐一下就走,很少能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你温叔叔说,酒品见人品。妈妈认为,一个男人,情绪稳定最重要。我们想试试他的酒量,今儿正巧碰上了,喝多了今晚就住下,明天再回。”
“啊?还酒品见人品?”姚问觉得,喝醉了挺难看的。
不过,李静雯大概是对“情绪稳定”比较执着,关于这件事,她还真不好逆着她来。
“那怎么判断情绪稳不稳定呢?”她问。
李静雯说:“喝醉了如果大吵大闹,而平时性格比较温和的话,说明这种人日常生活中会压抑自己的性格,醉酒后才会放松。这样的男人,慎重嫁。很有可能,放松过了头就成放肆了。”
这可是经验之谈,姚问立刻坐正竖耳听。
“如果平时性格比较外放,而喝醉后安安静静,说明这种人心事重,有什么事情愿意藏在心里。这样的男人,能担事儿。嫁了的话,就要多体谅,多心疼。”
姚问赶紧记在心里,问:“还有吗?”
“第三种,平时什么性格,喝醉了也什么样儿。外放的吵闹,内敛的依旧内敛。那只能说明,这种人奉行做自己,表里如一,也可以嫁。”
里边说着话,外面一瓶白酒见了底,两人也喝得差不多了。
温书去收拾碗筷,江与时起身帮忙,两人都挺正常,没见晃悠。
姚问看了眼,见两人不时还探讨些什么,似乎跟不久前没什么两样,便放了心。
她默默道:“这是第三种吧?”
李静雯盯着看了会儿,回头和她说:“先让你温叔叔多观察观察,不着急。”
别墅里房子多,李静雯和温书在三楼。姚问住在了二楼,二楼有她的房间。江与时被安排住在二楼东边的客房里。
她去洗漱时,在卫生间碰到了江与时,他刚和温书下完棋。
见她在刷牙,他贴过来从后面搂住了她,头拱在她肩窝里。从镜子里能看见他的脸颊其实是有点儿不正常的红。
姚问有些担忧地问:“时哥,你还好吗?要我给你倒点儿蜂蜜水喝吗?”
江与时紧了紧搂在她腰间的手臂,片刻后,才抬起头说:“刚喝了。”李静雯给倒的。
姚问感觉到他的身体滚烫得厉害,虽说平日里他的体温就挺高,这会儿还是感觉有点不太一样。
她说:“我给你找片解酒药吧。”
江与时搂着不放,说:“没醉,有时候应酬,喝的比这多。”
姚问想一想往日,又见他言行也正常,行吧。
不过,打这之后,她走到哪里,江与时便跟到哪里。也不说话,就默默跟着她。她要上卫生间,他才止住脚步。
姚问总觉得他的表现有点儿像小孩。
平日里的江与时是不会这样的。
这是……第二种?
想到这里,她瞬间鼻子有点儿酸。
为什么能年少有成?那是因为比同龄人更早地被扔到了炉火里锻造。更早地去跌跌撞撞、摸爬滚打。一次次的失败会让他变得更强,不成功就会被残忍淘汰。
但其实,内心有一个角落里,还是小孩。
没有好好成长的小孩,需要被照顾,被爱护。
喝了酒后,才会露出几分来。
姚问上完卫生间,一开门,就见江与时就等在门口。等她出来,他又像个挂件一样,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停住脚步,说:“时哥,那里是浴室。你能自己洗澡吗?”不能的话,她就去帮他洗。
江与时顺着她的手指看向浴室,进去洗澡了。
姚问回去擦身体乳,卧室门拉开一个缝隙,一直留神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他洗着洗着醉倒在里面。
好在,十多分钟后,江与时出来了。
他朝自己房间走了几步,临到了门口了,又折返,朝她的卧室走来。
姚问听见他出来了就安心了,关好卧室门刚掀被子躺进去,江与时就进来了。他随手关了灯锁了门就往床边走来。
姚问原本其实也不想自己一个人睡,这几天每天都躺在他温热的怀抱里,昨晚自己独自睡了一晚,就觉得挺不舒服。此时见他过来,她立刻往里边挪,给他让开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