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罪游戏(32)
严缙云与贺泷并肩坐着,他看到村长请出了几个穿着长袍的女村民入座,那几个女村民光看脑袋的话,模样居然还怪娇俏的,一个个主动挤进中年人团体,又是劝饭又是劝酒,那几个中年男人的兴致瞬间更上一层楼,左拥右抱吃的更开心了。
“我靠,他们居然还懂酒桌文化。”严缙云略略瞠目。
贺泷有健身经验,他扫了一眼餐桌上的菜品,当即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些东西……”他剑眉蹙起,低声道:“从选材和烹饪的过程来看,都是高热量中的高热量。”
“别是想把咱们当肉猪喂胖了再宰杀吧。”严缙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嘴角抽了抽:“那火堆快把我眼睛闪瞎了。”
他瞳色浅,夜视能力强,却也最不能吃强烈的光线,视野都被晃花了,尽是白斑,眼球更是在胀痛。贺泷前倾了些许身体,替他遮住“噼里啪啦”熊熊燃烧的篝火,低声道:“你别往那个方向看了,闭会儿眼睛。”
严缙云从善如流的垂下眼帘,宛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了。
那边儿陈太太搂着陈展,对着一个试图磨蹭引诱陈展吃喝的女村民避如蛇蝎,整个人都快倚到钟小闻肩膀上了,那女村民讨了个没趣儿,眸光一闪落在了严缙云和贺泷身上。
比起干瘦的女人和发育未完全的青少年,显然成年男人更让人有食欲……
她当即脸上堆满了笑,热情洋溢的奔过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贺泷降至冰点的眼神。
“两位帅哥~~~~”她将嘴唇舔的水光四射,两手一左一右搭上了贺泷和严缙云的肩,用了些力,试图在两人之间分出一条缝隙来:“让个位置给我坐坐好不好呀?”
严缙云:“?”他眼睛还闭着,有些懵懵的回头,眼皮子下面动了动似是要睁眼,却被贺泷一把按住后脑勺转了回去。
“这里已经很挤了。”贺泷往他身侧靠拢,等两人零缝隙的贴上,才吊起眼梢看那女村民,每一根睫毛都在散发着敌意:“你换个地方吧。”
女村民:“……”
她直觉这个高大健硕的男性猎物不好惹,于是将希望寄托在另外一个男性猎物身上。
毕竟这另一个生的眉清目秀,闭着眼睛无知无觉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无辜。
女村民悄悄的拖了一张凳子过来,绕到另一侧,靠在严缙云的身畔坐下。
跟贺泷之间隔了一个人,女村民感觉安全了很多,于是嗲里嗲气的对严缙云道:“小帅哥,你吃不吃烤牛肉啊?我给你切几片呀?”
严缙云的头往她的方向偏了些许角度,火光将他的侧颜轮廓勾勒的精美绝伦,他唇瓣翕动似是要说话,却又一次被贺泷抢白:“我记得你是个嗜甜症晚期。”
他说的很对,于是严缙云点点头。
女村民的肺都要气炸了。
这个猎物唾手可得,她决不可能就此放弃,于是她在餐桌上努力搜寻了一番,终于在众多的肉食餐品里找到了一叠黄金蛋挞。
这次她学乖了,不提前出声引起贺泷的注意,而是起身拿了蛋挞,悄悄的凑近严缙云。
靠的越近,年轻男人身上健康清冽的味道就越发的让她馋涎欲滴,她不知不觉就已经贴到了严缙云的颈畔,伸出鲜红潮湿的舌头舔舐上去。
那舌头长又细,像是蛇的信子。
在触及的一瞬间,一根餐叉精准的穿透了她的舌尖,严缙云手腕一别将叉子拉到下方的桌子腿,“笃”一声生猛的钉进了木材深处。
女村民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顷刻间就淹没在吵嚷喧闹的环境里,她为了防止舌头被彻底撕裂,不得不跟着叉子的动向弯下腰去,蹲在桌肚里无人察觉。
那厢严缙云爽朗的笑了一声,眼皮仍旧闭着,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笑声轻轻颤动。
这笑容在旁人看来简直是清纯无害,但在女村民看来胜似恶鬼。
——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猎物好欺负!!这根本就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
女村民自己颤巍巍的拔出了舌头上的叉子,连滚带爬的跑了。
严缙云耳根清净,于是扭脸转向贺泷道:“我想吃一片压缩饼干。”
潜台词明了:我看不见,求伺候,求投喂。
贺泷盯着他那灵活玩转餐刀的手指,都舞出花儿来了,禁不住冷哼一声。
“我感觉你瞎的挺明白啊,根本不需要我。”
第27章 了不起的加勒比人(10)
这男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明明几分钟之前还一副要把人家宠上天的样子。
严缙云莫名其妙的被怼了一脸, 居然还感到有些委屈。
后来他意识到这是贺警官身为大男人的自尊心被伤害了。
在篝火晚宴的结束之际,村长终于亮出了他的底牌——称体重。
唐梦蕾他们看到称重机的时候腿一软差点坐地上,幸亏钟小闻在旁边撑着。
大部分人都没进食, 顶多分食了两包压缩饼干, 上去称体重没什么大变化, 几个女孩甚至还轻了。村长的脸色不大好看, 这时那几个中年人酒足饭饱, 吆五喝六的从桌边起身, 顶着如出一辙的关公脸,痴笑着被女村民搀扶着去称体重了。
钟小闻忍不住去凑了一眼。
“五斤?!”她顿时惊呆了:“你们吃了什么啊一顿饭长了五斤肉?!”
似是意料之中的, 严缙云轻轻“啧”了一声, 贺泷也没有表现的太惊讶。
那几个中年男人讲话都大舌头了,自然没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好在称完体重, 村长没再出什么后招,居然就这么放他们回去休息了。
大部分人都饥肠辘辘,这一晚上于他们而言就是煎熬,唐梦蕾哭丧着脸直说“我以前减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意志坚定过。”
严缙云和贺泷回到自己的房间, 拿出了他们白天“赊”来的零嘴, 预备分发下去, 严缙云点人头的时候发现少了个人。
——是那个“不能见风”的男人。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宴会时的情形, 这个男人孤僻的坐在桌子的一隅,篝火温暖,夜间也无风,但那家伙依旧用布巾和帽子把脑袋包的只剩一双眼睛, 餐点也没碰。
这哪里是“见不得风”,分明是“见不得人”。
严缙云的眼角一点一点的收窄,眸光凌冽如刀。他倏地放下手里的东西, 从堵在门口的人群中挤出去,走到一扇门前用力敲响。
“哐哐哐”
“开门。”严缙云不客气的喝道。
他动静挺大,惹得一群人瞩目,贺泷也听见了,推开人群道:“严潇你在干什么?”
“在送温暖,献爱心!”严缙云拖腔拉调的回答,复又敲门:“同志,开开门,我们来给你送吃的了!”
门里杳无回应,但严缙云清晰的听到了椅子拖动的声音。
“砰”似是抵在了门上。
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严缙云冷笑起来,退了几步,飞起一脚就打算暴力破门。
他腰间倏地一轻,着力点没了,整个人由潇洒的直踢沦落到在原地扑腾了一下,像个被家长制裁了的熊孩子,贺泷一手箍着他的腰,将他夹在腋下,冷冷道:“你到底要干嘛?”
“我——”严缙云怒而语塞,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我要给他送吃的啊!”
“有你这么送的吗?是个人都不敢开门。”贺泷训斥道。
“我们好心好意来给他送吃的,他把门锁着算什么事儿?把咱们当豺狼虎豹啊?”严缙云强词夺理道:“不识好歹也要有个限度吧?”
贺泷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没瞎呢,看得明白事情原委。”他若有所思的盯着房门瞧了瞧,换了副口气:“你跟他有仇?”
严缙云飞快的扑闪了一下眼皮。
“没有啊。”
“真没有?”贺泷半信半疑。
“烦死了,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严缙云被他勒着难受,拼命挣扎:“不送了,他爱吃不吃,饿死拉倒!”说完他臭着一张俊脸回屋。
贺泷回看着他,眸光深邃,这时钟小闻凑上来道:“贺队,不然这吃的我待会儿给他送进去吧?我是女的,他对我的敌意应该不会那么大。”
贺泷想了想道:“成。”
严缙云在门边偷听,等贺泷进来他立刻倒回床上,翻过身,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贺泷这回也有心性,没主动跟他搭腔,两人就这么开启了冷战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