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浠问:我为什么要躲他?
这句问话砸下来,对方又不说话了。
瞧这八卦劲。陈浠啼笑皆非,再没有心情去看群里的消息,想来无非是一些照片和欢迎的话语,索性放下手机,扭着脖子进浴室洗漱去。
等回公司已经是两周后。
原本一周就可以回程,结果却出了意外,刚好碰上一个招商会,于是陈浠又在那里待了一周,全部结束后才返回,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却没想到一个重大的投标项目忽地砸了过来。
按照往常,陈浠是不会参加的,近两年她愈发懒惰,觉得价值不大的标就忽略,省得费力不讨好,但这回她看了看文件说明,分析了一下,觉得赢面有百分之八十,万一她能拿下这个项目,这年的业绩不用愁,能堵上邢建林的嘴,年末还能拿到一大笔奖金,一举多得。
做不做似乎就在一念之间。
拿定主意后,陈浠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没日没夜地整理材料,忙得脚不沾地。
周六晚上十一点十七分,她还待在公司加班。
标书已经做好,只剩下一点小步骤,如果不是邢建林忽然出现在公司,在下班后开了一个时长三个小时的会议,陈浠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回家。
打印机咿呀咿呀地运作着,陈浠不断重复相同的动作,回办公室打开文档选择打印的页数,然后再到其他办公室门口的几台打印机处查看它们是否正常运作。
等待打印途中,陈浠点开手机,看见消息群里组员发来的消息。
——组长,外面下大雨了,回去了吗?
陈浠回复说还没。
——这么迟还没回去?就你一个?
一个?
当然不。
陈浠往左边的玻璃门里看去,那里有一台电脑亮着,一个人影坐在电脑前,能看到四分之一的笔直肩颈,键盘敲打的声音阵阵作响,她收回目光,暗自叹气,是谁不好,偏偏是温之信。
想起那天睡前再次打开手机,发现那位同事后来又给她发了两段话。
——反正看到你不在,温之信的表情不是很好看。陈浠,你偷偷告诉我,你以前是不是抢了温之信的客户,又或者是欠了温之信几十万的货,要不然你们俩共事几年,关系怎么能变得这么僵?
陈浠好冤枉,她抢温之信的客户做什么,这种赤裸裸的挑衅她才懒得去做,至于欠几十万的货那更是没有,她就算是欠客户也没欠过这么多。
听闻是温之信,群里顿时热闹起来,你一言我一语。
——他怎么还没走,和组长一样赶标书?
——温之信现在有在负责区域的销售吗?
——没有了吧,人家现在是总监了,哪会干这些。
——那留下来干什么?找茬?
——组长,你们不会吵起来吧?
陈浠心说那倒不至于。
——温之信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组长,守好标书,别被阴了。
——话说回来,当初还是组长面试的温之信呢。
——还有这事?叶子姐展开说说?[耳朵]
群里忽然安静下来,陈浠放下手机,不再看消息。
打印机依旧在不停工作着,又忙了会儿,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不远处的键盘敲击声停住,紧接着那台电脑后面的人似乎往她这里看了一眼,陈浠没察觉,寻着音乐在一大叠废纸底下找到了闪烁的手机。
是母亲许春红的电话。
“什么事?”陈浠接起电话。
空荡安静的这个环境中只有她一个人在讲话,总感觉怪异,于是陈浠往外走,把公司的玻璃门关上后在走廊上打电话。
——“小浠,忙不忙啊?”
陈浠说还好,不是很忙,再一次询问什么事。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我就来问问。”
陈浠一愣,看了一眼日期,发现还真是她的生日,都忙忘了。不过这一点似乎不构成许春红给她打电话的全部理由,于是陈浠沉默着,没什么表情地靠在玻璃门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手指,像是等待后话。
果不其然,没多久许春红说:“小浠,是这样的,最近家里……”
话没说话,许春红手里的手机被人抢了去。
——“姐!”
听到弟弟的声音,陈浠才露出一丝笑:“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睡觉?”
陈其寒躲过母亲许春红抢手机的动作,无视她警告的眼神,直接跑进房间里关上房间的门,呼出一口气,高兴道:“明天是周末,我就今天稍微放松一下。”
听见那边的动静,陈浠反而放松了一些,换了个姿势靠门:“那也不能睡太迟。”
“知道了!”
“最近有考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