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人形外挂+番外(109)
五人算是同窗,不过燕晨因常居家中,和其他人都不是太熟。
郑天俨讨厌燕晨,是因同行这几日,陆维舟曾夸赞过燕晨勤勉刻苦。
郑天俨对此很是不屑,什么勤勉刻苦,装出来给人看的而已!
但他想和陆维舟拉近关系,因而并未反驳对方的话,只是不时就要阴阳怪气刺燕晨两句。
就比如现在。
见燕晨看过去,郑天俨更是来劲:“燕兄如此用功,都学到了废寝忘食这般地步,此次会试,必然能拨得头筹。”
这话可是捅了马蜂窝。
四周都是学子,刻苦努力之人难道还少了?可你看真正能考中的人又有几何?
一双双眼睛看过来,循着郑天俨的目光找到燕晨,见他桌前还摆着早饭,更加不满:这算哪门子的用功刻苦?
“不知这位公子,乡试是何名次?”一位腰挂玉佩,看着年纪尚轻的蓝衣公子站了出来,望向燕晨:“在下乃是常州秋闱第六名,亚魁。”
四周惊声四起,这么年轻的亚魁!
待安静下来,蓝衣公子看了眼身后的郑天俨,回头对燕晨继续说道:“你的同伴说你能拨得头筹,想必公子定然学识过人。”
“恰巧,前几日我新写了篇策论,可否请公子指点一番?”
燕晨微微一笑:“在下不才,指点不敢当。不过坐下学子众多,你若有意,亦可拿出来大家共同讨论一番。”
他这般四斤拨千两,蓝衣公子只当他怕了,更是不依不饶:“好啊!你等着,我即刻便回。”说完便转身去了后院,应当是拿策论去了。
燕晨瞥了眼郑天俨,后者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燕晨微微挑眉,低头喝粥。
等蓝衣公子拿着策论回来,他已经喝完了粥,馒头也吃了一半。而耿明早就擦干净嘴,坐在一旁等着收碗了。
蓝衣公子还算有礼,耐心地等着燕晨吞下最后两口馒头,才将几张纸递了出来:“请公子点评。”
燕晨微微颔首,一派坦然。
他接过策论,粗略扫了几眼,眉头逐渐皱起,却不出声,惹得蓝衣公子想起了自己严厉的夫子,心中一急,出口的语气也变得忐忑起来:“如何?”
燕晨摇摇头:“不行。”
简短的两个字,令蓝衣公子心中一梗,这人果然只会装模作样!他正想谴责几句。
燕晨继续道:“观点太过激进,且多是泛泛空谈,提到的建议又过于理想化,未考虑皇权与世家权利的矛盾,不好。”
说完,他将策论还给对方,又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辞藻之美,固然赏心悦目,但只能锦上添花,你应当更注重结合实际,多了解百姓的生活。”
蓝衣公子呆站在原地,下意识点头:“好……好的。”
“不错。”燕晨赞赏地笑看他一眼。
见去厨房送碗筷的耿明走回来,他站起身,微微颔首:“我还有些事,就先不奉陪了。”
“好,公子慢走。”
目送燕晨离开,蓝衣公子眼前被一双手伸过来晃了晃。
他反应过来,顿时尴尬不已:刚才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把燕晨当成夫子来对待了!
过来唤他回神的是他的同窗:“你什么时候新写的策论,居然被批成这样?给我看看?”
其他人也都等着他的反馈呢。
蓝衣公子脸上一热,推开同伴:“不用看了。”
他面向坐在大堂里的众学子,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这是我去年写的策论。”
“当时我老师的点评,和方才那位公子说的,几乎一模一样。”且堪称一针见血。
蓝衣公子有些羞愧地,转头看向身侧的郑天俨:“这位公子,你说得没错,方才那那位公子果然厉害。”
“我想,倘若他都不能考上,我等考上的概率,也就更是微乎其微了。”
“对了,我还不知他的姓名,可否请这位公子告知?”
郑天俨:“……”
他憋红了脸,压根不想接话。一旁,陆维舟淡笑出声:“他姓燕,单名一个晨字。”
一旁的石怀广咧开嘴,接话:“燕公子可是我们苏州的解元哩!只要不出意外,定然是能考上的。”
蓝衣公子:“……”解,解元??
那他刚才在对方面前,得意洋洋显摆自己的第六名,岂不是丢尽了脸!
对了,罪魁祸首。
蓝衣公子忿忿地瞪向郑天俨:“原来如此,那不知这位公子你呢?又是何名次?”
“莫非是上一届解元?”
郑天俨:“……”
身后的热闹,燕晨一概不知。
外面恰好雨停了,他便和耿明直接出了驿馆,是去寻驿人——也就是古时的邮差。
官方邮差称驿使,普通的就叫驿人,前者一般头戴红巾,背着白色的行囊,走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