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正想躲开,一秒就够了。
他们都心知肚明。
窗帘没拉开,房间里不明不暗,陈浠的左侧肩膀被握住,男人的手没入睡衣袖摆,紧贴她的肌肤,像火,浇不熄的那种。后背抵在墙上,蝴蝶骨钝钝的痛,但她感觉不到,她只知道身前的人缓而重地吻上来……
温之信的吻和两年前不同。
曾经的情不自禁与试探相贴已远去。
他吮吸啃咬她的嘴唇,笨拙而强势,像是在发泄过去两年的怨念,将那些夜里辗转反侧的苦闷统统倾倒给她,仿佛在对她说“撒谎精,骗别人就算了,连自己也骗吗”。
逼她回答,却又不给开口的机会。
舌尖毫无章法地往她口中探,时轻时重的呼吸像是兴奋剂,让她无暇顾及其他,只是在间隙中汲取着氧气。肩上的手愈发用力,像是要将她捏碎。
太凶了……陈浠混沌地想着。
两人坐在沙发上,各自捧着一杯水。
打断他们的罪魁祸首在地上打滚撒娇,嘴里咬的是那个平安符。
方才发生的还历历在目,陈浠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感受。
可能奔三的人是需要一些荷尔蒙催化,如今除了嘴唇刺痛身体发软,她的情绪并不糟糕,甚至可以说十分平静和缓,只有一点可忽略不计的尴尬,但优秀的销售可以轻松化解这个问题。
她喝了一口水,问温之信:“厨艺哪学的?”
“在国外自己做饭多。”
“为什么不出去吃?”
温之信简短道:“贵。”
陈浠想起之前他说会和室友去打工,大概明白过来,那两年他手里确实是不太宽裕。她默了默,又问他:“手机电充上了吗?”
温之信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嗯。”
显然优秀的销售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掌握住局面。
陈浠不再没话找话。
客厅没有电视机,没人说话便有些安静,她起身把氧化钙丢在沙发底下的平安符捡起来,起身时看见温之信舔了下嘴唇,她撇开眼,却听见温之信说:“陈浠,你的脸有点红。”
陈浠重新看向他,面无表情否认:“没有。”
温之信看了她两秒,说:“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反正她总是不承认。
温之信没有再追问有关平安符的事情,在他看来现在所有问题与答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付陈浠这样的人,不死皮赖脸一点是不行的,而且还不能拐弯抹角,因为她会当作不知道。
他经常觉得面对陈浠就像面对一个坏掉的感应水龙头,每次抖手都盼着她能行行好给一点反应,可惜总是徒劳。这人自私又自以为是,好强又好胜,显得别人像个傻瓜,讨人喜欢的时候不多,让人郁闷的几率倒是大。
可那又如何,他就是喜欢她,从前喜欢,现在也喜欢。
他坦然接受,安然承认。
这回她别想再摆脱他。
温之信想了想,问:“感觉怎么样?”
陈浠:“什么?”
“我吻你。”
“……”
“要不要再来一次?”语气很正经,像是在打什么商量。
“……”陈浠嘴里那口水咽下去也不是,喷出来也不是。
温之信无声地笑了笑:“逗你的。”
陈浠把水咽了下去。
等手机电量能够支撑开机,温之信便离开了。
到晚上入睡前,陈浠才忽然想起,他没把备用钥匙还给她。
实打实的强盗行为。温之信比以前讨人厌多了。
虽然了解他的为人,不至于潜入她家洗劫,但陈浠心下依旧十分不安,仿佛固有领地里多了个入侵者。不过她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这样想着,她闭上了眼睛。
-
翌日九点,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陈浠请了假在家休养,腿上的伤比起昨天似乎好了点,至少紧绷感不那么强了。
洗漱完,她用温之信留下的菜做了个简单的早餐。
吃一半,陈浠接到一个电话,挂电话后。她拧着眉给温之信发消息:我的标什么情况?
将近半个小时温之信才回复说没事,他会处理。可陈浠没有等消息的耐心,又是自己的项目,心里不放心,早已叫车去了公司,收到他的消息时,已经在写字楼的电梯里了。
陈浠直奔温之信办公室。她看见几个人在办公桌前说着什么,就连周茗也在其中,而温之信被人群挡着,只隐约露出半张脸,表情认真。
但下一秒,他朝这里看了过来,停了两秒,又重新望向正在说话的人,表情没什么变化,但陈浠莫名觉得他有些不高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这个项目。
她走进办公室,里面安静下来,然后又炸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