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洛满星跟聂小燃告别。小朋友很喜欢她,紧紧地拉着她的衣服,眼泪汪汪地表达着自己的不舍。
盛逾明面无表情地拍掉了他搭在洛满星身上的手,淡淡道:“别把姐姐衣服扯坏了。还有,有要说的话赶紧说,等会儿你爸妈来接你。”
小朋友委屈地收回手:“姐姐,对不起。”
“没事的,随便扯。”洛满星忙道,“姐姐知道你是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的。”
盛逾明眉心一动。
洛满星又安慰了聂小燃一会儿,他的爸妈上门来接孩子了。纵然心里也有不舍,但她明白,小朋友总要回自己的家去。
是她和盛逾明一起送聂小燃出的门。
洛满星之前没有见过聂小燃的父母,这是第一次。聂父聂母和她道谢,她也礼貌地回应了。聂母看起来是个温柔的女人,说起话来细声细语的。
聂母最后道:“阿逾,小姨谢谢你这段时间,对聂小燃的照顾了。”
“是呀是呀。”聂父附和道,“难为你不嫌这孩子吵闹,没影响到你吧?”
“当然没有,小姨你们太客气了。”盛逾明余光瞥了眼洛满星,唇角微勾,意味深长道,“是我该谢谢聂小燃,还有你们。”
洛满星沉浸在分别的氛围中,还有些感伤,根本没有意识到盛逾明看了她一眼。
送完了聂小燃,洛满星准备离开。她折回客厅拿随身携带的包,盛逾明就那么静静地凝视着她。
察觉到他的视线,洛满星小声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嘛?”
盛逾明摇头,说了句不相干的话:“聂小燃拉你的衣服,为什么不甩开他?”
“啊。”这个问题让洛满星不明所以,但还是解释道,“他舍不得我嘛,拉一会儿就拉一会儿,没什么的。”
盛逾明轻笑了一声:“这样啊。”
话音落地,他忽地抬手,扯住了洛满星的袖子。动作幅度不大,但可以说是毫无征兆。
猝不及防的触碰,让洛满星的身体一僵。她呼吸顿了顿,抬头撞进了盛逾明定格的视线之中。
不知不觉间,盛逾明和她靠得更近了,只有几步的距离。他仍保持着拉袖子的姿势,眼尾稍稍上挑出弧度:“那,昭昭给哥哥也拉一会儿。”
嗓音清淡好听,夹杂着他浅浅的气息声。近在咫尺的距离,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听得洛满星心跳都漏了一拍。
洛满星心神一恍,不受控制地去想这话背后的含义。意思是说,盛逾明也舍不得她吗?
结合前后语境,似乎就是这么个意思。洛满星怔怔地,有种极为强烈的不真实感,将她整个人笼罩。她张了张嘴,发出细微的声音:“哥哥。”
随着她叫出的这一声,盛逾明的身体顺势往前方倾了倾。他微微弯腰,俯下身与她对视:“哥哥在呢。”
两人只隔着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洛满星睫毛抖了抖,周围的环境仿佛都被虚化,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只有他的脸,抬头就能望见。
她望进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片纯粹的漆黑。又带了丝微弱的笑意,眨眼间泛着清亮的光。
他的眼睛带了莫名的吸引力,幽深的不是眼底,是彼此将说未说的心意。洛满星觉得自己受到了蛊惑,陷入了幻象里。
险些沉沦,难以挣脱。
对视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空气中都散发着暧昧的气息。某一瞬间,洛满星忽然很想摸一摸他的脸。大概是氛围使然,大概是她鬼迷心窍了,她忽地抬起手,轻触了盛逾明的眼尾。
她最喜欢他的眼睛,眼型极为好看,眼尾的弧度上挑。在心情愉悦时,会浮上清浅的笑意。不笑时,眉眼间则透着一股疏离冷淡。
被碰到时,盛逾明并没有躲闪的意思。他只是下意识地扬起下巴,整张脸离她更近。
洛满星动作始终未停,顺着眼尾往下,轻轻戳了他的脸。
不止一下。
盛逾明呼吸稍乱,喉结轻滑。
洛满星视线下移,落在他的喉结上。她偏头,眼神茫然又无辜,却又带了丝炙热。直勾勾地盯着,像是看到新奇玩具的小孩子。
盛逾明看着她,只一眼,立刻就别过头去。他微阖眼,喉结滚动出明显的弧度。
洛满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没来由地,就对喉结特别感兴趣。最开始只是想摸一下盛逾明的脸,可是慢慢的开了这个头,手就不受控制了。
越来越肆意。
洛满星刚落下的手再度抬起,指尖稳稳地落在了他的喉结上。她的动作轻轻的,和刚才摸脸时一样,甚至更轻一些。
她的动作持续了三秒。
头顶传来一声隐忍的闷哼。
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尤为清晰,把洛满星的理智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