囹圄(160)
“你觉得你的工作不光彩,配不上我。可是你要明白那只是你面对生活给的题目而作出的一个选择而已。”
“人活在这世上,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不能自己选择的。”
“哪怕就是做错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一点一点地把回答掰碎揉开讲给她听。
最后他拉过她的手轻轻握在手里,说:“我是个会独立思考的成年人,你好不好不是你自己说得算的,你不能替我感受我的感受。”
“在我心里你很好,所以你不要自卑。”
“所以以后,不要再随便提起分手的事情了。”他脸上的表情突然认真严肃起来,“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她怔怔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说:“……很难的。”
我们在一起很难的。
“不难的,只要你不放弃我。”
他轻轻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其他的有我,你只要坚定地跟我在一起就好。”
舒似抿着唇,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他回视着她,眼神坦荡而温柔,一点躲闪都没有。
曾经舒似觉得,两个人感情之间的冷战争吵就像是晴朗的天突然下去了一阵暴雨。
她没有伞,只能站在雨中,淋得浑身湿透。
在上一段感情里,戚济南对于她来说,就是是一座小小的房子。
她步履艰难地来到他的门前,询问是否能让她进去避避雨,可回应她的,永远都是那扇沉默紧闭的大门。
她却固执地呆在门口不肯走,可他甚至连一把伞都不愿意借给她。
直到雨停,她终于起身走了。
她原本以为这是人之常情,可边绍让她明白了。
原来不需要她狼狈地去寻找避雨之处。
她只要站在原地,他就会主动顶着暴雨的倾泻来到她的身旁,他会为她撑伞,也会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带她去她应该要去的地方。
舒似知道这是多么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
她突然想到大话西游里的那句话:
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
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踩着七彩云霞来娶我
她以前觉得这话矫情,此刻也仍觉有几分,却又格外应景。
许久,舒似莞尔一笑,轻轻嗯了一声。
他嘴角也漾起笑,伸手把她拥进怀里,吻了吻她的头顶,“那现在我们睡觉好不好?”
“好。”
*
舒似终于深刻体会到睡觉是一个费神伤身的动词。
她醒来时,全身像被拆散了一样。
腰不是腰,腿不是腿,根本没法儿要了。
明明平常那么温良的一个,不过分开半个多月,昨晚是发了狠地翻来覆去地折腾,仿佛不把她生吞下去融为一体都不罢休。
“醒了?”边绍靠在床头上微微别过头来。
她没精打采地看着双目清明嘴角含笑的男人,心里忿然——
明明同样折腾到半夜两点,她这个要死要活的模样,为什么他却气色好得不得了?
舒似从床上爬起来,扶着酸痛的腰去洗漱。
卫生间镜子里的她,头发凌乱,脸白皙素净,眼下两印因为睡眠不足造成的青白之色。
多明显一副纵欲过度的面相。
舒似随便抓了抓头发,埋头刷牙洗漱。
洗漱完又出去躺回了床上,问旁边依旧靠着的男人:“你今天不上班吗?”
边绍有点好笑地看着她,“这才元旦放假第二天。”
舒似脑袋卡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于是哦了一声。
她这日子过得毫无规律,根本不会去在意今天是星期几的问题。
上班也自由,何佳也不拘着她。
一想到何佳,舒似突然就想起昨天出门前只跟她说自己出门一会儿。
谁能想到这一会儿就是一夜。
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一点多了。
估摸着这个点何佳还在睡觉,她就去了条微信:[我昨晚回家了。]
何佳居然过了两分钟给她回过来一条:[我管你呢,反正你那么大个人也不可能丢了。]
舒似:[……]
[哪儿潇洒去了?]何佳问。
舒似看了一眼身边的边绍,[跟边绍和好了。]
何佳秒回:[?]
隔了一会儿,又说:[你是真行。]
这句话最后还加了两个绿绿的大拇指。
舒似扯扯嘴角,发了两个可爱的小黄脸回过去。
元旦过后,舒似的生活逐渐趋于稳定。
她和边绍的感情,不算蜜里调油,也比先前那种患得患失的状态要好上许多。
边绍最近几乎每天都留宿在她这边。
她可以十分明显地感受到她这套房子里,多了许多属于边绍的痕迹。
枕头被套间的古龙水味儿,卫生间洗手台上的牙刷毛巾洗面奶,阳台上他的内衣裤,电脑桌上他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