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玛拉(19)
林婕婕脱掉卫衣,里面是一件连裤的皮质抹胸衣,火红色的头发搭在雪白的后颈上,愈发显得艳丽。
勒西努力地思索脑中需要查询的资料,两天前有个女的确实引起了他的注意,和眼前的女子一样的妖媚。
“我想起来了,跳舞的女孩。”他恍然大悟地说,有什么在他的脑中闪过,一只怪鸟展开翅膀高声对他说,“快逃!快逃!”
“你想起来了?”林婕婕问道,她蹲下身子问,“我要你告诉我一个人的信息。”
“你是……怎么进来的?”勒西终于有了危险意识问。
“你家的房门太好开了……你不必紧张,我得到想要的信息立即就会走。”林婕婕似若无意地玩弄手上的叉子问,“我漂亮吗?”
“你很美,非常的美。”勒西敷衍地说,他再爱女色,也不会为了不知名的女人毁了自己的性命。
这位叫绰号叫“刀哥”实名叫勒西的男子在道上摸爬滚打十多年,他猜测这个女人不好惹勒西想从沙发上坐起,他的肌肉痉挛提不上劲儿,他攒足力气努力几次坐起都宣告失败,他呼吸困难、眼眶里的眼珠震颤,身上的反应加深了心中的慌乱:“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猜是什么?或许在刚才你喝的水里,也或者是水果里下了氢氰酸。”叉子在她的手中转动,她听到勒西的问话诡异地咧开嘴笑了几声,用叉子拍打他一边的脸说。
林婕婕满意地看到他的脸上被恐惧挤满:“或者,我也只是说了一句可恶的笑话。你能活还是会死,完全取决于我的心情。”
“你……你放过我吧……”勒西前倾的身躯摇摇欲坠,他处于清醒与迷醉之间,疲软的身体失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力量,他像一只可怜的毫无反抗能力的动物,惶恐地等待主宰者的在杀与不杀中做出抉择。此时此刻,他唯有放下男性尊严抬起头哀求眼前野兽的宽恕。
“告示我……常与你厮混的‘教授’在哪里?”此刻的林婕婕想快点揭晓谜底,眼前男子的哀求让她对生命的脆弱嗤之以鼻。
“他……”勒西嗫嚅地问,“如果我告诉你,你能放过我吗?”
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反应,哪怕是求死之人在将死的瞬间也会祈求生的援助。林婕婕讨厌任何弱小的人,他们无法解决自己的苦难将希翼寄托在他人的身上,并以各种眼花缭乱的仪式为其命名。完全是废物的做法。
林婕婕压低视线,她的嗓音甜地发腻:“当然……我向你保证……好孩子,告诉我……”
一切都是精心策划好的。勒西即使快要处于昏厥中,他亦是酒醉心明。
他不知道她与“教授”有着怎样的过节,令她找上了自己。勒西陷入两难中,他不是要为“教授”两肋插刀,他爱惜自己的生命。勒西知道一个道理,背叛会被“教授”的人杀死,不告密则会被眼前的姑娘杀死。无论自己怎样选择,结果都是死。死神找上了他,他没有逃脱的机会。
“怎么?你不愿告诉我?为了你的好兄弟连命也不要。真是可惜。你的家乡还有老父老母吧?你死了,你的父母将是怎样的彻夜难眠?他们会心痛得难以自抑。”林婕婕见勒西松口之后,又装作哑巴,她等不急,率先打破沉默。她在等候勒西的同时,将整个房间搜索了一番,除了鸟的装饰物,她在他的床头发现了他的父母照片……
通常是自己最挚爱的人才会将他悬放在自己最柔软的地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旁人的软肋恰恰是自己要挟的工具。
明明是诱惑人往死路上走,为什么嗓音还这般甜美?她像是古希腊神话里从河神埃克罗厄斯血液里诞生的海妖塞壬,惯于用甜美的歌声诱/惑他人坠亡。
第 17 章
勒西听出她是在要挟自己,她的言下之意是如果自己不就范,难保他的父母性命无虞。他眼前站着的是一个披着美女皮的恶魔,她践踏生命,她不关心任何人的死活。她凝视自己的眼内盛放血之玫瑰。
“我不会不说的……‘教授’的真实身份我不大清楚,他在每周星期一三五出现在‘绿蜥蜴’酒吧,虽然不是常态,但是你去那一定能找到他。”
为了能够夹缝求生,勒西说出令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谎言,他低估了林婕婕的智商,以为她和一般莽夫没有多少区别,随便一句谎言便能骗取她离开自己的住宅。他破天荒地说了许多话,他由起初地慌张变得镇静自若。眼前的女孩眼神古怪,并无致命毒性也说不定,大概是唬自己使出的非常手段。可又能使出什么样的手段迫害自己?她说给自己下了氢氰酸,明显是谎言,否则怎能听她威胁到现在?
林婕婕向后仰了身子,勒西喘着气不知道她的下一步打算,他眨了几下将要闭合的双眼,被恐惧笼罩的勒西心脏剧烈地心跳声跳动,不合时宜地为寂静的夜晚伴奏。
林婕婕像尊机械娃不断转动手里的叉子,她见勒西双眼渴睡,靠近他身侧揣测他的每一个表情,要将他揉进黑暗的夹缝中,又像怜爱自己的婴孩般关切地问:“你悃吗?”
她的眼里带有未褪去的笑意,手中的叉子没有征兆狠命地扎进勒西平放在沙发上的左手,她下手毒辣,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怜悯。她的双目闪现凌虐弱小的快感。
“啊啊啊啊啊!!!!”疼痛唤醒了勒西的意识,鲜血喷涌而出流淌在他的手上。
“你还悃吗?”林婕婕举起叉子第二次扎下,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双眸,疼痛令他难忍,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即使将灵魂再次出借给魔鬼。他也无所谓,他原本就不是善类,他不需要为自己忏悔,他勒西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拾荒者”,他自比是长有黑色双翼的路西法,他拾取破损的灵魂将他们一一清理,他是别人口里的死亡诱导者、垃圾清洁夫。这个世界不应为弱者浪费资源,那些懦夫毫无勇气地活着或死亡,成天昏昏噩噩,哭天喊地。他不是套有冰冷灵魂的邪魔,他是代表正义的神灵。
“谁都没有资格成为神,也不配拥有审判者的身份。”林婕婕的声音冰冷地钻进他的鼓膜,沿着他的耳道钻进他的颅内,冰冷地盘旋、游曳他的脑回路中。
她知道了他的秘密?
“多无聊的人。”林婕婕再次说,“疼痛已经让你有些知觉了吧?我知道是‘教授’收留了你,给你缹粥素饼把你从见不得光的‘垃圾清道夫’变成他身边忠实的看门狗。”
林婕婕说的上述一些话,是她对“绿蜥蜴酒吧”酒保和墙上疯子般的标语的解读,并作出推断和假想,她猜测勒西对强者的狂热崇拜类似原始人的图腾崇拜,是他根植血液、无药可救的信仰。她不敢苟认自己的推理准确,林婕婕抱有破釜沉舟的想法试一试,通过对方面目表情的细微变化作出判断。
勒西深知自己的双手曾经沾满鲜血,该讨要的还是逃不掉……
“我没说错吧?勒西?”林婕婕从他诧异的表情读懂了她没有判断错误。
“他过去的确常常流连在‘绿蜥蜴酒吧’,最近连我都没有找到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勒西小心地看了一眼林婕婕,他脸上早已愈合的刀疤,现在不明原因地发烫,血液好似在那道疤痕下密集的血管里滚烧。冰冷的寒意依旧在他的颅内绕行,他的思维被拱得七零八落。
“还有呢?这些我已经掌握。你还没有告诉我我想要的信息。也许你的疼痛不够剧烈,无法让你恢复清醒。”林婕婕收去脸上的笑容寒着脸问。
“他叫云骥,他是哪里人?我并不知道。我不过是跟在他身边做事,打打零工罢了。三年前他邀请我参加他的组织。我正愁着没有地方可去,就到了他那里。他也没有重用我,他把我完全边缘化,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毕竟他给我的钱足够我吃一辈子的了。我……不清楚他是做什么的……有人说他是被家族企业丢弃的浪荡子,有人说他是浪迹中东的军火商,还有传说他为富豪圈养雏/妓,那些雏/妓都是在读大学生,有钱人喜欢高学历看着又乖的漂亮女孩。”他说这话时忘记了害怕,两眼翻上露出意犹未尽的淫/笑。
“在这个世间大家都是为了混一口饭吃……还有传说他是金融间谍……这些是不是事实,我也不清楚。我依法办事,我是守法的好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