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稚没反应过来,随即连连点头。
这现在钱都在手机里,谁还有现金。
“我叫江穆,我家就在附近。”他看向她,说完这句,没了后话。
他这个人真的奇奇怪怪,一下拒绝一下又答应。
南稚看着他,神色狐疑,渐渐变得怪异起来。
“你是……江穆?”她打量着他,暗色中看得不甚清晰,可仔细看这张脸,应该是他。
看他这样子,好像已经不认识她。
南稚缓了口气,试探着问:“我……能去你家?”
她手机不见了,没有钥匙也回不去寝室,而且要她一个人在这路上来回的走——
她是真的怕了。
江穆没回答,只是抬腿继续往前走。
南稚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跟上去。
他没再说什么,就让她跟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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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南稚先醒来的。
她未着寸缕,躺在床上,身边的江穆还在熟睡,肩颈处有莫名的红痕。
她隐约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江穆让她睡沙发。
可到半夜他出来喝水,晕晕乎乎的快要倒在地上,南稚起来扶了他。
扶他进房间后,她实在没拖动人,跟着一起摔在了床上。
之后迷迷糊糊的……
都是成年人了,说起来算是你情我愿的事。
南稚甚至在担心,他醉的意乱情迷,会不会觉得,是她不怀好意对他做了什么。
南稚有些慌张,又实在难为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下床的时候腿疼的不行。
她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的就溜走了。
江穆再找到她,是一个月后。
他开口第一句,说了对不起,然后问她有没有吃药。
南稚她吃了,就是吃的时间稍微有点晚。
她月经一向不准,这次确实也推迟了几天。
江穆说,一定要带她去医院做检查。
有任何事情,他都会负责。
拿到检查单的时候,南稚整个人都懵了。
晴天霹雳。
江穆神色也有些许的慌乱。
但他接着就说,他听从南稚的所有选择,如果她要流产,他会承担所有医药费,并且陪着她直到身体养好。
可她如果要留下这个孩子,那他和她结婚。
他把选择权交到她手里。
这时候的他气质温润,哪怕面色依旧疏离却带着一丝浅笑,举手投足间,尽是修养和矜贵。
南稚鬼使神差的,说她选第二项。
医生说她身体不好,流产有风险,之后再怀孕生产,可能会有危险。
当然,害怕担心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是江穆。
于是当天就去领证了。
他说,有关婚礼的事,也全都听她,她想什么时候办,想怎么办,全都可以。
事情发展的很玄幻,一直到结婚当天,两人对对方的认知,也不过就是一个名字而已。
南稚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会有一天做出这样大胆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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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果茶还剩下一半。
南稚说:“我到第二天离开了,才真的敢确定,他就是江穆。”
“我以前认识的江穆。”
南稚笑了笑,说:“很小的时候,被他亲过一口,一直记到现在了。”
不说这些了,南稚岔开话题,问道:“过两天我生日,想办个生日会,和他一起,有没有什么意见和我提一提?”
许枝禾张口就来,掰着手指数:“香水,玫瑰,红酒……”
“你好像都不能拥有。”
毕竟怀着孕呢,多危险。
南稚有些泄气。
虽然从怀孕到结婚都是意外,可甜甜的恋爱谁不想拥有。
再说了,既然已经结婚了,那之后还有一辈子,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我还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就先走了。”南稚喝完最后一口,站起了身。
“你一个人去吗?”许枝禾问:“买了东西你自己提啊,叫上你家那位呗。”
南稚愣了下,还没想过出门逛超市需要人陪着这件事。
她笑着摇了摇头,回答说:“他应该不会去。”
没见他逛过超市,他需要什么,都是叫张姨去买。
她自己去就好了,不好意思麻烦他。
许枝禾叹了口气,忍不住想说,两个人在一起,太懂事了不好。
她得学会要求,学会撒娇和任性。
可南稚她一向很为别人着想,能不麻烦别人就从来不麻烦,能自己做就自己做。
许枝禾知道她的性格,也没多说什么。
第3章
南稚从超市买了些日用品。
整整两大袋子,提得她够累,光是从路口走回家,都出了一身汗。
她把买来的东西全都收拾好,最后就剩了一小袋零食。
她站在客厅里,目光往四处打量,想找个靠谱的地方把零食藏起来。
之前江穆请的营养师给她搭配好了每个阶段需要摄入的营养,同时也嘱咐了她,含添加剂多的食物,要少吃。
南稚馋了很久了,她忍着一点都没有吃。
今天去逛超市的时候,看见零食实在没忍住,就买了一些回来。
她得偷偷的吃。
于是她把零食都藏在了电视柜后面。
累得浑身是汗,头发都打得一缕一缕湿漉漉的,南稚拿了换洗衣物,去浴室了。
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洗完之后,南稚就只裹着浴巾,把衣服放进洗衣机,然后手洗了内衣内裤。
公寓有专门晾晒的区域,在客厅和阳台中相隔的地方。
晾衣架是自动可升降的,南稚之前看张姨弄过。
她按了好几下杆子都没下来。
是坏了吗?
南稚皱眉,左右看了一圈,踮起脚尖,努力要使手去够。
没够到不说,手碰到衣架子,噼里啪啦往下面掉。
这时候书房的门开了。
江穆听见声音,朝着阳台走了过来,一眼只看见地上,一片乱糟糟。
隐约看见门后的人影,脚尖垫啊垫的。
江穆没说什么,走过去,俯身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南稚听见声音有脚步声,回过头,就看见江穆俯下了身。
她愣了下,身体跟随着目光一起,都僵硬住了。
江穆难道一直都在家?
那她刚刚整理东西,藏零食,他岂不是都听见了?
她声音乒乒乓乓的,好像还有点大。
他应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吧……
江穆这时捡了东西,直起身。
“对不起,我不小心弄掉的。”南稚反应过来,赶紧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歉疚道:“我来收拾好。”
江穆没想把东西给她,手攥着没有动,南稚往前又拽了一下——
江穆手指碰到了她左边肩膀。
她刚刚洗完澡出来,只裹着浴巾,将将遮住胸前及大腿下,露在外面一片莹白的肌肤。
江穆这才发现,她是刚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在滴着水。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江穆向她道歉。
接着别开目光,抬腿绕过她,把东西一一都放了回去。
“江穆,这个是不是坏了?它动不了。”南稚手上还拿着内衣,又去按了两下。
江穆没说话,只是轻轻拨了下另外一个按钮,架子慢慢降了下来。
“原来是按这个。”南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衣服晾了上去。
江穆尽量礼貌的收着目光,不往她那边看,可南稚笑脸盈盈的,一直在和他说话。
“江穆,你明天晚上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明天周六,要开个会,最早下午四五点结束。”
“那好,我在家等你。”南稚兴致勃勃。
江穆没问为什么,只是点头应道:“好,我会尽早回来。”
她说什么他都只是答应,真的一点好奇心也没有,怎么会有这样清心寡欲,平淡如水的人。
南稚接着说:“对了——”
话刚说出口,江穆摆了下手,示意她安静。
接着他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
南稚锁骨上那粒小小的红痣太过扎眼,江穆转身去接电话的时,目光一扫而过,瞳仁明显幽沉了下来。
南稚讪讪闭上了嘴巴。
她提了提身上的浴巾,心里在想,刚刚应该故意把身上的浴巾掉下来。
这么好的机会。
她就不信,江穆哪怕是无意看见了,肯定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