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之外+番外(105)
人山人海的街道上，袁筱雅站在路灯下，不耐烦地接通了电话。
“干嘛！”
“干嘛这么凶啊？吃错药了你。”乐渐辙把手机拿自己远点，一脸委屈的样子，他好心好意、不计前嫌的地她打电话，袁筱雅竟然还凶他！
袁筱雅不耐烦地没好气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乐渐辙站在斑马线里面：“没事，就是想你了，想要立刻马上见到你。”
“滚。”
不耐烦地吐出一字箴言，她就知道乐渐辙会是这副轻浮的样子，而且还很善变，明明白天那么决绝的样子，现在却油嘴滑舌地跟她调情。
“这是你说的，你可不要后悔。”听见电话里面的抽泣声，乐渐辙的语气变得温和了不少，脸上也很焦急的模样，“拜托，我说着玩的，你不要哭啊。”
“萧然不见了，我找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就是找不到。”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就是看不到白萧然的身影，袁筱雅委屈地哭了起来，都怪她，她应该锁门的。
“不见了就不见咯。”哼，他还以为袁筱雅是怕他离开她呢！原来是因为白萧然才哭泣的，哼，白萧然消失了最好，他最不想看到那个身影。
“乐渐辙，如果萧然找不到的话，你也给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啪”地一下挂掉电话，然后把手机放回背包里，继续在人群中寻找着白萧然的身影。
看着手机上黑掉的屏幕，乐渐辙感觉自己很委屈，又不是他把弄丢的，嘛，虽然白萧然不见了确实跟他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不知何时，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慕容月冰茫然地站在道路边，他真的不知道白萧然会去哪里。
也许他真的是个笨蛋吧，彻头彻尾的笨蛋，被白萧然当成笨蛋一样在玩弄。
在白萧然的心里，他终究还是什么都不是。
对不起，小白。
昏暗的路灯下，乐渐辙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来到一个公园的长椅旁边，长椅上，袁筱雅抱着膝盖蹲在上面，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也许他真的做错了，他不应该去刺激白萧然，因为，那样会间接地伤害到袁筱雅。
“会找到人的，别担心了。”
一把拍掉雨伞，袁筱雅的眼眶微微发红：“走开。”
“你……”
看着地上的雨伞被风吹走，乐渐辙感觉自己的心微微痛了一下，也许他不应该来，不应该再和袁筱雅嬉皮笑脸。
“你什么都不明白，你不明白她对我有多么重要，小莲不在了，如果她也不见了的话，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不懂，以前我和小莲不论犯什么错，萧然她都会站出来帮我们挡下，无论是老师的责备也好，同学们的异样眼光也好，她都选择一个人默默承受。”
无论是放学后晚回家、还是打破学校的玻璃，白萧然都会站出来和大人们解释。这一切，都怪她和蒔松莲太爱玩耍了，如果她们能乖一点的话，白萧然就不会受到那么多的责备了，以前的那些同学也都不会慢慢地疏远她。
“可是她现在不见了，我却找不到她，也什么都帮不了她。”
也许他真的不懂白萧然到底好在哪里，因为白萧然没有对他表现友好过，而他，也从来都是对白萧然冷眼相待。也许，他天生就和白萧然水火不容，一样争强好胜、一样不服输的精神、也一样冷酷绝情。
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就绝不会回头。可是，他对袁筱雅已经回头了那么多次，下一次，他绝不会再回头了。这是最后一次他对袁筱雅心软，因为，事情本来就是因为他而造成的。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瞬间变成滂沱大雨，一滴滴落在白萧然的头上和身上。原本干燥的头发变得湿润起来，一滴雨水从眼皮上掉下来，白萧然艰难地移动着脚步。
“对不起，小白。”真的很对不起，虽然没有人听到，那只猫也永远都听不到这句话，但是，她还是说了出来。仿佛只要说出来，她就能得到救赎似的。
她再也得不到原谅的话语和眼神，即便得到了谅解，她还是会活在深深的自责中。她是那么地喜欢那只猫咪，猫咪那么可爱，却被她害死了，她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那样丑陋不堪的自己，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如果一切能重来就好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时间倒流之类的能力呢？白萧然茫然地望着夜空，任由雨滴落在自己的身上和脸上。如果一切能重来的话，她不会去触碰管京野，不会去拥抱他，也不会允许别人靠近自己，永远都保持冷漠，那样，或许蒔松莲就不会死，因为她不会认识蒔松莲。即使看到蒔松莲被欺负，她也不会出手，她就是那么冷酷的一个人。
路骨音她也不会管，她也不会去找路骨音说话，就那样淡漠地走开。然后，什么都不会发生，就这样一直冷酷下去，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那样，也许会更好吧！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痛苦地好像在下一秒她就会死去一样。
为什么她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呢？难道她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来惩罚她的吗？先让她体会到绝望，然后一直堕落下去。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在白萧然想要看清面前站着的少年是谁的时候，白萧然倒了下去，没有接触到潮湿而冰冷的地面，她感觉自己倒在了一个温暖的环抱里。
“冰。”淡淡地吐出一个字，白萧然终于沉沉地睡去。
好温暖，真的很温暖，是什么呢？一瞬间，白萧然终于想起来了，那是慕容月冰的怀抱。可是，那样温暖的怀抱再也不属于她了，因为她骗了慕容月冰，慕容月冰不会原谅她。那样淡漠的眼神，那样忧伤的表情……
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她看到了慕容月冰脸上的表情。
猛地睁开双眼，白萧然从床上坐起身，痛苦地抚摸着太阳穴。她好像睡了很长时间，也做了很多个不同的梦境。可是，有一些，她想不起来了。
映入眼中的是熟悉的橘粉色，对啊，是慕容月冰带她回来的，不知道慕容月冰现在怎么样了，她记得那时慕容月冰也被雨淋湿了。
把衣服穿好，然后去刷牙洗脸，弄好后，精神百倍地走下二楼。
“妈？”
许锦铭从沙发上站起身，把菜叶扔进垃圾桶里：“萧然，感觉好点了吗？”
“嗯。”头确实不痛了，而且，失去的力气好像也全都回来了。
“对了，学习怎么样了？”
“嗯。”白萧然淡淡地回应着，这几天她没去学校，也没在家学习，除了模糊的回应之外，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此时，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生走进屋里，手上提着好几个袋子，身后跟着一个她极其熟悉的身影。
“你醒了，萧然。”袁筱雅把袋子放在茶几上，开心地抱了一下白萧然的身体。太好了，她就知道白萧然会没事的，因为，在她看来，白萧然比打不死的“小强”还要坚强。
“嗯。”
慕容月冰没有理她，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原来这么快就要到考试的时间了，后天就是期末考试，而她还什么没看。坐在堆满书籍的桌子前，白萧然感觉自己之前看的知识点全都被她忘得一干二净。就算考不好也没什么关系的吧？反正她又不在意成绩，只要高考的时候考好就行了，可是，如果考了班级倒数的话，她也会感觉非常丢人的。
可是，真的看不下去，白萧然索性放下手上的书籍，脱掉脚上的拖鞋，然后任性地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
想要责备她的话，那就尽情地责备她吧！反正她的脸皮早就被她练得炉火纯青了。
轻轻地推开门，皱着眉看着床上熟睡的身影，慕容月冰放心地关上了灯。
他真的不知道该对白萧然怎么办，明明那个时候的她那么绝望，白天却一脸没事样地和袁筱雅谈天说地。
他不相信白萧然会没事，如此敏感、会伪装的她一定是在欺骗着某些人。那个人就是白萧然的母亲——许锦铭。
是他把许锦铭叫来的，那只叫小白的黑猫……
他听到了在雨夜中白萧然说的那句话，虽然很轻，但是，他还是听到了。那么绝望的眼神和表情，好像在对他说：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